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深居简出,与刘玠联手之后,亦不曾改变这一点,暗里只以书信互通有无,避免引起注意。偶尔也会以去道观为由,约刘玠见面。
隔了三五日,两人都去城南的道观上香祈福。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侍女在身后打伞,围着她们进去。
相谈甚欢半日,出来久了,怕雨下大,刘玠与宁华告别,这就要走。却与一位贵人不期而遇。他的身份,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是不期而遇还是专程拜访,刘玠和宁华心中有数。
“女公子。”
萧承珽喊住她,谦逊地向宁华行礼:“宁华阿姊。”
宁华赶忙回礼。萧承珽见到她每次都是恭恭敬敬,她心里感动,知道他们之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识趣地去后面歇息了。
自东宫选妃后,尚未见过面。不出意料,萧承珽是特意来找她的,身边少了侍卫跟随,也不知道一个人是如何出宫驾车来到此处。
“我一直想见你一面。”萧承珽一开口就让刘玠难以招架,焦急不安地解释一通,“东宫有一堆事要做,皇祖父为我选了妃,我不敢怠慢。等空下手,又觉得这样去找你很不妥。索性等到你出门办事,才终于能够和你说上话……”
“殿下,你也说了,这样不妥。”
刘玠平静地说着,只想让萧承珽快些说完想说的话。她已可以做到不掺杂前世的情绪面对他,却不代表她要殷勤以待。身为朝臣之女,是要与他随时避嫌的。
萧承珽心领神会,不想与她这般不了了之,他出宫的机会鲜少,定要说清楚自己的想法:“选妃之事是我对不住你!皇兄都与我说了,那是个误会,我差点就会错了意。可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太子妃之位我无意于他人,若你愿意,我……”
“殿下。”刘玠打断他,“我想六殿下为了保全我的颜面,并未告诉您实情。是我有意让皇后误会我与六殿下串通的。我想报他在昭华落水时隐瞒实情的一箭之仇,想让他在宫中名誉扫地,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没有殿下想得那样好。”
萧承珽是什么时候对刘玠暗生情愫的,并不重要。她不甘心,萧承徇的话存有几分道理。林婉仪和袁妙桐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入选东宫,妍华与宁华的关系一如前世里那样不太平,有的东西变了,有的东西却没变,究竟是为什么,她无法解释,只能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停下才是前功尽弃。
“殿下与我坦诚,我也不敢隐瞒殿下。我对太子妃之位并无兴趣,殿下错爱,我不胜惶恐,可另觅佳偶。今日之事,我不会传出去。”
萧承珽听她如此坚定,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回转的余地,从小到大,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请求,他终于也是尝到了求之不得的滋味。
但这种感觉并不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退开一步,彬彬有礼地抬起手作揖,“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是我心悦于你,必不会打扰你。但若你有朝一日回心转意,或需要我帮忙,东宫的大门会永远为你敞开。”
刘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萧承珽眼笑眉舒,真诚得不掺有一丝杂念,令人自惭形秽。
“我很欢喜。”他说,“我很欢喜听到你这样和我说话。你不敷衍我,亦不奉承我,更没有惧怕我,说明你没有把我当做外人。”
“我……”刘玠无言以对,她对萧承珽很熟悉,熟悉到就算重活一世身份有别,也掩饰不住她的想法。难怪在萧承珽看来,宛若一个多年好友一般,说起话来别提多舒心畅快了。
她和宫里那些人不太一样。萧承珽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刘玠据实已告:“我只是觉得不能欺骗你,否则良心不安。”
“你可以欺骗我。”
刘玠不明其意地看着他。这一世的萧承珽,似乎也与从前有很大的不同。
萧承珽露出自信的笑,直接挑明:“刘相命你做昭华的伴读,原意是想你成为刘家的助力。而你却不愿这么做,想方设法离开东宫。可假如我不会让太子妃之位束缚你,你亦可以太子妃的身份反哺于刘氏一族。来日等孤登基,便封你为后,让刘氏凌驾于其他世家之上,你意下如何?”
这话如同一块石头打破了刘玠心湖的寂静。萧承珽本来就不是愚笨之人,对刘氏的情况了如指掌。可他一向清静无为,不想掺和进朝政的复杂局面,为了刘玠,竟愿意做到这个地步,着实让她想不透。十六岁的少年,眼神澄澈,向她表达自己的内心。刘玠倏地想起,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他也曾经抱住她,对她说出那四个字,我心悦你。那时的悸动,还在胸口微微起伏。少年夫妻,失去过,同样也拥有过。
也许,萧承珽是变了的那一个吧。
萧承珽踌躇满志,显然对这个条件很满意。他胜券在握,神情从容不迫,耐心等待她的回应。这一刻俨然与萧承徇有了些相似之处,果然身在天家的皇室子孙,虽有酒囊饭袋,却亦有少年英雄,真如高祖一般,血脉相通。
刘玠无法给予萧承珽肯定的回答,面露难色。
萧承珽也不急,慢慢表达自己的心意:“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这诗是男子密会情人,焦急等待的话语。刘玠不答,屈身拜别。萧承珽看她已然明了,不再追出去。
通往后山的长廊上,雨水如同玉柱般从屋檐上流连而下,刘玠遍寻宁华不见,便让连翘分头到另一面去。眼前那个撑着伞负手而立的人,不知道在等谁。刘玠放慢脚步打量他的用意。
“六殿下是来接太子的吗?”刘玠明知故问,“刚好,我与殿下已经说完话了。还要感谢六殿下没有在太子殿下面前揭穿我的真面目,大恩大德,我记下了。”
“真感激我,以后就少做些多余的事。”萧承徇走到廊上,将伞收起来递给谢潜,靠近她和气道,“你与宁华今日来做什么?”
刘玠冷笑:“六殿下既派人监视了我,岂会猜不出我来做什么?看来,你和太子形影不离,与其他兄弟姐妹却不很和善,怎么不亲自问问宁华公主,反倒来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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