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跛脚的小二快步走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菌汤,散发出淡淡热气。
“大人,您的汤,慢用。”
“好。”
“这几日一直没见大人光顾,还以为大人在忙玄王那边的事呢!那边可还太平?士兵们说的大战真的会打吗?”
见状,唐栀几人乖乖坐定了,专心偷听起不远处二人的谈话。虽说确实有些不太道德吧,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闻言,那位大人舀汤的手顿了一下:“你且安心,无论如何,此地易守难攻,我们,会尽力护住西南的百姓的。”
“我知道大人一心为了我们好,可……哎,除了我和我娘子逃到西南来之外,我其他家人,都还在京郊靠种地生活,若是真有一场大战……我们只怕,他们会活不下去……”掌柜的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那大人喝了一口汤,哑声道:“我明白。我的孩子,也尚在京中。我们不主动进攻,便是坐以待毙,你能明白吗?”
唐栀皱起眉:此人,不但是玄王的人,还在京中有家人?真是奇怪。
掌柜的殷切地望向白衣男子的眼睛,声音因迫切而颤抖:“大人,就没有其他出路了吗?比如,能不能和圣上……我知道我读书少、我蠢,可我怕我再也见不到我娘我爹最后一面了……”
白衣男子垂下眼眸,轻声道:“我明白。”
然后,再没有开口说话了。
掌柜的见他迟迟不往后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最终,他只失落地说了句:“大人,您慢用。”便一瘸一拐地走回柜台了。
偷听的那几位,情绪也肉眼可见地低沉起来。
那白衣男子将钱袋放在桌上,然后站起身来,朗声道:“几位贵客,可听够了?”
???被发现了!!!
众人装作一副听不到也听不懂的样子,开始埋头吃饭。
哪知那白衣男子直接走到桌边,背着手,静静地看着几位用膳。
众人被盯得发毛,尤其是不小心抬起眼和他对视的唐栀。无奈之下,他只得开口问道:
“这位大人,请问有何贵干……?”
那大人笑了笑,微微欠身道:“你们,可有猜到我的身份?”
唐栀努力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什、什么身份?”
他冷哼一声,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们这群孩子很聪明呢,我都给出这么多信息了,居然还是猜不到?不知是功课做不到位,还是这里,”她瞧了瞧自己的脑袋,“有些问题。”
甘焕之平生最讨厌被人说蠢,听到这话便气恼地站了起来:“你你你说谁脑子不好呢!”
唐璨硬生生把他扯回了座位上,赔笑道:“不好意思哈,这位仁兄昨夜没睡好。你们继续,继续。”
白衣男子一边绕着桌子踱步,一边说道:“没想到常崇璟就派你们几个来?真是把人命攸关的事当小孩子嬉戏了。”
听到“常崇璟”三字,众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竟然敢直呼圣上名字?!此人究竟是什么人?
这下轮到唐璨坐不住了,作为常年生活在一群大儒身边编书的他,站起身,难以置信问道:
“你怎敢直呼圣上大名?”
那白衣男子不屑地挑了挑眉:“哼,我不仅敢直呼圣上大名,还敢直呼太上皇大名,如今我成了反贼,又有何惧?何须惧?”
“你到底是谁?”
一直缄默不语的林梨兀然开口道:
“他是当年的太子太傅,白大人的养父,白逸清。”
*
玄王的军帐中。
一位戴着墨绿色面纱的女子端坐在案边,轻声问:“他来了,对吗?”
玄王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想见他。”
“还不到时机。”玄王拆下护腕,盘腿坐到那女子对面。
“何时才是时机?”
“你再耐心些。”
那女子的情绪突然爆发了,猛拍了下桌子上:“你要我耐心到何时?给我个答复!”
“你……”
她按耐不住地哭诉道:“自从被你们接到这,你便再不许我与他联络,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次次陷入险境而无能为力!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愧疚吗?你知道吗?!”
情绪奔涌之下,她突觉胸口一阵窒息。她捂紧胸口,开始做深呼吸。几个来回后,她总算平复了些。她擦擦眼泪,继续说道,
“我为了大业忍了这么多年,如今,他终于活生生地出现在这了,为何还不许我们相认?”面纱上沾了泪,有几处墨绿色已深得接近黑色了。
“你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们。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见面的。”
“够了。”那女子收住了眼泪,苦笑道,“不必再搪塞我了,我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死人了,又何必诈尸还魂吓人一跳呢。”
二人低着头,赌气似的不再说话。
帐中陷入良久的沉默中。终于,西玄王理了理前襟,站了起身:
“我昨夜做了个梦,梦到我们还在宫里,父皇和我说“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后来他说“欲治人,先治心”。转眼,我又看到了阿红。那日我握着她的手,和她说:‘你一定会是我的太子妃,未来的皇上。’她笑了,拼命地点头,又哭了。下一个场景,是我亲眼看着她乘马车远去,她哭得很厉害,我低下头,不敢看她。”
“你想说什么?”
玄王背着她,哑声道:
“我想说——既承天命,便无安枕。自此,世俗所求的红尘、手足,便永远成了奢望。”
*
饭店内。
闻言,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到林梨那。
甘焕之率先惊呼道:
“不是,这声音怎么不像阿离的?啊!你是林小姐!我居然没发现!我就说你怎么奇奇怪怪的……”他观察了下周围三人的反应,没一个对此感到意外的。他拿手指着自己,瞪大双眼,“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唐璨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以表同情。
白逸清抱起手,笑道:“哼,还算有个机灵的。”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众人,冷笑道:“我还是一样的态度,就凭你们几个来和我们议和?常崇璟也真是天真。你们这样孤零零地前来,和送死有何异?”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见状,唐栀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回应道:“议和之策,本就是晚辈和白大人几人奋力争取,若说天真,晚辈为君为民,倒也认了。至于为何孤军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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