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玉翻城王府】
密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北境王谢赞的手中。
展信阅罢,谢赞面色沉静。他并未立刻言语,只是将信件递给了长子谢义。
谢义接过,快速浏览,越看脸色越是铁青,看到最后,竟气得一把将信纸揉攥:“卑鄙无耻的皇室!要走小妹做质还不够,如今还想设下如此毒计,将我北境也拖入战争泥潭,欲使我与西戎自相残杀!其心可诛!”
“都看看吧。”
待子女们都了解了信中所言,谢赞才缓缓开口:“你们觉得,我该答应这和谈吗?”
“父亲万不可答应!更不可亲身前去!此乃鸿门宴,显而易见!”谢义急忙劝阻。
谢赞却忽然话锋一转:“哦?你们……难道就不想你们的小妹回家吗?”
谢信和谢清闻言皆是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谢清脱口而出:“父亲!您明知是火坑,难道还想跳吗?”
唯有王妃石玉神色平静,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而谢信在最初的惊讶后也迅速冷静下来,他注意到父亲眼底的清明,心知父亲必有深意,绝非冲动行事。
谢赞看着子女们的反应,忽然笑了:“皇都这帮人,是真的畜生。他们这是把阳谋玩到了极致。和谈,是陷阱;不和谈,小野的安危又成了问题。进退维谷,这是不给我北境活路啊。”
“父亲若是决定要和谈,需孩儿亲自带领精锐,把守和谈地点,以防不测!”谢义抱拳请命。
谢赞摆摆手:“不,我儿,非是此意。”
“那父亲究竟是何意?”谢清更加焦急,她一介女流,军国大事一时难以看透。
“都安静,听父亲说完。”谢信发话了,他已然明白,父亲方才是激将法。
谢赞满意地看了次子一眼,随后目光温柔地转向妻子石玉,轻轻按住她的手,开始娓娓道出他的计划:
“和谈!必须和谈!”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但这次都屏息凝神,等待下文。
“但是——”谢赞语气加重,“去的不是我,而是派代表去。”
“孩儿义不容辞!”谢义立刻作揖。
谢赞再次摆手:“不,义儿,你并非最佳人选。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谢信已然会意,接口道:“父亲,让孩儿代表您前去和谈吧。”
谢赞点点头,示意谢义坐下,目光再次转向妻子石玉:“娘子,为夫需拜托你一件大事。”
“相公直说无妨。”
“义儿,你即刻点齐护卫,陪你母亲,秘密前往百重城。西戎石氏是你母亲娘家,到了那里,有你叔父姜衡和石氏家主撑腰,然后……就要看你母亲的本事了。”
“哎哟,我的王爷相公,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没看见孩子们都急坏了?”
谢赞紧握妻子的手,神色郑重:“那就拜托娘子,亲自与西戎谈判。”
“你就直言:土地,北境可以给,但绝非你我两家苦心经营的缓冲带!此乃两家和睦之基石,绝不能中了皇都的离间毒计(金刀计)!”
石玉打断他:“重点,说重点。谈判的要点我懂,别绕弯子。”
谢赞笑了笑,不再赘言,直接说出核心:“告诉西戎,北境愿与他们共同出兵,讨伐皇都!事成之后,攻下的土地,北境只要三成,西戎可得七成!之后的具体条款和舌战,就劳烦娘子了。这个条件,西戎拒绝不了。”
接着,他转向谢信:“信儿,届时和谈,皇都若质问为何我没亲自去,你便说我因思女成疾,听闻和谈消息后气血攻心,以致重伤卧床疗养,无法长途跋涉。”
“父亲,那我呢?我也想做些什么!”谢清指着自己,不甘落后。
“自然有你。”谢赞看着女儿,“待北境与西戎达成秘密协定之后,明面上的和谈照常进行。一旦确认你小妹安全回到北境境内,我们便立刻依约,与西戎同时发兵,共伐皇都!”
“而眼下,为父需要你以家书的形式,修书一封,将和谈之事、以及我们计划接她回家之事,遣使者送予小野。信中言语要恳切激动,且——一定要在信中暗示她,可以‘无意间’将此好消息透露给皇室知晓!加上信儿在谈判时的说辞,双管齐下,务必让皇室深信我已方寸大乱,从而放松警惕!”
最后,他看向谢义:“义儿,你护送你母亲到西戎,谈判若成,你便留在西戎,由你姜衡叔父拨给你一支兵马。为父会在北境这边亲自领兵。我们父子二人,一西一北,提前秘密埋伏在边境一线。待你妹妹和信儿安全退入北境,咱们便立刻杀出,打皇都一个措手不及,先斩他几员大将,壮我军威!”
“西戎见到我们如此果决,且他们几乎不用额外付出就能坐收巨利,必会更加坚定合作之心。”
“之后,北境的内政就需要清儿你来暂时代为处理,信儿从旁辅佐。父亲相信你们的能力。”
安排完毕,他最后深情地看向石玉:“娘子,和大儿子,可能要先委屈你们留在西戎一段时间了。”
石玉反握住他的手,笑道:“说什么委屈,石氏本就是我娘家,正好回去看看。”
至此,一个将计就计、反客为主的庞大计划清晰地呈现在家人面前。环环相扣,既应对了皇都的阴谋,又试图化危机为转机,甚至意图联合西戎反噬皇都。
众人听完,方才的忧虑一扫而空,无不拍手叫绝,为父亲的深谋远虑和魄力折服。
“父亲!那么我和母亲即刻去准备,择日便启程!”谢义领命。
“那我便去安排使者,回复皇都,同意和谈!”谢信也行动。
“我这就去拟信!”谢清提起裙摆,走向书房。
谢赞点点头,最后轻轻拥抱并亲吻了石玉的额头:“一切……就劳烦娘子了。”
此计一出,方能理解皇室为何如此忌惮北境王谢赞。此人绝非仅有武勇,其韬略、魄力以及对时机的把握,堪称枭雄。
然而,谢赞与姜衡千算万算,却依旧算漏了一点,一个在宏观下极易被忽视、却足以致命的盲区。
他们都以为皇都的“金刀计”核心是驱虎吞狼,是挑拨离间,是借和谈之名行鸿门宴之实,目标要么是他谢赞的性命,要么是北境与西戎的关系。
他们料到了表面的凶险,并做出了自认为完美的应对。
但他们没有料到,或者说,在天下这盘大棋局中,他们本能地疏忽了——这次阴谋最毒辣的杀招,那藏得最深的真正目标,并非他谢赞,也非两国,而是那个被所有人下意识视为棋子、筹码、甚至包袱的——谢野本人。
这个被父兄爱怜、却被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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