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笼中金雀
屋瓦上垂脊的吻兽沐月色,伏在宫城上静静看着这一幕,被按住颈项,紧搂在怀里亲吻的女郎终于安静下来。
只那双手仍抵在他胸前,似在做着最后的坚持。帷帽落在了地上,“啷当”一声敲响了这个沉沦的世界。
一缕夜风自他们之间穿过,谢翎稍稍离了数寸,微微喘息着。他专注地看着陆羡蝉泛着水光的眼眸,被他按住后脑而散落地贴在颈项的鬓发——
甚至有几根黏在了,湿润而绯红饱满的唇瓣上,随着急促而剧烈的呼吸,细密地颤抖着。
沸腾的血液逐渐冷静,谢翎终于松开对她的钳制,待看清她那瓷玉般的面颊上腾起的烟霞,心中那缕隐秘的愉悦便将涌出来。
他伸出左手,轻轻去拨那一缕碎发。
这次陆羡蝉躲了开来。
她平复着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你别碰我……”
一开口,就怔住了。
她的嗓音何时变得这样沙哑,竟然显出了几分柔弱可欺。
谢翎指尖悬在她眼睫之上——
她不想他碰,谢翎便不碰,即使这个距离近到她眨眨眼,睫毛就能缱绻地刷过掌心。
他静静看着她缩在角落里,飞快用五指梳理好长发,用力抚平衣裙上的褶皱,像是要抹去和他纠缠的痕迹。
再抬起头时,除却那张过分艳丽润泽的唇瓣,她面上迷离的神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整理好这一切,她捡起帷帽重新扣在头上,便往外走去。
为这一时的情难自禁,谢翎预想过她的许多反应,例如他失忆时见到她的第一面,她就想要扇他耳光,又或者识时务地讽刺他,讥诮他……
可没想到,她就这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翎拦住了她。
陆羡蝉往左,他便往左,陆羡蝉往右,他也往右,便是如一座玉山横亘在她面前。
幼稚!
她气得想狠狠踩他的脚,但磨磨牙,终究是停下脚步。
语调有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古怪:“谢大人是觉得还不够吗?”
他微微皱眉:“什么?”
她歪了歪头,语调天真残忍:“难道非要我陪你春风一度,才肯放我走么?”
随着话音的落下,谢翎身形一震,眼尾唇角的薄红悉数褪去,只余一片冷淡颜色。
“你以为我是为了……”他声音很低,也异常森冷。
她报复的手段远比他想的要激烈,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他就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剑穿过了心口,里面呼啸着穿过刺骨冷风。
陆羡蝉垂着头,静默地想要绕过他,然而还是被拽住了。
他艰难地吐息着,像吞了一把钢针班般沙哑:“为何你连一点信任都不肯给我?”
“信任?”
她侧目而视,目光透过面纱明亮无比:“我若是信任你的为人,就不会骗你留在乐阳城当陆柒;你若是信任我的为人,也不会认定是我下毒,问也不问就抓我回长安。”
谢翎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那已经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发生。”
陆羡蝉用力捏紧掌心,呼吸渐渐加重:“没有了以后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自私。与其日日担心你会不会放弃我,倒不如我为自己筹谋,起码输了也不会难过。”
“我何曾放弃过你?”
“——江淮客栈。”
这四个字一出,谢翎神情忽地凝滞了一瞬,慢慢道:“那只是做戏。”
“做戏?”陆羡蝉吸吸鼻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地问他:“你让我独自去见闻晏,为你引诱出陶野,也是做戏么?”
“我知道是我,所以才掉入陷阱……可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你利用我,我也不会觉得你有错,只是倘若我当真死在江淮客栈呢?而我也明知在烛山山林追杀你的人里有长安的势力,我怕你提前想走,就一直隐瞒着不说。”
“谢七郎,你求权势,我求生存,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何谈以后?”
她几乎是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那些停滞的潮水,此刻以不可阻挡之势呼啸而来,将她整个人闷在里面,犹如溺水一般无法呼吸。
以谎言开始的相逢,本就谈不上信任。
而她无情地戳破了这个事实。
谢翎身形凝在那里,喉结滚了滚,终究是强咽了翻涌的戾气:
“没有信任那就从现在开始信任!陆羡蝉,你看清楚自自己手中无刀无剑,无权无势,去那里只是自投罗网。”
他仿佛知道什么,又不愿意明言。但辛辣的否定本就难以讨人喜欢,陆羡蝉急急打断他:
“我这个人就是爱惹事,如果到时候引火烧身,难道谢七郎要赌上前程与谢家来保全我吗?”
“所以,让开!”
眼见她任性到几乎可笑的地步,浑身长满了尖尖的刺,要逼着他后退,离开——
谢翎再不能容她继续昏头昏脑下去,手掌像铁箍一样攥紧了她的手臂:“不要再胡闹了!跟我回去从长计议……”
长不了了。
陆羡蝉忍无可忍,不知是恐惧他所知道的事情,还是恐惧他这个人。她索性一口咬在谢翎的手上,就像当初相遇那样。
他要救她,她偏要走。
尖利的疼痛从指节上传来,并不十分用力,谢翎却觉出一种难以忍受的酸涨,不由微微一颤。
陆羡蝉便在此时挣脱了他,疾步飞奔向西边的阁楼,那里是女眷们的内宫,不得传召,谢翎也无法踏足半步。
在那些忽明忽灭的墙影里穿梭,像流水一样的时光,陆羡蝉心中陡然有种奇特的念头,驱使着她想要回头。
谢翎没有再追来一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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