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姚捂着脑袋从木床上艰难爬起,比起之前从山坡上摔下来的浑身疼痛,这一次是头疼得实在厉害。
从山崖上摔下来居然没死……
景姚自己都有些佩服,好在是天道有眼,知道她命不该绝。
“你……”压下心中因头痛而涌起的烦躁思绪,景姚抬眸看向眼前呆愣盯着她的少女,忍不住腹诽:怎么看着不大聪明?不过前面听见了叫她美人,应该还是神志清醒的正常人。
她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这个紫衣少女再无其他人,但这木屋里的摆设明显不是一个人居住,女孩看上去顶多十二三岁,肯定还有长辈。
窗外林声簌簌,看来是崖下的山谷密林中一户人家。空气中浓重的草药气息,他们应该还懂医术。
那司铖就有救了!
不过……他们几个人在哪儿?
看来还是得从面前的女孩下手,景姚抿出笑容用最温柔的语气询问她:“小妹妹,你能告诉我这儿是哪儿吗?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的哥哥姐姐?”
好半晌的沉默以后,少女眼睛睁大得像铜铃一般,惊呼:“美人和我说话了!”
喊完她便红着脸颊夺门而出,留下景姚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行吧……
景姚只好试着自己下床,原本她还以为摔下来肯定得粉身碎骨,就算没死大概也动弹不得了。没想到她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发现身上奇迹般毫无感觉。
“我的天娘娘呐……”
她究竟是在做梦还是已经飞升成神仙了?
顾不上感叹,景姚也没管找不到鞋子,光着脚下床推开了缠满花藤的卧室木门,这下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
枝月躺在铺着厚厚毛毯的地上沉沉睡去还未苏醒,她身旁则躺着一个全身裹满绷带的男人,景姚凑近看才辨认出那是司铖。
还好,捡到她们的人真好心,还帮他们都仔细包扎了伤口。
“唔!唔唔!”
微弱的挣扎呼喊声从角落里传来,景姚被吓了一跳,看清那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手帕的少年模样下意识惊叫:“十四!?”
他怎么也跟着一起掉下来了?
她连忙上前把堵在他嘴里的帕子扯出来,让十四能够正常说话:“小姐!”
“你怎么被绑成这样啊?”景姚看着那结结实实的绳结顿时犯了难,正准备起身去找把刀,忽然正面撞上了那个紫衣少女:“他!打我师父!”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差点让景姚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看面前噘着嘴一股怒气的少女再看看同样眼神凌厉十分不屑的十四,景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应该是十四醒来没看到她就把这丫头还有她嘴里的师父当成坏人直接动了手,所以才挨人家绑起来了。
“这的确是个误会,他不是有意的,我代他向你们道歉。”景姚一说话那少女立刻不生气了,反倒继续羞涩地笑。
“算了,看着美人姐姐的份上我就不和他一般计较了,但是那个绳子是师父绑的,我解不开。而且那绳子用刀也是割不断的,只能师父亲自来。”
刚好景姚想见见她嘴里的那位师父:“对了妹妹,是你师父救了我们吗?他在哪里呢?”
“当然啦。”少女说起来便有些洋洋得意,“师父他老人家为人心善,特地在山谷里拉了一张大网,专门搭救掉下山崖的人。”
“这么厉害?这网不会破吗?”
“当然不会啦,师傅制绳的手艺可是天下无敌。”少女示意她看十四身上的绳子,又拍拍胸脯,“而且我还刚好在今天之前往上面加固了一层软棉,所以你们才没再受伤呢。”
“那你真厉害呀!”景姚双掌合起给她鼓掌,“我叫景姚,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
“姐姐,我叫稚鱼!”她笑起来露出右边牙齿一颗小小的虎牙,可爱极了,“师父说就是小鱼的意思,所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好,小鱼,那你能带我去见见你师父吗?”
稚鱼面露难色,似乎有些纠结到底该不该答应。景姚适时地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态,她长相本就极为美艳,这一眼实在柔媚,连稚鱼一个小丫头都无法狠心拒绝了。
“好!美人姐姐你跟我来!”
稚鱼说罢便主动拉起景姚的手往门外跑去,景姚终于得以一窥周遭景象,若不是真的掉了下来,她还不知道这山崖下竟别有洞天。
“那层网布在外面,现在山谷大门已经关了,来抓你们的人都被拦在外头根本找不进来。”
稚鱼拍拍胸脯:“所以呀,这里可安全了!”
景姚环顾四周,的确是个静谧祥和水草丰茂的美地,怪不得他们隐居在这里。
“这谷里只有你和你师父吗?”
“嗯!”稚鱼点点头,“以前只有师父一个人,师父说我也是被他捡回来的。”
“姐姐你待会儿别害怕,我师父他老人家以前可是修过仙。”
“好的,我不会害怕的。”
景姚信誓旦旦地同她保证,却在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修过仙是什么意思?后面中道放弃不修了?
