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沥沥下起小雨，雨滴在路灯下爆出一个又一个金色的火花。
因为是码头，这边还有几盏为数不多的路灯支持着。
苏敛拢了拢黑色雨衣，望向远处水面的阴影。
过段时间水面结冰，船就开不了了，物资供应也会彻底停止。
周边比较远的地方还零星站着几个人，显然他们订购的东西也在船上。
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消息。
苏敛这才意识到，即使是灾难来临，也有一部分人可以掌握大部分的资源。
在其他人蜷缩在家里，守着几箱泡面就觉得庆幸的时候，他们正在码头上用几千吨位的轮船储备物资。
他歪头看了一眼裴叙言，他举着一把黑色的打伞，依旧穿着高定西装，单手插兜站着。
看布料的暗纹，和之前的并不是同一件。
“这个人穿西装有瘾吗？”苏敛不屑地想，而后自顾自往上拉了拉口罩。
“为了吃到一贯最肥美的寿司，他们会买一整条三文鱼。”裴叙言突然开口道，“这些人只是因为口腹之欲无法满足，才通过特殊渠道购买食材罢了。”
他嘴角一抹嘲弄的笑容：“他们还不知道，这样奢靡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原来是这样，那他们的行为也不会被怀疑。
苏敛放心了不少。
他又问裴叙言：“你不冷吗？”
经过一夜的雨，温度已经大幅度下滑了，江边的风打在脸上跟刀子一样。
裴叙言怔了一下，被苏敛塞到手里一个暖呼呼的东西。
是个攥了半天的暖宝宝，有点寒碜。
他很想说自己一点都不冷。
但是苏敛已经扯起雨衣的帽子，走到前面了。
鸣笛声震耳欲聋，轮船已经靠岸，一辆辆货车从甲板开下来，驶入提前租好的集装箱中。
等所有货都卸完，苏敛和裴叙言才进入仓库，锁上了大门。
裴叙言挨个箱子打开，检查货物的新鲜程度。
海鲜的咸腥气味首当其冲。
苏敛凑过脑袋去，看到的就是比巴掌还大的黑金鲍。
那个大钳子不断挥舞，好像能剪断自己手腕的是帝王蟹？
妈耶，帝王蟹能长这么大吗？
“这大波龙……”苏敛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还挣扎着的大腿一样粗的霸气大波龙。
那他原来吃的是啥？小虾米？
他用大波龙包个虾饺算不算暴殄天物？
这鱼子酱怎么和珍珠一样。
苏敛第一次觉得，对食材也可以用漂亮这个形容吃。
海胆扇贝牡丹虾，海参鳗鱼膏蟹等等更是不计其数。
虽然看起来就很幸福，但是问题是苏敛不会做啊。
算了，最简单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普通的烹饪方式，他很快就把这个甜蜜的负担抛到脑后。
实在搞不了就打火锅呗！他囤的火锅底料一辈子都吃不完。
裴叙言看到丰富的食材，也挺满意，点了点头。
“装起来吧。”
苏敛：怎么感觉他是老板，自己是打工仔呢？
拿人手短，他没做声，努力做好搬运工的工作。
剩下的食材自然也都是顶级，M12和牛的雪花纹跟大理石一样，恨不得刚才还在大洋彼岸的草原上吃草，下午就被送到了他们面前。
除了新鲜的，还有黄油熟成过的。
裴叙言订购的食物里，除了少见的高级食材，诸如草莓、新鲜芦笋等也有，几乎囊括了所有种类。
再看看之前自己囤的那些，黯然失色了不少。
他以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啊！
“没让你白跑一趟吧。”把所有东西都装完，裴叙言说。
苏敛过度使用了空间能力，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呢。
他随便拉了把椅子，瘫坐下来：“我应该多收你一点辛苦费。”
裴叙言花钱是真的不手软。
裴叙言这才注意到苏敛脸色有些苍白。他握紧了手中还有一点余热的暖宝宝，难得流露出一丝关心：“你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苏敛摆了摆手，“一次性装太多东西就会这样，我都习惯了。”
说完，还从空间拿出两杯热拿铁，大发慈悲地也分给裴叙言一杯。
裴叙言靠墙站着，抿了一口咖啡，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番，没被苏敛注意到。
他想，即使重生回来，苏敛看起来也挺纤细的，好像是个脆弱的家伙。
应该挺需要人保护的吧。
但是这样的评价对于男人来说可能有点羞辱的意味，裴叙言发誓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他也绝对不希望苏敛知道自己的想法。
想远了，裴叙言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
他订购的食材里有挺多可以补身体的，苏敛应该会自取的吧，他就不提醒了。
“对了。”
苏敛的声音突然想起，吓了裴叙言一跳，幸亏他装的比较好。
如果不注意到那根翘起的头发。
“我多久见你一次？”
多久见一次？这句话说的好像异地恋约定见面，或者偷情私会一样。
裴叙言蹙眉思索了一会儿。
“最近一年就算了。”他记忆中，极寒第一年是最难熬的，夜以继日的暴风雪，让人三米之外不能视物。在这样的天气环境下交接食物，太危险。
苏敛不言而喻。
“你不怕一年之后我跑了？”他狡黠道。
没想到，裴叙言却十分无所谓地说：“没关系。”
苏敛：？
“我信你。”
这次轮到苏敛浑身不自在了。
这么有分量的话，不要、不要随意说好吗。
让他有种担当了什么大任的感觉。
“好吧。”苏敛郁闷道。但是不得不说，他对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那一年后呢？”
“你约定个地方，我去找你。”
苏敛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在街上拿着这么多食物，多危险。”
裴叙言沉默了一下。
“2101对吧，我记得。在那等我。”
收了这么多东西，不跑一下腿，苏敛还怪不好意思的。
反正他不可能一直不出门，顺路的事情。
商量好交接的问题，两人也就驱车回城了。
路边已经可以看到超市排的长队蔓延到街区以外，可是却没有人成功买到食物。
这次还是苏敛把裴叙言送到楼下。
裴叙言让他等了等，还拿出一桶汽油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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