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见莫婶子盯着栾昇发呆,赶忙戳了她一下,莫婶子这才回过神来,挂起笑道:“真是神仙风姿,好俊的郎君!”
见莫婶子两眼放光,两片嘴唇正要打开做滔滔不绝之势,孟岚急忙刹住,招呼桂圆松枝上前,一件件一样样的把纳采礼交给王正兵。
送完礼只是纳采的第一步,按规矩,女方应当向媒人询问男方家情况,不过他们因为倒了个个,栾昇也不好问,只随意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纳采完就是问名,孟夫人将提前备好的庚帖交到莫婶子手里,莫婶子拿给栾昇,由他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再交还给孟夫人。
莫婶子做了许多次媒,对生辰八字也是有些研究的,这打眼一扫栾昇的生辰八字,呆了片刻,才交到孟夫人手里。
孟岚看问名已毕,便上前询问栾昇和其他人昨日住的习不习惯。
她今日在发髻上插了一簇杏红的绢花,带了对新的玛瑙耳坠,妆容也是桂圆精心打理过的,比之往日更加娇艳。
栾昇听她说话,随口应了,却一直拿眼睛往她的耳坠子上瞟。
那么粉嫩的耳垂,偏偏要被打上一个小眼,又要用那花花绿绿的宝石来装点它,可那些俗物,哪里及得它半分好看?
孟岚见他心不在焉,蹙了眉:“你怎么了?不是说住的挺习惯吗?怎么有些发愣?可是没睡好?”
栾昇想什么就说什么,指指她的耳垂道:“别带这玩意儿,不太好看。”
孟岚极满意这对新耳坠,听他说不好看,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嘀咕了句:“我管你觉得好看不好看。”
莫婶子趁两人说话的时候,偷偷把孟夫人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们女婿的这八字......”
八字?孟夫人一听便紧张了起来:“怎么?可是相克?”
“不不不。”莫婶子安抚住孟夫人道:“我只是略懂,但也能看得出来岚儿的八字和你们女婿的不相克。只是你们女婿这八字,不是一般人能镇的住的啊,你回转之后请师傅好好看看,若是压不住这么好的八字,怕是容易早夭啊。”
孟夫人暗暗记在心上,这可不是小事,一定得好好找个师傅看看。
等莫婶子和孟夫人说完话去看两个年轻人,却见孟岚冷冷淡淡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栾昇望着她,似是有些发懵。
莫婶子看他俩气氛古怪,打趣道:“呦,还没成一家人呢就开始吵架了,看来夫人您得给这小两口做张小些的床,这样还没吵完就和好了!”
孟岚脸被臊得通红,匆匆忙忙跑到孟夫人身边,跺脚道:“娘!你说说莫婶子!”
孟夫人笑着搂过她,笑言道:“我可不敢得罪你莫婶子,你便受下了吧!”又瞧见栾昇一人杵在那边,怜惜他失了父母,于是便放开孟岚,走到栾昇身边,从荷包里拿出一物塞到他手里,柔声道:“这算是我和孟岚爹爹的一点心意,不是任何礼节上的东西就是想祝愿你以后能平安顺遂,好好和岚儿白头偕老。”
栾昇拿上一看,是一块打了同心络子的玉佩,玉质细腻水润,无半点杂质,虽是玉质,却透亮如水晶,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孟夫人对他的关心确实不假,这也是让他下定决心入赘的一个小小因素,他颇为诚恳地向孟夫人行了一礼,但是也没有客气,道完谢后便准备将那玉佩系在腰间。
可是他哪里会系?在宫中自有服侍的人来系,离了宫又哪里有玉佩让他来系。
栾昇一时尴尬,正准备不动声色地将那玉佩塞到革带里,就见孟岚望了他一眼,缓步朝他过来。
“我来系。”
假装没意识到他的困窘,孟岚从栾昇手中拿过玉佩,将系带分成两股,绕过他衣衫上的革带,灵活的系在一起。
她脸上还有未褪的嫣红,微微俯身为他系玉佩时,浓密的睫毛在红红的脸颊上扑闪着,像两只在花丛中振翅欲飞的蝴蝶。
莫婶子在一旁大笑:“嫂夫人,我说什么来着,这和好的也太快了些!”
孟岚给他系好了玉佩便又退到了孟夫人身边,不再看他。
孟夫人也不跟着莫婶子去臊女儿了,笑道:“盛公子刚搬来,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咱们今日的活儿也已完成了,得归家去把庚帖供奉到祖宗牌位前。”
莫婶子闻言嗔怪道:“嫂夫人,怎么还把女婿叫公子呢,多生分。”她又转眼去问栾昇:“侄女婿,你说说,我这嫂夫人叫得对不对。”
栾昇从善如流:“如今尚未成礼,岳母大人愿意怎么叫都行,但待成了礼后可不能叫小婿盛公子了。”
孟夫人乐得笑开了花,孟岚却暗自骂他不知羞,又叫娘子又叫岳母的,平日里脸上冷冷淡淡,嘴倒是甜。
栾昇亲自送他们出了门,又送过了松林才回转别院。孟夫人更是高兴,在马车上拉着孟岚的手笑道:“你瞧瞧,多懂事儿的姑爷,我们家丫头就是有福气。”
姑爷他拿了咱家那么多东西,当然得懂事儿了。不过孟岚也是腹诽,没有说出来。
孟夫人对莫婶子说的事颇为上心,送走了莫婶子,回了孟府就避开孟岚,找了一位附近的先生来合这八字。
那先生一看庚帖也是呆愣了,试探孟夫人道:“夫人,这位公子可是家里有什么权势滔天的贵人?”
“他双亲已故多年,并无依靠。”要是家里有权势滔天的贵人,先前还能穿得那么破烂吗。
先生紧皱眉头,思索良久道:“这位公子的命格是在下平生仅见的贵气,在下学艺不精,也难以堪透。”
孟夫人有些丧气:“他若真是极贵的命格,压不住的话,是否真的会早夭?”
先生没有隐瞒,点头应道:“在下的师傅在世时,是这么说过。万物讲究制衡之道,命格越贵,越需要外界之力一同平衡。”
这可奇了,盛公子与女儿日后是要成夫妻的,夫妻理应一体,难不成这两人的命格还能天差地别去?她女儿的命格难道还不好吗?
孟夫人问出了心中疑问,先生答道:“小姐的命格自然也是极贵的,只是与这位公子的大大不同,在下才疏学浅,无法解答。”
看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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