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挂断了,陆司语打完了电话,胃里又是一阵剧痛,他蜷起了身体,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
屋子里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他抱了个枕头压在身下,疼痛依然无法缓解,手机从他的手里滑落到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惊醒了小狼。他的狗在床边绕来绕去,发出呜咽声,可是它也帮不了他。
陆司语不停地喘息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活死人般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在不停地往下坠,失重的感觉让他难受极了,胃里疼得无休无止,痉挛到用手就可以触碰到,脑子里是各种嘈杂的声音。
他徘徊在弥留之际,灵魂仿佛出窍,生命仿佛转瞬即逝,在那难受与痛苦之中,忽地有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似乎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听到了,低低应了一声,唤回了神志。
陆司语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气喘吁吁的宋文,知道他是加紧赶过来的,“宋队……你怎么进来的……不知为何,看到了宋文,他就觉得体内的疼痛缓解了一分。
宋文道:“顶楼,走窗户。你病例和身份证放哪里了?
陆司语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指了指一旁的一个柜子。
这一趟一直折腾到了医院,陆司语都觉得意识朦朦胧胧的。
似乎是过了许久,又好像只过了一会,陆司语终于清醒过来。眼前是白花花的光,耳边是各种中嘈杂而陌生的声音,他伸出一只手想去遮挡头上的灯光,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上被扎了输液的针。然后他才觉出来,他现在正躺在医院的急诊室里输着液。
隔着一个帘子,陆司语可以听到医生和宋文谈话的声音,有些不太真切:“……他之前有过胃出血,身体还较为虚弱,所以这一次会复发,急救措施和送医比较及时,应该只是溃疡引起了胃部剧烈痉挛,没有出血,用了止住痉挛的药,现在生命体征已经平稳,等下醒来就应该没事了……
宋文问了一些什么,那医生的话又断断续续地传来,“那种止痛药物对心肺功能有一定副作用……已经开始呼吸变浅,次数减少,心律不齐……而且止疼片本身就对胃有刺激性,长久服用药物的药效也会降低,还会形成依赖……绝对不能再过量了……建议暂时停止高负荷的工作……
陆司语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还是软绵绵的。他侧头看了一眼,手机被宋文放在了床头处。他拿过来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半。
又过了一会,脚步声响起,宋文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睁
开眼睛的陆司语:“醒了?昨晚的事你现在还记得多少?”
陆司语轻咳了一声把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大部分都记得。”他记得有一段是被宋文抱着的一想到了这件事就脸红到发烧只能往被子里躲。
宋文以为他还不舒服问他:“还难受吗?”
陆司语闷在被子里说:“没事了。”
两人说到这里手机一响宋文拿起来看了看是林修然群发的消息
陆司语料到了这个结局可是亲耳听到时还是觉得心中震颤。他从被子钻出来一双眼睛凝望着医院白色的墙壁。
这一句话如同一颗石子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水池之中仿佛裹着无数的冤魂一时之间万鬼嚎哭波澜从水下翻滚而起于水面上腾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黑雾。
他们之前在敬老院的谈话一语成谶世界上最难寻找的人就是死去的人夏未知没有走出这家敬老院。
十八年后这个让南城做了十八年噩梦的女人终于被人发现早就死于芜山敬老院里。会是谁杀了她呢?是那个男人吗?
“那现在怎么说?”陆司语又问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感觉全身的血都随之冷了下来脸上的红也已经褪去。
宋文又看了看林修然发过来的后续信息道:“已经告诉了顾局然后几个部门约了早上十点钟开会。”
陆司语听了这话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剩下不多的吊瓶:“那等下我们赶过去。”
宋文像是看疯子一般看向他:“昨晚谁胃疼死去活来?现在好点了?你就精神了?还有你还记得今天是和周医生约好的日子吗?”
陆司语反应了一下:“记得早上八点半。等下时间应该来得及。”
停顿了几秒宋文吸了一口气把身子往前倾一些道:“陆司语我得和你严肃地谈一谈。”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他明明担心他到心痛他却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
“谈什么?”陆司语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侧过头雪白的脸在那白光的照耀下眼神显得有些凌厉而敏感。
“你身体的事。”宋文有点无奈直接挑明距离他上次出院的时间还不足半个月陆司语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爱惜仿佛这具□□只是不得不暂用的工具。
陆司语低了头权衡一下回
答宋文:“这一次,是个意外。”
宋文摸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痕说:“你之前胃疼得拉着我的手不放,给我手上留了几道抓痕你还记得吗?”
那几道红痕有点破皮,陆司语经常咬指甲,所以指甲是很短的,即便如此,还是在宋文手上划出了痕迹。可以想象他那时候有多用力,又有多痛苦。
还有点朦朦胧胧的印象,陆司语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去。
“还有,止疼片是止疼用的,并不能治病,而且过量服用也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形成依赖,这些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不懂?”宋文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话浅了他不听,话重了,又怕他多想。
“那药是以前的医生开的,我试过各种的止疼药,只有这种药效最好。”陆司语坐在病床上,偏了头低声说:“有时候不吃,会胃疼得睡不着。”他顿了一下,有点像是在求他,“宋队,你别告诉其他人,我会努力不影响工作的……”
这一句话说得宋文没了火气,输液室里一时安静,只能听到仪器的滴答声。
宋文思考了一下,怎么把话说得更为委婉,表现的自己不是嫌弃他:“刑警是个高压的职业,有一些警察也会服用一些药物,适量的话是可以的,但是像你吃这么多的止疼片的,已经在危及你的生命。”
宋文又道:“刚才医生说,按理说你今天是要住院观察的。”他说着话给陆司语盖了盖被子,“如果你还强硬想要复工,那等会输完了液,做个身体检查,我们再去找周医生做决断。”
陆司语的眉头一皱,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宋队,你刚批了我的复职报告。”
宋文回了他四个字:“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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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易宁早上一上班,就看到宋文和陆司语等在他的诊所门外,这是早就约好的,可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不太一般,周易宁先打过招呼,然后把宋文叫了进来。
等宋文把近期的情况说完,周易宁叹了口气开口道:“事实上,如果按照检测的流程来,我觉得他肯定是能够通过的。作为警局的心理辅导,我已经做了我能够完成的工作,也给了你善意的提醒。至于身体方面的事情,还是要咨询医生。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之前说的给他调职的建议?”
宋文瞬间炸毛道:“那可不行,我们队里本来就缺人。”
“可是,现在的这种状况……”周易宁也就是试探一下他,并没有准备真把人调走,他露出了一个有点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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