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春又来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行为,贺兰清竹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过一会儿他自己就屁颠屁颠冒出来了,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
晚饭后,贺兰清竹在府内四处散了散步,她发现,丫鬟们最近好像因为红绫,都开始流行绣上香囊了。
一个个得了空就聚在一起,低着个头绣个不停。
有的不太熟练,连如何穿针都要人教;有的则是手上动作飞快,针线穿过来穿过去,把贺兰清竹的眼睛都给看花了,绣到满意之处还四处炫耀。
结果,就这么好巧不巧地炫到贺兰清竹面前来了。
其中一人幅度过大,竟打在了贺兰清竹的脸上,几人皆是一惊,这块是她们的院子,哪里会知道自家郡主突然来这里,见冒犯了主子,一时间顾不上针线,全跪在地上了。
“没事,怪我没有出声,不怪你们,都起来吧。”
贺兰清竹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儿,这点小事倒不至于生气,她拿起其中一个香囊,上面鸳鸯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似的,接连看了好几个,花鸟鱼虫,样样都有。
“绣得不错,你们都是送给心上人的?”
这几个丫头看着不大,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有爱慕之人是人之常情,只是不知道是太过于羞涩,还是害怕她,一个个地连话都说不清楚,只低着头互相推搡。
她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她们还是不敢说话。
贺兰清竹心下了然,知道自己在这她们会不自在,所以聊了几句便离开了,将院子还给了她们。
等贺兰清竹离开院子后,其中一人拿起刚刚那只绣了鸳鸯的香囊,在香囊的主人面前晃了晃。
“欸,你这个不是绣给你心上人的么?刚刚怎么不回答郡主?”
那人害羞道:“我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那这香囊看来也不好意思送出去了?倒不如送给我?”
“你、你快还给我!”
几人吵吵闹闹、追追打打,院子内传来一阵嬉笑声。
贺兰清竹回头望了一眼院门,什么也没说,有些落寞地离开了。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开怀过呢。
天边积着不少厚云,将往常的落日尽数挡去,天一下子沉了下来。
自下午春又来离去之后,她的心里就像有块石头压着似的,难受得很,就算散了步,也没见好,总觉得有事发生。
这不,脚还没踏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一阵吵闹。
“春竹!你个蠢猪!!谁让你爬上去的!!!是想摔死是不!!!!!”
“大哥啊!辛苦你了!你一定要小心一点!要保它毫发无伤啊!”
“蠢猪!你别动啊!我让人上去接你!”
“大哥!小心啊!注意安全!”
贺兰清竹没停下脚步,一进院子,就见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几个小厮搭着梯子,而春竹正趴在树上悠闲地看着他们往上爬。
他们动作很迅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摸到春竹就提着它脖子下来了,红绫倒是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谢过几人之后,便咬牙收拾某只顽劣的猫去了。
春竹被她训得嗷嗷叫。
现在天还没完全黑,四周却起了风,不大,却也不小,将她的裙摆都扬起来了。
看来这天又要下雨了。
几个小厮离开之后,一阵风吹过,树上零星地掉了几片叶子下来,她突然想到,春又来好像经常待在树上来着,她走近看,却见一张纸忽地从天而降。
她拾起掉落在地的褶皱纸张,将它抚平,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道:
「安阳之女贺兰清竹,速杀之。」
*
风夹着雨,如愿地下了。
屋内烛火烧了半截,依旧燃着。
贺兰清竹没有睡觉,她披着一件浅黄色披风,倚在坐榻上,手里还捏着那张纸,放在银烛下,看了又看。
一张纸,一句话,却折磨她很久。
“春——又——来——”
她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个名字,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她当时问他是不是也是来取她性命的,他当时回答什么来着?
他问她,他像么?
这句反问,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骗了她。
他不是京城派来的。
他不是她的暗卫。
她几月前寄的书信,石沉大海,京城内,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甚至于,他们巴不得她早点死。
这样一看,这些时日,她在春又来面前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被他耍着玩儿。
“都这么想要我的命么?”她低喃道。
良久,贺兰清竹从字条中回神,她轻轻地叹了声气,抬手将字条伸到银烛的火苗旁,看着它一点点被火吞噬殆尽。
随后下榻打开房门,拿了一把伞往外走。
“郡主!”
守卫老大冒雨跟上,却被贺兰清竹呵斥。
“不用跟来!”
守卫老大莫名被凶,他委屈地默默回到岗位。
*
贺兰清竹走得很快,又没提裙,小路两旁花草上的雨水全被她的裙摆收了去,不多时,便湿答答的一片,等到地牢口,裙摆已经往下滴水了。
地牢偏僻,入口极窄,只能单行,且凉飕飕的,一般无人敢在这逗留,越往里,阴暗潮湿的体感就越明显,尤其现下外边儿还正下着雨。
不知走了多少台阶,视线突然豁然开朗,眼前不再昏暗,视线亮了不少。
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立即冲进她的鼻腔,几乎让她作呕。
贺兰清竹用丝帕微微捂着鼻,打量起了四周,周围密不透风,黑黢黢的墙边摆放了一张长桌,上面各式各样的刑具都有,而中间,有一把椅子和一根粗壮的柱子,柱子上面吊着一个人,浑身布满了血迹。
是上次被春又来用剑刺中的黑衣人。
听嬷嬷说,他的心脏与寻常人不一样,在右边,所以才捡回一条命。
黑衣人早就听见贺兰清竹的脚步了,他抬起肿胀的双眼,对她嘶哑道:“杀了我。”
“你箭法不错。”
“杀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你杀了我!”
黑衣人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铁链被他挣扎得叮当响。
“我不杀你。”
贺兰清竹终于正面回了他的话,她用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脸上露出一丝怜惜,对他道:“我不仅不杀你,我还要放了你。”
黑衣人自嘲一声:“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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