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玠和萧承徇在选妃一事上针锋相对,其他人还不知情。她早就怀疑是萧承徇进言魏皇后,将她选入东宫,于是留了个心眼,故意将他拉下水。萧承徇也不是吃素的,当场看破刘玠将计就计,利用萧承珽的善意,险些让刘玠自食其果。谋划虽不得成功,却正中太上皇萧遂的下怀。有了这块免死金牌,刘玠再想进东宫可就难了。
短短半日,一波三折,刘玠不禁悚怛。即将面对的,还有刘济的拷问。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多问,想来是对如今局势颇为明晰。他清楚萧遂的意思,将刘氏拒之门外,是防止外戚壮大,就算刘玠不闹出这些事,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让他放下戒心。眼下得从长计议,一时半会儿急不得。
翌日清早,刘玠将商陆叫到自己房内。商陆还是像在宫中一样打扮得风姿绰约,刘玠正在拿着书简看,一抬头便瞧见她顶上那只玉簪。此簪正是刘玠赏赐之物。
感觉到她停留的目色,商陆以为她不喜,赶忙就要把玉簪取下来。
“别动。”刘玠出言阻止,放下书简走过去,“这玉簪你戴着甚好。不过么……”
她用手抚上商陆的发髻,商陆不敢躲闪。
忽而笑了起来,刘玠将自己头上的另一枚玉簪拿下来:“只带一只未免有点头重脚轻,这只也给你,成双成对的,戴着才好看。”
“多谢女公子。”商陆喜不自禁地叩首谢恩。刘玠怜惜道:“前些日子怠慢你,我也是自顾不暇。让你去学府中事务,须知是为你好。尤其这账目,可不是想管便管的。你可能体会我的用意?”
倒也没错。商陆那日见刘玠并不将她差进房内,与连翘一起共事,心中很是不悦。谁都知道,贴身侍女向来最得主人欢心,赏赐比别人多不说,将来要谋个好去处、好人家,那也容易些。跟着刘玠,自然能出席不少达官显贵的宴席,结交权贵风流,见识眼界。刘玠不让她跟着自己,有可能是对她心存芥蒂。
不过几日之后,商陆却转变了想法。这管账的虽只在内院,事务繁杂,常喘不上一口气。可府内大小侍从,俸禄一应掌管在自己手中,平日见了她自然低声下气,少不了体己。既有地位,又有油水,亦是个好差事。至于主子的欢心,她既然可以从宫里出来,何愁日后没有机会表现?
商陆对刘玠毕恭毕敬道:“女公子的话,商陆都明白。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
“既如此,便去将账本拿来吧。”
“女公子想要看什么?”
刘玠盯着她看了半晌:“嗯……就看一些别人看不到的。”
商陆转了转眼珠子,笑着点了点头。
不出片刻,她果然拿来了两卷账目:“请女公子过目。”
刘玠一铺开,这正是她想要的东西。商陆确实比寻常侍女要机灵得多,短短几日,便已将府中的账目给摸透了。
“你是如何发现这些的?”
“回女公子的话,这些账目与其他的不同,来历不明,更无人定期盘查,所以奴婢就将这些东西誊抄在一处,以便主人随时查阅。”
说是这么说,刘玠知道商陆早就察觉这些东西的不同寻常之处。不必明说,这京中但凡有些地位的,家中总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财物。水至清则无鱼,府中上下早就习惯了。
“连翘,去将我的鸡心玉佩拿过来。”
连翘犹豫了一下,将玉佩放进刘玠手里。刘玠犒赏给商陆之后,商陆喜滋滋地退去。
“女公子……”连翘有些吃醋地噘着嘴,“那鸡心玉佩我问你要了好几回,你都没给我呢,如今,怎么给她拿去了,你该不会要重用她吧?”
“她做事如此周到,这样的人我为什么不重用她?”
“可是……”
刘玠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自古明君既用贤臣也用小人,贤臣有贤臣的耿直,小人也有小人的机敏。但孰轻孰重,我自有分寸。好了,赶明儿个我给你买个更好看的来好不好?”
连翘听不明白用人之道,却能够受用刘玠的示好,立马心里又转了晴。刘玠定下心,仔细查看着这份“来历不明”的账目。
这份账目是刘济在府内的受贿之物。她从未思考过刘济在官场是个怎么样的人,一心辅佐太子,两耳不闻窗外事。考虑到朝内风气和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要说他两袖清风,显然是不可能的。刘氏子弟仗着刘济的地位,在乡里横行霸道,刘济本人也常参与卖官鬻爵,收受下级的黩货。萧知远多少有所耳闻,不过是需要倚靠刘济之力在朝中有一方立足之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直到最后东窗事发,民怨沸腾,萧知远才不得不将刘家过往所做过的种种丑事搬上台面,还百姓一个公道。
但刘济也并非一无是处,这不是刘玠刻意要为他辩驳。想当年,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自告奋勇前去与凶猛的揭庾军和谈,救国家于水火,确实值得名垂青史。说他投机取巧也好,说他小人得志也罢,君不见岌岌可危之时,群臣言同百舌,胆若鼷鼠,今日的地位毫无疑问是当日他以命相搏所获,是他的应得之物。
此次刘玠来到长安,多有留意刘济的举动。他谨慎又有分寸,即使受贿,也从不行狮子大开口之举,见好就收。但积少成多,府内的仓库有六间之多,其中四间都是禁地,唯他一人掌匙,连刘玠也不能够靠近。当年查抄之时,据说场面十分壮观,前来封府的司隶校尉一打开仓门,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便如潮水般涌出,淹没了整个后院。
想要替他遮掩是不可能的。只能用其他办法“将功补过”,哪怕是流放,也比诛灭九族的下场要好得多。刘玠一边筹谋要如何拿到钥匙,一边思考退路。若是能够将这些赃物用得其所,说不定能够挽回一些声誉。于是令商陆在长安城西北的陵邑买了两处干净院落,用以收容流民。孩童、妇女和病患为先,至于有手脚的劳动力,全都引到刘济的庄子上去,干了活才提供住处和报酬。
商陆办事麻利,不到三日,便将地契和所需之物全都置办妥当。刘玠又在长陵邑中开了一家医馆名曰“慈济堂”,无偿替这些流民医治,暗暗消耗着刘家的不义之财。
出门频了,自然也引起刘济的注意。一日,刘济故意问起:“听闻你最近往长陵跑得很勤,你可知那里是什么地方?”
在长安城西北角的咸阳原上,大成的帝王酷爱在此处修陵。因长安内城狭小,除了像刘济这样地位的权臣可以居住于这里的甲第中,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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