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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璨的目视下,唐栀缓缓走进了甘焕之的房里。而甘焕之低着头,不愿再对上唐璨的目光,迅速关上了门。
二人坐到了桌边。
甘焕之眨巴眨巴眼睛,率先开口道:“唐兄,你要找我说什么?”
唐栀温和地笑了笑,丝毫不似唐璨那般张牙舞爪地露出敌意。
他抬手指了指茶壶,温声问:“焕之,你这壶里泡的是什么茶?”
“啊,是滇红,店家给的,你可要尝尝?”
唐栀用手指轻敲着桌面,笑道:“好,我一直很好奇,这西南的滇红,和京城的滇红有什么分别。”
甘焕之卷起袖子给唐栀倒茶,而唐栀趁机仔细打量起了甘焕之的神色——他垂着眸,专注地倒着茶,一眼看去并无不妥,但微动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心声。
唐栀发现了。
“焕之,我这么和你说吧。唐璨他呢,一向没什么安全感,到了新环境就是会变得格外警惕,若是他有什么地方冲撞了你,我这个做弟弟的,就替他向你道歉了,还希望你能体谅。”
甘焕之倒完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轻叹一口气:“……我理解。”
“你若是心里还有不满,便直接同我说吧。”
“没有。”
见状,唐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焕之,我还记得在京城学堂时,每当官宦子弟聚在一块讥笑我,我自从家道中落后,便再没了以前的自信,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同他们计较,可你却站起身替我辩驳,叉着腰,大声说‘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以后没你们好果子吃’,可那些人向来嚣张,笑得更大声了,我见你的情绪越发不对劲,便扯着你下馆子去了。第二日,你左眼球淤了,脑袋也破了,我问你怎么弄的,你说你是被石头砸的,过两天就好了。后来,那帮家伙再没来招惹我们。
“直到我进了丞相府,我才从曾经的同窗嘴里得知,是你同那些人约着比武了。他说,你当时像疯了一样,打到头破血流也不认输。最后,是你赢了。”
甘焕之忙喝了一口茶:“唐兄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后来,我们要前往西南,我问了一圈人,只有你和王二,愿意做‘马夫’这种无异于送死的活计……”
“唐兄。”
唐栀轻笑了声,用他修长的手指捏起茶杯:“只是想和你说,在我心里,你早就同我亲如手足了。”
(门外偷听的唐璨:“切。”)
甘焕之抬起头,一对丹凤眼寸步不离地盯着唐栀。他放在桌底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唐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闻言,唐栀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无妨,待你想好,再娓娓同我道来吧。”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咔”。
门关上的那刻,甘焕之脱了力,额头直接摔到了桌上。他紧咬着牙关,不服气似的,又重重摔了脑袋几下,发出如木槌砸到面团上般闷闷的声音。
“操!”
……
唐璨紧随唐栀的脚步:“你倒是厉害,还会打感情牌啊。”
“……”唐栀也不知道是该夸奖他还是批评他,一方面他是发现了“间谍”的可疑人选;另一方面,他们才到西南不久,就有了搞“窝里横”的嫌疑,这实在不利于长期的团结友爱。
唐璨紧追不舍:“你说,我们要如何处理他?”
“……先放着吧。”
“你就一点不怕?哼,我看你是小瞧了卧底的威力。”
“……”
“依我看,就把他送给玄王好了,随便他们处置。”
“……”唐栀懒得搭理他,加快了脚步,自顾自地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喂,喂,走这么快干嘛啊!”唐璨自知自讨没趣,也不再追他。他抱着手,靠在走廊的墙上,静静望着唐栀离去的背影。
他还以为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已经长大了、成熟了,怎么事到如今,还是这么感情用事。
他叹了口气,转身,缓缓走回了客房。
……
“咔”。唐栀推开门。
他本想着回来后和他娘子好好倾诉一下方才发生的事,结果房间里边一个人都没有。
按理说,林梨此刻应该在被窝睡觉才是……
走错房间了?
他心想。
他环顾四周,东西也都还是他们二人的东西——没走错啊。
不对,他记得走时桌上还放着一碗吃到一半的面条呢,怎么就不见了?
他皱着眉,走到了桌边,突然一阵凉风拍到了他的脸上——嗯?哪来的风?
噢,是窗户没关……
窗户没关吗???
他清楚记得,因为林梨身子寒,吹不得凉风,所以他特地跑到风口把窗给关严实了。
这风还能大到把木栓都吹开?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难不成,是有人从窗里翻进来,端走了面条,还把林梨给掠走了?
还是说,林梨自己饿了,开了窗通风,端着面条去其他地方吃了???
他越想越忧心,当机便决定出门去寻林梨。
他首先去了菲姨的房间,毕竟她和林梨最为亲近,说不定二人是去夜聊了呢——可无论怎么敲门,都没人来开。
紧接着,他又去询问唐璨等人,无一不是表示完全没印象,还问唐栀需不需要帮忙,但唐栀表示先让他自己找找,真找不着再来叫他们。接着,他本想沿着客房一间间地敲,但想了想这不但效率低下,而且大晚上的实在有违道德,他便直接下楼去寻掌柜了。
客栈的掌柜坐在柜台前,用手撑着脑袋,摇摇摆摆的,宛如钓着鱼,俨然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
唐栀本想问他可否看到一位白衣女子端着面出门了,可看他这副迷糊的样子,也懒得再问,径直走出了大门。
西南的夜晚十分宜人,他提着灯笼,行走在凉爽的风里,耳旁传来各种昆虫的叫声,可他的心里却越发慌乱,像是虫在他的心里嗡嗡乱叫似的。
这大晚上的,街上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虽说自然环境不错,但走在周遭一片黑暗的石板路上,见不着一个人影,还是有些瘆人。
他在镇中四处游荡。
这个镇子很小,但各处房屋都有住人的痕迹,据掌柜说,这个镇子一开始只是一处荒废的村落,没有名字。后来,西玄王流落到村子附近,在西南一带暗自发展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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