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遥如意思考了好一会,皇帝这是在试药?还是自残?
那他要是帮他把伤治好了岂不是浪费了这次试药的机会。但如果不是在试药呢?刚刚那一剑下去光想想就觉得疼得要命。
刚平复好呼吸,一只蘑菇骂骂咧咧在光晕下变成白日里的白净少年。转了一圈没找到任何吃的喝的,遥如意拧着眉,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帝王胸口。
就再帮你疗一次伤,他哼哼哧哧念叨。他刚刚吸收了剑上的血才能再次化形,也是皇帝的功劳,“你做什么要给自己一剑?这都要过年了,多不吉利。”
顺带把自己手腕上的擦伤抚平,遥如意盯着顾回舟的脸,剑眉星目,“睫毛好长,就是没气色。”
“呼——等我给你疗好伤就有气色了。”
晃晃悠悠,奥对。
手掌在眼前化作菌丝,蘑菇咬咬牙,一段菌丝被切下来,下一瞬变成与身上纱袍一样的料子。两三下,被遥如意折成一个面罩戴在头上,他盘腿坐在顾回舟胸口,“咳咳——”。
扯了扯嘴角,他面容严肃。视线叮住对方的眉间,缓缓闭上眼睛。那道白晕将两人包裹,形成一道屏障。
“啊——”
约有十岁的少年在冬日里被绑在院中的木桩上,他死死咬牙不想喊出声,可下一瞬间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少年终究是忍不住一声嘶吼从他口中溢出。嘴角缓缓流下鲜血,滴在地面的积雪上渗透下去。
少年眸子发狠,小小年纪就已经能从中看出血腥与冷厉,他笑容阴狠,对着面前的小太监冷笑,“来,接着来啊——”
“啊——”
又一鞭子抽下去,皮开肉绽的感觉在寒风中被无限放大。额头的冷汗连成串往下掉,将口中的血沫吞下去,小顾回舟气息微弱,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闭上了眼。
嗯?
皇帝抬手,手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冻疮。他面露疑惑,那几年的遭遇经常在梦中反复,今日却到这儿就停了,当年可不止那两鞭子。
想着后来他把那小太监扒光了衣服,整个人架在架上一刀一刀凌迟,同样是冷风肆虐,一旁还放着藤条做成的长鞭。数百道伤口被鞭子剐蹭得模糊翻飞。
最后怎么样了?顾回舟想想,他命十五把人仍在太医院门口,但那小太监却趁人不注意咬舌自尽了,还真是可惜。
“谁!”
殿内干净暖和,但顾回舟眯着眼打量一圈,这不是云殿。
软榻上没有他扔在那的衣袍,地面上清爽干净没有血迹,甚至他那柄剑都干干净净放在架子上,光亮锋利看不见半点灰尘,桌面上也没有那株蘑菇。
顾回舟直起身,腰腹处感觉不到疼痛,他伸手去碰木匣,里面只有他自制的那一瓶药粉。
门边那人终于把面罩挂在脸上,犹豫转身,“吾,吾是仙君。”
皇帝面带笑意,幽幽问,“仙君?”
面前那人连衣袍都不曾换,只不过在脸上挂了一片布,竟敢在他梦中冒充仙君。顾回舟站起身,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连鞋都不曾穿就那么赤脚踩在地面上。
“吾,吾来劝你,不可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
男人脚步停住,面对面站在遥如意面前,两人身高差了半个头,顾回舟低头俯视,“朕杀谁了?”
遥如意面色微红,“你说呢?”
“嗯,让朕想想。”男人被难住,手腕上的朱砂串被他拿在手上把玩,“哒哒哒”的声音很是明显,“朕亲手杀过两个太监,一个宫女。”他想想,“嗯,还有一位先帝的爱妃。”
他又笑,“若是下令,那便数不清了。”
遥如意愣住,他看着对面帝王笑意涔涔,“本君说得不是这些。”
“那仙君还真是无所不知。”两人间距离再次拉近,“仙君可说的是一个老东西。教授学子邪门歪道,编纂帝王是非,教唆天下书生形成民间反叛势力,最后成为起义军一反天下。可是这人?”
“对对对,”遥如意见他总算明白了,“其实本君已经得知,此事并非是他本意。他也是被人教唆,才一时糊涂犯了大错。你若是草草定了他的罪,就是冤枉了好人。”
“冤枉了好人。”
顾回舟转身,他回到自己的榻上躺着,“那字条,可是他写的?”
“是。”
“书,是不是他发的?”
“……是。”
“课,他讲没讲?”
“……讲了。”
“那仙君说说,朕怎么冤枉他了?”
遥如意眼眸瞪大,他竟然被皇帝给绕进去了,“可是这都不是他本意!”
一声嗤笑,“那是谁本意?仙君有证据吗?”
还真没有。
那人的小心思都写在眼睛里,顾回舟抬眼,“仙君要是实在闲了,就学着梳妆。”
梳妆?
“免得堂堂一仙君,把面纱戴得如同山间劫匪。”
“你!”遥如意连忙伸手把脸上的面罩扯的松散些,“你既然不想让他们把你叫做暴君,就应该查明实情。”
“仙君还真是好心肠,不仅要为那老东西着想还要为朕浪费心神。”帝王冷哼,“朕说了,杖毙。”
空气中温暖的空气渐渐降温,顾回舟躺在龙床上蓦地睁开双眼。
他从胸口吐出一口热气,在空气中化成白雾消散。
软榻上摆着散乱的衣袍,地上遍布着深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那柄长剑被他随意放在桌上,不过长剑上的血迹像被人擦除了。
他腹部的伤口消失,皮肉似从前那般完好,顾回舟皱眉不语。
将伤治好,却把地龙灭了。
“哒哒哒——”
一声冷哼,仙君也够赏罚分明。
-
宫外,尚书府。
“荒谬——”
怒喝夹杂着阴狠,“啪”的一声,桌上滚烫的茶水洒在地面上,空中留下一缕蒸汽。茶杯碎裂成碎片散落在地上,其中一片碎片被力道狠狠扎进背后的墙面中。
“欻!”的一声,嵌在木头里。
“爹!儿子错了!”梁乘风膝盖发软,跪在地上向前匍匐,“爹!你可要救救我!爹,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做事一定多加谨慎,一定不会被人发现。
“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不然宫里很快就会查到我身上。”
梁复气得发抖,他怎么能生一个这么蠢的儿子,“你!”
他长叹一口气,“梁郃回京那日陛下就曾问过我你为什么要召集京中学子。”
“那,爹你说了什么?”
长袖一挥,“哼,我与陛下说是因为李文静想为书生授课,那帮他一个忙罢了。”
那这样事情就全都是李文静一个人做的了。梁乘风狂喜,“那爹,这件事就跟我没关系了,陛下已经给他下了杖毙,不久之后这件事就会淡去。”
那他再动手就不会有人怀疑他。
梁复没回话,倒是从门口传来一声冷笑,“侄儿有些异想天开了。”
梁复见了梁郃,也不见有什么好脸色。
“二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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