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进入地鬼领域后,会有一定几率根据地鬼生前经历在其中扮演不同的角色。
顾一白可能很幸运的被魇境选中了,成为“它”的一份子,只要不做出违背角色设定的不合理行为,就不会受到攻击。
等找到地鬼,摧毁地鬼的心脏,走出去即可。
丰良钰暗暗咬牙,该死的,这家伙不会有什么靠山或者走了什么后门吧?凭什么命格这么特殊,独得天道眷顾。
方才那大刀割骨的声音犹在耳中,丰良钰只能推测是某个人曾经犯了什么罪,惹皇帝动怒,判了满门抄斩的杀头大罪。
但既是满门抄斩,还会有活的门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戴孝吗?
她跟着人流往前走,眼中的人物、景象也愈发清晰,直至最后整个画面像是从一层单薄的纸上跃然而出,人潮涌动,一呼一吸尽在耳侧。
“怎么会少了个头?明明来之前人数都清点过了啊,一百二十七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会不会是领军数错了啊?”一个面色黝黑、青年模样的男子扭头向旁侧人问道。
身侧那人神色委顿,下巴上留着胡茬,参差不齐,加之眼下乌黑,眼皮浮肿,看着像是小半个月没合过眼,又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
他听到青年询问,涣散的眼神聚焦了一点,反应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会的,领军的眼不是寻常的眼,他不可能看错。”
青年挠了挠脸,“这就奇了怪了,听说少的那个头是这家的家主,曾经威名赫赫的镇国将军,想当年有多风光无量,荣耀满身也不知能落得这个下场……你说,跑了就跑了呗,但上头的人不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叹了口气,“真是几度兴亡几度风,是非成败转头空啊。”
他随口扯了句诗,前后不搭没头没尾的,也不知因何,他似乎奇痒无比,那只挠脸的手更加用力,发出“沙沙沙”的声音,丰良钰被他吸引了视线,凝眉看去,发现他的脸……好像蜕了点皮?
丰良钰不敢太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几次余光瞟见,他的耳侧慢慢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他用手刮过的地方露出黑斑褐色的肌肤,看起来粗糙不平,犹如鸡皮。
再细看他眼,原本黑色的瞳仁渐渐浓缩聚集成一个点,眼白处泛着黄色,连眼皮都耷拉下来,像个年迈老人。
丰良钰摒了摒息,只见青年忽地打了个激灵,之后眼中的异变瞬间消失不见,恢复成常人的形态,但耳侧皮肤却并没有复原。
这……就证明丰良钰方才所见都是真的。
此人是妖。
此时,他身旁的中年男子也反应过来,蓦地脸色大变,憔悴的面孔透着无法言喻的恐惧,“你想死吗!不要再提这个将军!专心找人!”
青年瞳孔皱缩了一下,也有些胆寒起来,“我……不提了不提了!”
丰良钰一边细细品味二人的对话,一边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视野清晰之后,她发现漫天的烟雾并非凭空而来,四周皆是断壁残垣,倒塌的房屋、充斥着巨大裂口的长街、灰扑扑的天空、燃烧成光秃枝桠的树干……如此灰败景象,不胜枚举。
仿若飘雪般的飞灰碎屑漂浮在空中,在阴云笼罩之下,此地到处都透着一股死气。
不难猜测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堪比天灾的浩劫。
仅仅是一国之将被问斩,远达不到这种程度的惨状。
且观那两人对镇国将军避如蛇蝎的反应,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丰良钰又放眼望去,看到顾一白捧着灵牌遥遥的跟在她身后,时不时还捂嘴咳嗽一声,显得非常病弱,她顿了一瞬,视线往四周散去。
奇的是,这里的人都穿着破烂,面容憔悴,不像是寻常兵士,倒像是吃了败仗逃亡的败兵。
派这么一群人来监军斩首,是监视还是杀鸡儆猴?
不及她细思,忽听黯然天际传来“锵锵”几声金石相击之音。
转瞬之后,一丝金线自西南方向悄然出现,然后金线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分十六……在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多个方向串行,逐渐以可怕的速度迅速蔓延罗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金色巨阵!
