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枫硬着头皮道,“族长、亮兄,我方才所说实乃口误。其实,香莲弟媳自嫁给我弟吴桐后,勤勤恳恳,一直守本分,并未犯七出任何一条,我弟弟冲动之下休妻,属实不对。不知亮兄你们想怎么处置,说出来,大家商量看看?”
吴婆子觉得大儿子态度过于软和,但方才已惹怒族人,她只得暂时收敛。
苏亮道,“方才两家争吵,大家有目共睹,吴家与苏家明显嫌隙已深,心中有怨。既然如此,吴桐与苏香莲分开是最恰当的,但是休妻不行,要改作和离,两人以后互不相干。再者,嫁妆须还回来。
我们族医与谢秋白医师都已诊治过,香莲伤得极重,以后干不了打渔之类的重活,只能干扫地端饭的轻活。她父母兄弟也有一家子要养,难以顾及她,她总得有些钱财生活下去才是。所以她嫁过来这些年,辛苦所赚的家资也要分走一部分。
另外,吴桐经常打骂妻子与孩子,未免他把对香莲的怨气发泄在幼小的孩子身上,我们决定把两个孩子带回苏氏抚养。”
吴枫面色犹豫,觉得前面两条还可以答应,后两条有些难办。
吴波涛听到对方要带分家财并带走孩子,觉得吃惊,扭头瞥见吴婆子蠢蠢欲动,立刻给她一个充满警告的眼神。
吴婆子正想开口,瞧着吴波涛面色不善,无奈闭嘴。
吴枫思量片刻,“和离是应当的,嫁妆也应当拿走,但至于婚后所赚的钱以及侄子侄女的归属,我做不得主,还得回去问问阿桐。”
苏亮早有心里准备,“涛兄,此事恐怕今日谈不下来,不如等吴桐与苏香莲身体好些再议,如何?”
吴波涛点点头,“改日再议吧!”
出罢船舱,已近午时,吴波涛留人用饭,苏秉和善意拒绝。这么多人留下吃饭,不成体统,都是海上讨食的渔民,族长家也不富裕。
众人来到船上,见陈重恩坐在甲板上,戴着斗笠,正拿着鱼竿钓鱼。王苏柒看着他优哉游哉的模样,心知他已经得手。
她走过去,蹲下身,假装看钓鱼,悄悄道,“陈叔,吴桐如何了?”
陈重恩一脸坏笑,正欲开口,几步远的吴氏船上,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吴桐跟一个女的一起?”
陈重恩登时哈哈大笑,王苏柒已听懂,也跟着大笑。
船上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看着大笑的两人,一脸莫名其妙,钓个鱼有啥可笑的。
苏秉和面色平静,陈重恩当初是随着王玄风入赘一起来族里生活的,当年登岛的时候,自己紧紧跟着,晓得他一身功夫。想来王玄风贤弟又出手了,唉,王贤弟心善,总是暗中打抱不平,还推说不喜处理族中琐事,唉!
再斜倪一眼笑的没心没肺的王苏柒,心绪难平,这是个男娃多好。
唉,不知族长之位交给苏亮,能否带领族人上岸?
回老宅后,王苏柒匆匆用过饭,去阁楼见父亲,扫视一遍屋子,“阿父,陈叔来了吗?”
王玄风一眼看穿女儿的想法,无奈笑笑,“稍等片刻,他就会过来,你想听他说吴氏的事情?”
“对,女儿见他今日也跟着去吴氏,想必会有动作!”
王玄风继续看书,“等着吧!”
王苏柒就近选出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开,眼睛时不时往外瞟。
不多时,有黑影自跳窗而入。王苏柒打眼一瞧,正是陈重恩。
陈重恩进屋,见王苏柒也在,倒也不觉得惊讶,他已猜到女郎会在这等着。
陈重恩朝父女俩行礼,“郎主,七女郎!”
王玄风摆手示意他免礼,王苏柒赶紧回礼。
王玄风表情无奈,目光扫了扫小七,“重恩,你把在吴氏所做的事讲一下吧!”
陈重恩暗觉好笑,郎主有朝一日竟然变成了女儿奴,“启禀郎主、七女郎,属下到吴氏查看,寻到吴桐家,发现吴桐将儿子女子送去邻家看管,与别人一起赌钱,看模样不是头一回。对方在设计圈套。
“另外,有一女子在他家,浓妆艳抹,举止风尘,听称呼,女子姓何,是他母亲那边的亲戚。从吴桐与该女子的亲昵程度看,两人之间似有私通。”
“太好啦!”王苏柒欢呼一声,拍手叫好,“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辛苦陈叔啦!”
陈重恩笑容满面,“女郎见外喽!”
又道,“那属下悄悄把消息传给苏家兴父子?就说看船时听吴氏族人说的。”
王苏柒啧啧称赞,右手竖起大拇指,“妙哉!陈叔机敏,做事非常稳妥,小七佩服。”
陈重恩对这套夸奖很受用,笑容”恣意飞扬,都露出了后槽牙,还谦虚道,“过奖了!七女郎是属下见过的小娘子里最聪慧的!”
两人互相吹捧,王玄风顿觉没眼看,想到小七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收服自己的属下,甚是离谱。
当天晚上,苏家兴父子自陈重恩口子得知吴桐之事,既觉得愤怒,又觉得庆幸。愤怒的是吴桐竟然早有外心,与人私通。庆幸的是两人已经分开,赌博的人可没有什么好下场,卖妻子儿女还赌债的比比皆是。
两人痛骂一通后,又开始忧虑如何把外孙与外孙女要回来。
几日后,双方再次谈判。
吴桐瞥见母亲头上的簪子,觉得眼熟,忽然想起,娘亲说香莲偷拿她簪子一事,这好像就是那个,灵机一动,“她她她......她偷拿我娘的簪子,就......就是我娘现在戴着的那个。”
吴婆子吓了一跳,这个簪子是自己在老二院里捡来的,觉得好看就自己用了,后来香莲来要簪子,说是自家姐姐家的,被她给骂回去了,她不想还回去,就故意跟儿子说香莲要偷自己的簪子。香莲后来也没敢再要回去,戴着也就戴习惯了。
苏亮一惊,“此话当真?”
吴桐,“自然当真!”
吴婆子表情有些不自然,想想香莲那个木讷的脾气,应该不会跟别人说。“当真!”
苏家兴怒气身,“胡扯,我女儿绝不会如此!”
苏家贤忙安抚,“我侄女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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