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就在厨房附近,她每天都会来这里取饭打水,和厨房里的人都要混熟了。
“呦,大小姐又来了。”
听听这口气,这声音,她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
她恍若未闻,把水桶放下井去,心中好笑,就因为之前厨房里有人看她一人提两桶水,来搭把手帮她,被张婆子瞧见后一顿冷嘲热讽,她就成了“大小姐”。
这几天,她也知道了为什么张婆子被赶来厨房。
虽然四小姐地位不高,但张婆子好歹是府上的老人,是四小姐的嬷母,原先在锁秋轩的日子过得还可以。但她仗着曲菱年幼懦弱,倚老卖老,素日里少不了颐指气使,有甚么好东西也都到了自己手中,不想一日东窗事发,被二公子撞见,罚到厨房来。可怜一大把年纪还要干些杂活和倒泔水桶的差事,领着低微的薪水。
清凡低垂着眉眼,看着漆黑的水井,把水桶摇上来。
要不是因为张婆子被调走,她也不会补到锁秋轩。张婆子在厨房干的活又苦又累,不敢怨二公子,便埋怨四小姐是个白眼狼,更是看她不顺眼。
见清凡对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张婆子心里窝了一口气,顿觉老脸难堪,这几日心里的委屈和气闷一齐爆发,破口大骂:
“你个杀千刀的便宜货,成日里不想着正经事,打扮得妖妖俏俏给谁看!”
这一声吼,周围厨房干事的人都停住动作看过来,看起了热闹,窸窸索索的八卦声响起。
清凡:“……?”
她提水桶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对方。
张婆子下意识噤声。
屋里干活的秀娘听见动静,额角青筋一跳,立马走过来打圆场,她推了一把张婆子,也跟着吼道:“行了,老货!该我消停会儿!”
张婆子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平日里秀娘还没对她这么不客气过,她一张老脸青白交加。心中发恼,又不敢惹对方,想到自己的身份不比从前,只得忍气吞声。听到周边隐隐的哄笑声,更觉羞愤难堪,着实怨恨。
最终,她愤恨地瞪着清凡,嘴唇颤抖,转身而去,脚步迈得“咚咚”响。
清凡仍一句话没说,脸上若有所思。
秀娘撑出一抹笑,对清凡道:“姑娘,不用在意那老货的话,我们这后厨里的人也每日少不了听她几句牢骚。”
见她没有回复,只在一旁怔愣,秀娘一急,忙道:“姑娘哎,有些话不必往心里去……”
“姑娘?姑娘?!”
清凡回过神,“哦,谢了,我没事。”她点头道谢,提起水桶,不经意问道,“对了,刚刚你有没有看见张婆子身上有什么……”
秀娘闻言,疑惑道:“有什么?”
“没事。”清凡见状,微微一笑,提着水桶离开了厨房。
这秀娘对她的态度好得过分,也许她真的跟二公子有什么过往。
往回走过拐角时,见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搀扶着刘二,他嘴里的抹布被扔到一边,正哎呦哎呦地闭着眼叫唤。
一人道:“二哥,这是怎么回事?何人下的毒手?”
另一人对旁边年纪小点的小厮道:“去和三少爷汇报!”
刘二闻言忙睁开眼:“别!别!”
冷不防看见到旁边的清凡,又是一哆嗦,没敢吭声。
清凡嗤笑一声,悠悠地擦肩而过。
二公子在曲府内名望甚高,刘二怕她与二公子真有什么关系,不敢轻易把事情声张出去。二公子在府内,他不敢去求证,二公子不在府内,他也不敢报复她。
至于为什么她能断定传言是假,那是因为,醒来后她就发现自己不仅身体倍棒,力气还贼大,手上布满厚厚的茧子,身上有十几道大大小小的疤痕。
她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这边秀娘看清凡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抹掉了额头细微的汗,这清凡姑娘,笑起来的感觉和二公子还真有点像……
清凡的容貌见之难忘,所以她印象深刻。
二公子在府上时,总是她负责往青崖水阁送饭。两个多月前,她如往常般送饭,一进去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
青崖水阁的下人不多,但每个人都绷着脸,没人说话,院子里空气凝固,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秀娘瞧见院子中央正跪着一名女子。
她年轻时就入了曲府,算是看着二公子长大。夫人去世后公子性子大变,一改少年时的叛逆不羁,变得温和内敛。这是秀娘多年来头一次见他动怒。
当时,二公子立在院中一言不发,只是站在那里,手中拿着碧色玉笛,一双凤眸暗沉无比,脸色风雨欲来,气势迫人。
她一时吓得双腿发软,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战战兢兢地将饭菜放下就退了出去。回去时,她飞快地看了被罚跪的女子一眼。
女子容貌脱俗,跪在地上,脊背笔直,她目视前方,面色冷淡,脸上的汗滑落,滴到院里的石板上。
秀娘擦去脸上的细汗快步离开,将此事憋在心里,没敢多嘴。等到傍晚她再来时,发现女子竟还跪在原处,一动不动,静默得好似块石头。
从第二日起,她便从未在青崖水阁见过那女子。她男人在青崖水阁当护院,听他说,那女子在院中跪了整整三个时辰,晚上还领罚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啊!三十板子落到一个姑娘身上,还不知有没有命活,更何况在毒日下跪上三个时辰!就是落在习武之人身上也难捱!
可这姑娘像没事人儿一样挺了过来……那可真不是普通人!
想罢,秀娘叹了口气,回到厨房对张婆子提点道:“你平时少说两句,不要惹出事端。”
初秋的傍晚已经有了几分凉意,清凡打了个哈欠,捉了几只恼人的蚂蚱,用草杆串成一串,坐在地上,用火折子把干草点燃,烧了起来。
“刚到秋天,蚂蚱还不肥啊。”她心里有点遗憾,决定明天捉几只蝉烤着吃。
烧蚂蚱的香味很快出来,她看了看火候,把火熄灭,往烤蚂蚱上撒了点盐。
“吃吗?” 她伸手把烧蚂蚱往清荷面前一递。
清荷吓得退了一步,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遗憾地收回手,往烧蚂蚱上吹了两口气,咬下一根蚂蚱腿,咋么几口,确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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