原本正在寻头的那些兵士们忽地脸色大变,他们停下脚步,互相大喊询问,“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不是说我们押送完将军一家待其斩首之后就放我们出去吗?”
“谁布的阵?!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指令!”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们、我们请求面见皇帝陛下!”
众人你推我攘,声音嘈杂,全都乱了脚步。
丰良钰蹙眉抬头看去,金色法阵愈加宏大,金石之音顿挫有力,随着阵点连接而接踵响起。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消一刻钟,阵法布置就能完成,到时阵眼一封,就是连个苍蝇也飞不出去。
观其走向,是个无解的杀阵,狠毒至极。
丰良钰默然喟叹。
“去他大爷的!见个屁的见!苍天无眼!皇帝小儿绝我之心不死,我们还等什么,还不快逃?!”
此言一出,四周静了一瞬,而后便是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助威。
“对……逃!逃出去!”
“我们要逃出去!去杀穿这狗屁天道!”
“去杀穿那些把我们只当畜生不当人的皇族权贵!”
“杀!杀杀杀!”
众人情绪高涨,一个个都红了眼,有几个武力值高的已经率先运气向法阵边缘冲去,他们踏在半空如履平地,风声猎猎吹着破烂的衣衫,弓背耸肩肌肉虬起蓄满力后想要尽快逃出去活命。
嘶吼声断断续续,冲在前面的几个人先是用两足踏物,很快就弓起身子,两只手在地上扒地而行,然后演化成杀伤力急增的前蹄,身体长出浓稠的动物毛发,最后竟完全化作妖的形态!
化成妖之后动作更加敏捷,几个起落已翻上屋檐,踏碎灰瓦,气势汹汹。
丰良钰目不斜视,仅一息之间她周围的兵士全都变成了妖!
但好景不长,众人刚化作妖,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的哀嚎声,紧接着轰然几声巨响,原来跑在屋檐上的几只妖剧烈抽搐着骤然坠地!
他们摔在地上惊起一阵烟尘,口中一股一股呕出大量鲜血,身上亮起刺眼的红色符文,闪烁着微光,仿佛用恶鬼之血刻画上去的。
符文死死禁锢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站立不能,口中发出阵阵哀鸣和呜咽,不消片刻那几只妖便随着符文一起消散,连具完整的尸身都没留下,是真正的挫骨扬灰!
四下噤声,众人脸色惨白,渐渐收敛妖身,瘫软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们身上有禁制!我们身上有朝廷的禁制!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狗皇帝骗我们!他们所有人都在骗我们!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
他们涕泗横流,口中不断咒骂。
就在这时,丰良钰忽感周身炽热起来,抬头一看便见当空几颗巨大的火球带着滚滚流火飞射而来!
火球面积非常之大,落在地上犹如巨雷炸起,声浪、火浪几乎在方圆十米之内造成毁灭性的碾压!
焦烟四起,到处都散落着陈尸断骨,甚至能诡异地闻到一股肉香味儿。
“靠靠靠!”
“他们想杀了我们!他们想灭我们的种!!!”
“狗杂碎!!!”
丰良钰眉头一跳,立刻便去寻顾一白的身影,而原本紧跟在她身后的顾一白此时相距她甚远,丰良钰脚下急掠,躲闪之间被烧焦一块袍角,忍不住暗骂一声。
原来这就是这里曾经发生的灭顶之灾。
他们被他们口中的“陛下”欺瞒算计,被杀阵锁在此地进行虐杀。
若继续留在这里必死无疑,没有丝毫侥幸存活的可能。
但好在她已经找到那隐藏已久的生门。
丰良钰先前一直疑惑顾一白拿着灵牌出现的缘由是什么。
是替什么人送葬?
现在她知道了。
思维逆转一想,这里的人,不,应该说是妖,全都死绝了,无人殓尸亦无人送葬,凭当时矛盾根本无法化解,更不可能有人给妖祭奠,之后被他们口中的皇帝封为禁地也不无可能,所以送葬的情形断不可能发生。
若两拨人毫无交集,那他们同时出现在此地的契机是什么?
仔细想便不难猜出顾一白那波送葬队伍极有可能是处于“另一个时代”的人,可以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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