梨花最是知道谢舟对他父亲一事的执着,若老爹真与当年的事有关联,以谢舟的手段必不会罢休,不如再把他弄晕。
“那个……哎呀,我的肩膀好痛,好像之前被箭划伤了,谢大人能我帮看一下吗?”说着开始扯衣服,两只手同时按住她。
李守仁道:“哎呀呀,这可使不得。”他警惕地看向谢舟。
谢舟道:“你想故技重施,脱了衣服引诱我,然后再扎我一针?”梨花挠头,被猜中了,十分尴尬。
“什么?他看过你的身子?!”李守仁陡然提高音量,再看两人反应,他痛心疾首一副要把谢舟吃了的样子。
梨花连忙拉住老爹低声道:“这不重要,先糊弄过去……”
却被李守仁厉声打断:“这不重要什么重要?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好好的白菜让猪拱了,这叫什么事儿!”
梨花头大,立刻捂住老爹的嘴说小话:“老爹你知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人啊,不要乱说话。”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怎么敢说他是猪。她尴尬地看了谢舟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略略放心。
李守仁放下梨花的手道:“我管他是谁,欺负你我就不许。”
“他没有欺负我。”
“那脱衣服怎么回事?”
“就是……哎呀,和你说不通,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梨花有些脸红,强行结束这个话题。
看老爹的样子他不认识谢舟,谢舟大约也不知道老爹就是李守仁,不如把事情往毒兵身上引,便哭哭啼啼道:“我老爹只是个江湖游医,被人抓来强迫做了错事,求您看在他没有坏心的份上放过他吧。”
谢舟含笑点头示意:“李太医,别来无恙。”
李守仁仍旧板着脸:“恙什么恙,还以为你是个好小子呢,跟那些纨绔没两样。”
!!!
梨花脑子轰的一下,这两人认识?那她还演了半天戏,谢舟岂不是故意看笑话。
梨花不知道的是,他们不止见过,当年李守仁去谢府找谢谦,门丁看不上惠民药局一个区区医吏,将他拦在门外,是谢舟将他请进府中,以礼相待,攀谈甚久。
李守仁对谢舟印象很好,当年对他的评价是光明磊落、玉树临风、必成大器,只可惜他父亲的事终究改变了他。
谢舟被骂也不恼,反而看向梨花道:“我怎么记得你称呼方首辅为父亲,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多了个爹这件事梨花还没和李守仁说,虽然事出有因,但还是担心老爹伤心。她恨恨瞪着谢舟,暗骂此人着实可恶,挑拨他们父女关系,只盼老爹不要误会她贪图富贵才好。
她刚想解释,岂料李守仁道:“我的小花天生富贵命,她就是首辅的女儿。她有人护着,你别想对不起她。”这话听得梨花心里一酸。谢舟眼神流转,随即正色道:“我不会。”
李守仁问:“你刚才说没用是什么意思?”
谢舟道:“铁人制作成本太高,还需养护,不如用人,死了一百还有一千,价格低廉,无穷无尽。”
梨花被他冷酷的话吓到:“他们是人,不是耗材,你怎么能把人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李守仁抬手止住梨花,谢舟的意思他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战争中,人就是耗材,两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拼的就是哪方人多,只有实力不济,才要在其他方面弥补。
他道:“大人物行大事,小人物做小事,我只是个小人物,神仙斗法我管不了,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能救几个人算几个人。”
沉默半晌,谢舟突然发笑:“当年你来找我父亲,诱他进宫被人所害,现在说自己管不了?”若非李守仁找谢谦告知惊天之事,谢谦不会连夜进宫,发现李潇矫诏之事,被盖上叛国之罪冤死。李守仁一个医吏怎么会想到找谢谦,背后定有人刻意引导,更可恨的是,这人是他亲自带进来的。
感受到谢舟的恨意,梨花忙挡在两人中间乞求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谢大人你不要冲动。”
谢舟垂眸看向抓着自己的手腕的手冷声道:“让开。”
李守仁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年我的错误选择害了你父亲,你想找我报仇我无话可说,现在先带小花走。”
梨花轻轻摇了摇谢舟:“我们出去再查好不好?”
“这里你不能做主?”谢舟眉毛一拧目光诧异:“你到底在为谁做事?”
李守仁道:“不知道。”他确实不知。
当时谢舟的人找到村子里,他觉知不能久留,想安顿好梨花就走,谁知发现另一伙人在他家附近鬼鬼祟祟,他只好留下太医令当即离开。那些人紧追不舍,他乔装打扮成丑面罗锅,这才躲过。
路上遇到流民,得知辽东发生大旱,他便来了辽东,结果被一伙人抓进山里,逼着他制造毒兵。他本不愿助纣为虐,梗着脖子任他们杀,却看见一个被抬出来的士兵。士兵疯狂乱抓,还活着,但生不如死。
“第一百四十九号,失败,推下去喂巨兽。”
校尉无情的话刺痛了李守仁,他阻止道:“等一下。”弯腰捡了脚下的一片叶子给第一百四十九号吃,那人奇迹般的冷静下来,虽然只起效了片刻,但校尉觉得大有收获,报告上峰,对李守仁礼遇有加。
巨鼍本来在深潭中,在李守仁的要求下,被驱赶至溶洞里。他设计几个简单小游戏防止外人误闯,他们发现他有机关才能,逼着他设计了巨鼍和铁人机关。
他被关在山里研究毒兵,某天,突然来了许多士兵,他们搬来一座房子,硬生生把房子塞进山里,那是他和梨花的旧居,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他在明对方在暗,既然对方没来找他麻烦,他也顺水推舟当做没发现,一心做研究,培育出吃人小花。
梨花道:“老爹,那咱们怎么出去?”
李守仁道:“每天有人来送饭,跟着送饭的人或许能找到出口。”话音刚落,头顶传来脚步声。
研究毒兵的房间有一条长长的台阶,台阶最上方上有一道左右推拉的铁门,那里就是连接外界的通道,被铁链从外面锁着。
送饭的人过来,谢舟从门边一跃而下,拉起小川躲在铁笼后面,梨花也躲过去。
“哗啦”一声铁链被打开,一个士兵把食盒塞进来,正要走,铁笼后发出“嗯”一声动静,士兵回身探头看,李守仁道:“一百五十号,安静!官爷,这东西又闹了。”他给士兵赔了个笑脸。
士兵看李守仁一眼道:“辛苦了。”李守仁笑着送走士兵。
待人一走,梨花松开捂小川嘴的手,狠狠掐了他一把,嫌弃道:“什么时候不醒,非这时候醒,差点害大家被发现。”
谢舟道:“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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