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被黑暗笼罩,熊熊燃烧的山火映照下,异兽四处窜逃,尖叫声不绝于耳,庞大黑影渐渐靠近,低喃着破碎的字句:“伟大......的......”
原自在猛地一颤,下意识抬手躲避,看清屋内摆设才清醒过来。
又是这场梦。
原自在揉了揉头发,望着贴在天花板上的一串串纸星星出了会儿神。
距离八岁时觉醒术印已经六年了,她时不时便会做这场梦,梦中发生的灾难越来越清晰,黑影越来越近,起初只能听见含糊不清的声音,今天竟然能辨别出几个字了。
她旁敲侧击问过几个同学,都没有这种情况。姥姥说,可能与她的眼下术印有关。
发了会呆,她提前关掉手机闹钟,爬了起来。今天是圣日王国每年夏季固定举办的术印觉醒仪式,即便是已经提前觉醒过的她,也不免有些兴奋。
原自在左手刷着牙,右手熟练地收拾起书包,思绪放空漫无边际:不知道今天上午几点能结束,下午去医院复查受伤的膝盖,然后和隔壁班约好了打球,败者请吃冰淇淋......
她吐出泡沫,打开水龙头,犹豫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草率地搓搓脸,而是挤出一泵洗面奶。
刚洗净擦干脸,门外就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和喊声:“原自在!原自在你好了没啊!”
原自在翻了个白眼,最后对着镜子梳梳头发,抓起书包拉开门,踢出一脚:“吵死了!”
赵溪亭轻车熟路地躲闪开,扔给原自在一个纸袋,原自在打开袋子,叼住面包,含混不清地说:“真该把你私下这幅恶人样子传播出去,让学妹学弟们都知道你不是温柔前辈。”
赵溪亭嗤笑一声,瞥瞥她,没说话。
相识十四年的默契让原自在立刻明白了他的嘲讽之意,跳上他的小飞车后座,狠狠勒住他的腰。
赵溪亭倒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踩上脚蹬,“原又又你给我等着,你膝盖好了后再也别想我载你上学!”
“呵,无所谓,学会术法后我就做个飞行术器飞着上学。”
“做梦吧你,还飞呢,双轮车都学不会。”
“你烦不烦,给我闭嘴!”
骑过第三个街角,青金区实验中学的银色大门落入眼帘,两人不约而同地住口,维持着淡然的面色穿过人群进入校门。
今天是毕业典礼,校门口人头攒动,几乎都是送子女来参加觉醒仪式的家长,赶在孩子进校前最后叮嘱:“一定要听从老师的指导,觉醒不要受伤。”
“尽量保二争三,起码也要觉醒两个术印,爸爸相信你!”
“爸妈就在这棵树下等你,结束后来这个位置找我们......”
原自在坐在小飞车后座上,回头轻轻扫了一眼那些关切的脸,低头将最后一块面包边塞进口中。
这里是圣日王国,没有什么能比觉醒仪式对一个有子女的家庭来说更重要了。是否觉醒术印、觉醒术印的多少,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人生走向。
圣日王国位于寰宇大陆,大陆依据地形气候可分为五部分:中心是广袤的长弓平原,北上为常年覆盖积雪、丛山遍布的冬青雪原,南下是占据大□□分之一面积的日环沙漠,向东是繁茂湿热的光辉森林,西方则被一望无垠的晦梦海包围。
这片大陆的历史并不久远,在一千多年前时,才因板块运动形成。
百余年前,大陆骤然巨变,天灾降临,热武器被毁,足以探索宇宙星际的科技水平猛然倒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部分动物、植物和人身上不约而同地出现异变,最初被称为异兽、异植和异人。
异植没有进化出神志,不会主动攻击人,但异兽在能力强化后,由黄龙带领,对人类发起了大规模屠杀。只有术法能够对他们造成伤害。异人不同于异兽天生拥有尖利的牙齿、爪子或其他攻击能力,他们的成长需要时间,因此,人类在异兽的压迫下,东躲西藏地渡过了艰难的十一年。
后来,在终于足够强大后,为保护不能修习术法的普通人,各地的异人军队聚集起来,有组织地进行反击,开始了与异兽二十几年的缠斗,以数以万计的牺牲将大多数异兽击退至日环沙漠、冬青雪原和光辉森林的深处。
在双方暂时停战以休养生息的几年中,人类占领长弓平原和部分其余地形,重构人类文明,建立起圣日王国,将异人正式更名为术法师,并拥立人类领袖观日鸿为王,即第一任“太阳王”。
如今,已是王室统治下的朱曦历九十六年,人与兽之间度过了微妙和谐的五十年。原自在便生活在王室统治下的中心——王都。
异兽和人类之间的战争一直延续,培养出更多、更强的术法师对人类的未来至关重要。
目前,王国已摸索出一套成熟的模式:小学和中学时期对所有孩子进行文化教育,在中学毕业时在国家统一组织下进行外力引导觉醒,根据觉醒结果进入不同的高中,具备成为术法师资质的学生可以在读完术法高中后,进入术法学院继续深造。
两人停好车,走到操场,原自在一眼就看到了赵溪亭的妈妈:“李姨!”