景姚也是恰好是凑近看才发现稚鱼乌黑的长发中混了一缕白发,她的眼睫也是白色的,映衬那双微微发紫的眼眸更加可爱动人。
她揉揉稚鱼的脑袋,在她的指引中迈进了云雾缭绕的草药园。
“你怎么带着客人乱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景姚讶然地眨眨眼,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很快便从云雾中缓步走出一道颀长的人影,一直听稚鱼说老人家三个字,景姚原本以为自己会见到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没想到虽然男人的确满头白发,可那张清俊的脸看着却像是只有二十出头的青年。
“很惊讶吗?”听见男人淡漠的声音,景姚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没有……还好还好……哦对了,谢谢您救下我们!”
“要谢就谢小鱼,是她硬要管你们的。”
男人说话冷得像块冰,似乎半点眼神都不想分给眼前人,重新垂眸看向需要打理的草药。
景姚这才看到他那柔顺如瀑般自然散下的长发也同样从额前挑出了一缕黑发,这是师徒俩人之间的特色吗?
她转回头去看稚鱼,对上少女亮晶晶的眸子,不约而同地温柔笑笑。
稚鱼立马替漂亮姐姐打抱不平起来:“师父,你说话也太冷淡了!”
怎么能这么对美人说话呢!
柳时微不由得蹙眉,这丫头净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见人家好看就鬼迷心窍。
“你的药方抄完了?”
师父一句话就让稚鱼心虚得没了刚才的气焰,景姚觉得这师徒俩的互动甚是可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柳时微不悦。
“没…没有!”景姚立刻严肃起来,“那个,大师,额……其实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他叫柳时微,当然你叫他柳大师也一样。”
稚鱼刚说完就被自家师父眼神警告了,但柳时微也没纠正,景姚便继续说道:“柳大师,您能回去帮我朋友解开绳结吗?他不是坏人,也不是故意要伤您,只是误会了……我会让他给您道歉的!”
柳时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药篓子扔给稚鱼,也不等景姚她们反应便自顾自地往木屋走去。
景姚帮着稚鱼一起提药篓子,这不上手不知道,居然那么重,简直不敢想刚才柳时微是怎么轻若无物般用手提过来的。
“我师父…就这样!”稚鱼浑身都在用力还要咬牙解释一句。
等景姚她们进木屋的时候十四已经被松绑了,眼神警惕地盯着柳时微,后者仿佛看不见一般毫不在意,对景姚道:“你的人,你管好。”
“多谢柳大师!”景姚道谢以后连忙过去同十四解释了他们的身份,也终于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那时候原来是你在后面追我们吗?还有,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十四收回对柳时微充满敌意的目光,眼神忽然变得清澈乖巧:“小姐,我们本来就是一直跟着你们,后面临王的人追上来老大他们负责殿后处理,就派我过来继续护送小姐离开,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我是为了小姐而来。您掉下来了,我怎么能独活。”
“你这个傻孩子。”景姚敲了敲他的脑门,要是下面根本没有大网也没世外高人救她们呢?她真的不想再多赔上一条性命了。
虽然,时至今日牵扯其中的人她都已经数不清了。
“那司裴那边呢?你追过来之前有什么消息吗?”
景姚知道左元武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还是会担心。
“没有。”十四欲言又止,“殿下把人手都提前调派过这边了……”
“那他们那边岂不是很危险?!”
景姚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十四连忙安抚道:“应该没事的,左将军还在殿下身边,而且临王的人全在追您,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
话虽如此,可这也太危险了。
万一……万一司珏本来就是要抓司裴呢?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做好要去死的准备?可他的毒已经好转了,还有什么必死的原由吗?
景姚越想越生气,等她见到司裴一定要狠狠教训那个疯子。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样……他把自己的性命当什么了?
别妄想她会感激他!
“啊!疼死我了!”
寂静许久的司铖悠悠转醒,痛觉回炉平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身上本就多处有伤,摔下来以后就算有软垫再怎么都会加剧伤口的撕裂。
“我怎么……还没死?”
司铖长叹一口气,连面前平白多了三个陌生人都无动于衷,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之中。
“你以为死就容易啦?”景姚蹲在他身侧无奈道,“还是先活着吧。”
“我都赖活着多久了?早就该下去陪我母妃了。”
提起逝去的姑母景姚心里也一阵难受,但她也知道这是拜谁所赐,恨不得往他腰上伤口踢一脚:“要不是你当初非想着什么谋反,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我没到谋反哪一步,联系那些戎贼也是母妃同意过,我才敢动心思的。”司铖解释道,景姚知道这背后肯定有姑母的野心,可姑母会变成这样,不一样是因为宫里那吃人的环境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其实我真后悔了,之前和你吵架是为了这面子,还不肯向司裴认输。”司铖将脸倔强地偏向一旁,“可你说同样都是皇子,明明都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景姚在表哥身旁坐下,她也常常想问老天,为什么她们无缘无故地要被针对至此。她无奈地笑笑:“可能因为,我们都是失败者?”
“人各有命,勿将他人之得看作自己之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柳时微端着药边走过来边说。
他在一旁听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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