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宁微微欠身：“只是实话实说，夫人小姐保重好身体，才能高高兴兴来咱店光顾。”
怎样都要把花钱的人哄好了，一切都好说。
董夫人笑眯眯看着女儿：“你看人家妆侍说的，这回信了吧。你现在还在长身体，要多吃。药膳也好，还能调理身体。”
小姐点点头：“是，母亲。”
董夫人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心里一软，只要听话，怎样都好说。她回头道：“不过你说的那个清透不刺激皮肤的胭脂可以拿来看看。”
小姐听到母亲这样说，像只欢快的小鸟在董夫人面前撒娇。连连保证会好好吃饭的。
两人在店中约待了半个多时辰。柳书宁从开始恭敬地站着，再到董夫人让她坐下细说，边喝茶边讨论妆容。
最后，一位丫鬟陪同柳书宁与瑾娘出门。一同清点着董夫人与小姐购置的妆品。足足二十两银子。
算出总和，瑾娘差点叫出声，赶忙捂住嘴，将妆品给了丫鬟。柳书宁将二十两写在账本上，心跳如擂鼓，还是强装镇定抿着唇。
二十两的提成，大约有一两银子了。
今日董夫人也觉得得到了极大的尊重，现在还在后院叫了荣月聊聊安神的香。
待丫鬟走后，瑾娘拉着柳书宁，眼底掩不住雀跃：“书宁啊，你怎么如此厉害！等郭老板回来，你可以向她要提成，还有休息的时间。”
“还得是瑾娘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柳书宁收笔，合上账本。
瑾娘笑起来：“你这丫头。”
妆品卖出不少，锦娘还没离去补足货品。她一个沉稳的人，垂着眼帘不敢直视她，却有意向她靠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瑾娘，是有什么事吗？”
瑾娘怕这几日也没怎么多接触柳书宁，问出的问题心里打鼓，小声走近道：“书宁，你那茶是如何泡的，能不能…教教我？”
原来是这事，泡茶并不难，有人愿意学，之后也不用一边沏茶一边介绍胭脂水粉，轻松很多。
压缩不必要的时间，多赚些钱。
“好啊。”柳书宁微微一笑，“贵客品茶，也能多听一些我们说话。”
瑾娘听着，她这是真有本事的人。这刚到店里就接了一个大单子，人也不错，前厅这么累的活也没见她抱怨。
连做了一周的工，到了柳书宁休息的日子。
柳书宁在家里休息，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起身活动活动身子。开门，江十七也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她，咧着嘴嘿嘿直笑。
林小慧之前就约了休息时去她家里吃饭。柳书宁同意了，她也不想看到朱梅，不如去林小慧家吃鱼。江十七知道后也要跟着。毕竟涂抹才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不带他也说不过去。
前日回家前，从店里买了个口脂当作礼物送给小慧。
现在还太早，林小慧可能还在劳作。刚想说有些饿了，就看到江十七早已准备好吃食放在门前的桌子上。
这傻子也挺好，很听她的话。也不用担心吃的东西，都是他准备的。
村西头在很远的地方，装腿瘸也挺困难的。申时，好多农家还在地里干活，路上人很少。走了几步实在装不下去就让江十七走在她前头。
经过一片崎岖的小路，遇到一片池塘。柳书宁抚开黏在脸颊的发。即使池塘中开了荷花也没心思欣赏。
江十七走几步路就回头看一眼她。他转头，见柳书宁不走停下等她。他抹了把脸，抬手遮住太阳，又看向柳书宁。
突然往池塘那跑去。
柳书宁吓了一跳，叫了他一声。江十七已经到了河边，踩上钓台。拉住靠近岸边的荷叶茎秆，叶上水珠滑落，他掐住轻轻一折。荷叶到手。
“江十七！”柳书宁冲着他喊，“你去不去小慧家了！”
柳书宁以为他在玩。
江十七手中高举着荷叶，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咧嘴一笑：“宁儿，去小慧家。”
“那就继续走。”
江十七忽然将荷叶倒扣在她的头顶，盯着她的脸傻笑。
“啊！”柳书宁拿下荷叶，嘴唇抿成一条线，瞪着他。
荷叶上的水珠划过她的脸。
好好的又犯什么傻。
“热，盖上叶子就不热了。”他说。
她张了张嘴又咬住嘴唇。
和他讲不了什么，还浪费口舌。
荷叶茎秆拿在手心，折断那处渗出的湿滑粘腻的水渍沾了一手。
“过来。”
“嗯？”江十七靠近她。
柳书宁想到自己要做什么就觉得有些好笑。江十七平时最爱干净，想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她拉过他的衣袖，手在他袖口涂抹。
“哎呀，怎么办。不小心弄到你身上了。”她对上他惊愕的眼神，忽而觉得好笑。
低着头笑着，像只做坏事得逞的猫儿。
江十七僵在原处，盯着袖口的晕开水渍。湿了一块。他断断续续说不出话来，喉结上下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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