李兰老师笑眯眯搂过原自在的肩膀,“亭亭把早饭给你拿过去没?”
“拿了,我都吃完啦!”
“那就好,”李兰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校长出现在主席台侧,只得推了两个孩子一把,“快去找自己班级的队伍吧,要开始了。”
赵溪亭落后原自在几步,小声问母亲:“伏奶奶来了吗?”原自在装作没听到,加快脚步找到了班队,在首位站定。
因为上学早,她和赵溪亭比同级生普遍小一岁,发育速度比不过同学,倒数的身高常年占据队伍前列。
原自在所在的一班,由十八个在觉醒仪式前就已经觉醒术印的学生组成,全年级共二十个班,其余十九个普通班的人数均在五十左右,足以说明提前觉醒人数的稀少。
一般情况下,提前觉醒的都是天赋出众之人,经过觉醒仪式的术力引导,可能会增加一到三个不等的术印。而在正式修行开始后,术印的数量便固定下来,不会再发生变化。
主席台上,校领导和一些穿着各色法师服的人正在落座。原自在距离有些远,眯起眼睛看了看,没找到熟悉的身影,转而无趣地踢了踢草皮。
她其实不像赵溪亭以为的那样为自己姥姥不来而失落。作为一个和严厉的独身老人共同生活的小孩,少拥有些过界的渴望是她早早学会的的必修课。
看到赵溪亭小跑过来,原自在向后退了退,将位置让给他,待他站定后,看着他的后脑勺没忍住问道,“亭妞儿,你是不是长高了点?”
赵溪亭侧过身,“好眼力,怎么看出来的?”
原自在不满地“啧”了一声,“我明明记得上个月你才到我鼻尖,转眼就到我眼睛了。”
赵溪亭闻言大怒:“你不许造谣!我上个月就到你眼睛了!”
原自在很宽容,挥挥手:“差不多,反正没我高的我都分不大清。”
赵溪亭捏紧拳头。
原自在见好就收,毕竟她上个月摔伤的膝盖还在休养中,战力大减,“行吧,我记着呢,等你比我高就不叫你亭妞儿了。”
赵溪亭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哼”。
主席台上一切准备就绪,校长开始发言。
从回顾这届学生入学的情形说到青金区实验中学的七十年建校史,又说到为各大高中输送了多少术法和各个领域的人才,他逐渐激情澎湃,“我们青金区实验中学几十年来一直砥砺前行!作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大家说,我们实验中学的成绩都是怎么来的?”
他充满期盼地望向台下,熟知他话多爱点名个性的老师和学生不约而同低头或侧身,躲避殷切的目光。
校长大为不满:“这个小伙子,”他指着一个站在前排的男生,“对,就你,你说说是怎么来的?”
那个男生明显在跑神,不知道校长都说了什么,面对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一脸迷茫地迟疑回应:“我家近,我走着来的。”
全场哄然大笑,校长脸色黑如锅底,清清嗓子,找补道:“看来这位同学住得确实很近。那什么,说回来,我们实验中学的成绩是怎么来的啊,那当然是奋斗来的!”
见校长长篇大论的势头丝毫不减,一旁的副校长忙附耳劝阻,毕竟今天的重点不仅是学生们毕业,校长心有不甘地以几句祝福匆匆结尾。
他身旁的一位前襟绣有三足金乌的男人随后站起身,走到主席台中间。
三足金乌是王国内术法最高学府——圣金乌术法学院的标志,学生中忍不住产生轻微的骚动,一道道热切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男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样貌普通,有一种独特的书卷气,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伸手轻轻摆弄了一下话筒,一道金色的微光闪过,他的声音更加清晰响亮地传出来:“大家好。”
原自在:“他是不是用了扩音的术法?”
身后的同学捂住嘴不让笑声漏出来:“能扩音还让咱校长用破话筒哈哈哈哈!”
在队伍一边站着,正为送别教了三年的孩子而略有伤感的班主任:“你们给我好好听讲!”
男人继续说道:“我是来自圣金乌学院的讲师,贝舒余。今天,由我们圣金乌学院负责青金区实验中学的学生,也就是在座诸位的觉醒仪式。”
“在进行仪式前,我想与各位多说几句。圣日王国建国至今已有九十六年,我们对术法的探索也有一百三十多年。目前,能够为人类所用的基础元素共有九种,分别是金、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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