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纹蔓延胸膛,爬上脖颈,半张面容破碎。
雕像仅存的一只眼睛看到碎片飞溅,好像四散开来的花。
来人展开的羽翼上流光缠绕,漫天雷光照亮那张无数次深海梦回时看到的脸——她于高处垂眸,于是,它看到那双眼睛。
没有怒火,也没有慈悲,比它附身的这尊石像还像一个雕像。
“不!”
那也是一具“雕像”,一个太过逼真的“傀儡”。
石雕砸到地面,激起烟雾。
“殿下…”红鸾只怔怔的凝望天空,旧时的称呼从口中溢出。
雾中鬼魅般的声音喝止了她:“不要叫她殿下,那不是。”
他认识的殿下不会那么看他。
黑泥填补半边残损的,修复反折的四肢,雕像用诡异姿势从地上直起身子,死死盯住天上的那道身影,嘴角裂到耳根:“很好。是一具不错的傀儡,正好用来做她苏醒的容器。”
黑色粘液滚滚而出化为浪潮,直指上空。
红鸾来不及思考它话语中的意思,拔剑阻止。
飞翔天空的身影并不畏惧,她挥动长剑,剑光萦绕与漆黑浪潮撞在一起。
开始动作还有些僵硬,在浪潮的逼迫下处于劣势,但很快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灵活,规整的动作里带上战斗时独有的小习惯。
是什么样的炼金术才能塑造出如此相似容器?是什么样的“容器”才会有一个人生前的习惯?
信念产生了动摇,便连带着招式也混乱。
持剑者抓住这个机会,长剑划过雕像脖颈。
黑泥的溃散,破损的石雕人头滚落,他隔用仅剩的一只独眼死死盯住持剑者的身影:“不可能…你是谁,你等着…我会来找你…”
“好。”那声音不大,可每一声,每一个字,对在场的人而言,都似雷声在敲击耳膜。
刚刚漠然没有情感的眼睛,此刻倒映着正在消散的石雕。
‘姚墟千冶’俯瞰着,似乎透过残损的雕像看向背后本体。
“不用你来找我,我会去找你。”
……
暴雨还在继续,随着最后一个雕像消失在花园,星星点点的灰白散落天际,旅社外层似乎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屏障,将一切落雨隔绝在外。
这里安全了,但第三区的危机还没有结束。
‘姚墟千冶’挥动翅膀想要离开,却听到了另一道女声。
“您要去哪?”
她回过头,红鸾依然站在庭院中。
女人脸颊上挂着方才在战斗中蹭到的灰,妆容不复初次见面时的精致,更找不到‘姚墟千冶’记忆中那半大少女的样子。
‘姚墟千冶’在和那双蕴藏着复杂情感的眼睛对视时,突然意识到女人并没有再称呼她“殿下”,对方只是依然固执的凝视着——她在凝视自己眼前的这个‘姚墟千冶’,似乎想从这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中,寻找着什么,确认着什么。
理智清醒,可情感不受控制的期盼着。
可惜,站在这里的‘姚墟千冶’注定没有办法回应她这份期盼。
“黎杉的本体不在这里,我去找他。”去终结这场混乱,了结这场迟到百年的恩怨。
“我和您一起。”
“你受了伤,需要休息。”
“可是……”
“红鸾。”
只是轻轻叫了一声名字,山海旅社那位称得上风情万种的女老板猛地住了口。她看着‘姚墟千冶’的背影,眼神慌乱的好像一个即将被抛下的孩子。
“红鸾,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姚墟千冶’的脸上,露出堪称温柔的神色:“我会回来找你的。”
“您会回来?”
“我们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不是吗?”
流光白影划破天际,快到看到这抹流光的人还没来得及做出有效的阻隔,就突入监察司的防御线,掠过场景混乱的公会驻地,利箭一样冲入秘境。
身体穿透过一层不可视的屏障,第三区秘境内不同的世界在眼前展开。
零零散散的小岛漂浮空中,而下面是被一剑破碎的山崖和大海,‘姚墟千冶’停留在半空。
她脑海中,又或者是他的耳边,传来声音。
[进去秘境后的操作手感,是不是没有刚才顺滑?]
[确实。]‘她’听到自己回应着,干脆放下手柄,意识不在位于两处同时操作,而是真正进入这具身体:[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姚墟千冶’张开眼,于数百年后用自己的眼睛,环视周围。
这曾经被自己分割,很难再找到任何一处相似的故土。
“能帮我找一下他的位置吗?”
[OK,开一个游戏地图?]
“……还能这样?”
[游戏嘛,当然可以。]
话音落下,右视域上一点绯红火花燃烧出金色纹路和深浅不一的光点。
不止如此,还细心妥贴的用金色花体标注好那些光点密集区域正在发生的事件,甚至在视域上方列出一行这片秘境中有待解决事件的任务清单。
‘姚墟千冶’或者说沈延卿愣了愣,注意到一个有些跑偏的问题。
“这是谁的字体?”
这不是万钧的字,橘猫先生虽然是只猫,但字体笔戈锋利,说一句王霸之气都是谦虚。而这也不是沈延卿的字,沈延卿练过隶书,字体中正秀合,没有那么多花样。
而被问得的人似乎也完全注意过这个问题,他顿了顿,似乎回想什么语气里带上几分笑意。
[哦,这个啊,电视机的字。]
“电视机?”
[炼这个法器的时候,有鸟在旁边叽叽喳喳吵,我应该是把他揍了一顿,可能当时飘进去几根鸟毛,啧。]
应该,可能。话语充满了不确定,沈延卿却并不认为橘猫先生在说假话,那语气里略微的嫌弃带着淡淡怀念。
沈延卿想,那应该也是万钧曾经的朋友之一,也许解决这件事后,他们聊聊与之相关的故事。
而现在,‘姚墟千冶’展开翅翼,像花体字标注的位置飞去。
破碎的海岛和怒涛翻滚的海面,越是往前,便越接近风暴中心。
“其实,把这篇土地和海洋从丹丘分割出去的时候,我是想他从今以后就自由了。”
不只是黎杉,是整个鲛人一族。没有可供仇恨延续的目标,没有了欺压的对象,她以为从丹丘脱离,鲛人便是真正的自由。
“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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