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等富婆撒珍珠》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许是大理寺中许久不见如此骚乱，便连监牢之外都聚集了不少凑热闹的看官。见沈淮川大驾光临，有些人散了去，有些却仍在原地乌泱泱地拥挤着。
沈淮川瞥了眼那些人，心下愠怒，面上却不闲，只沉声问道：“我竟不知大理寺上下如此清闲？大理寺少卿何在？”
身旁大理寺丞微微躬身，压低声音道：“林少卿这几日染了风寒，告假在家中休息了。”
沈淮川闻言冷笑道：“林少卿身子弱，往后便在家中休养，不必来了。明日新任大理寺少卿会与圣旨一同到大理寺，纪寺丞可听明白了？”
半晌言语之间，竟能任免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丞闻言霎时汗流浃背，连连颔首：“沈尚书说得是。”他又唤身旁亲卫将人群遣散，为沈淮川让出条路来：“沈尚书这边请。”
监牢之中的喧嚣因沈淮川的到来平息了几分，尉迟牧摆了摆手，方才还拿刀刃意图逼隋意就范的士卒也露出几分恭敬。
尉迟牧敬沈淮川这户部尚书三分，可尉迟祺这纨绔天不怕地不怕。这头刚听人说沈淮川来了，那头嘴巴也没歇着，一连骂了好几句“沈确狗贼”。最后只惹得尉迟牧偏头瞪他一眼，压着怒意道：“闭嘴”。
隐于暗处的隋意闻声叹了口气，心道尉迟祺没读过圣贤书，就连骂人也只会这么两句。就着那骂声，她微微侧头便能瞧见立于狱中的沈淮川。
和那一日见他时又不一样了，他披一身玄甲、未见头盔，左手紧握腰间佩剑，在亲卫的簇拥中走到尉迟牧面前。
“沈尚书别来无恙。”
尉迟牧碍于沈淮川权势，规规矩矩地朝沈淮川行了个礼，而后又指着手上那块令牌道：“沈尚书此行何意，你我二人心知肚明。但我奉尚书令之命行事，还请沈尚书高抬贵手、莫要阻我。”
沈淮川却没动：“若隋意我今日必要带走呢？”
尉迟牧蹙眉，低声反问他道：“你何必为一个商女如此。”
沈淮川却没答，指尖微动，外头两队府兵已然越过人群进到牢狱之中。
“多谢尉迟尚书提醒，晚些时候本官会亲自向尚书令谢罪，还请尚书让路。”
尉迟牧没动，仍将佩剑横在二人中间，再度压低声音道：“沈确，你若非要插手此事，别怪我不念往日旧情。”
沈淮川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字一顿道：“我还以为，三年前你尉迟牧逼我手上沾血之时，你我二人便早已反目了。”
说罢，沈淮川手中利刃出鞘，闪着银光的剑尖挑在尉迟牧剑鞘之上，逼得他连连后退。尉迟牧见退无可退，霎时拔剑转身，直指隋意心口。
霎时变故，府兵见状一拥而上，却没有沈淮川一人动作迅速。他蓦地闪身到隋意面前，徒手接下那一剑。
掌心被开刃的剑割出一道淋漓的血口，不住地流血，滴滴点点落在潮湿腌臜的地上。
“沈大人——”
隋意回京初日便见如此变故，不免有些心慌，一时惊呼出声。
沈淮川转头看了眼隋意，问道：“隋掌柜可受伤了？”
隋意摇头：“不曾。”
尉迟牧见刺杀隋意不成，只得将剑收了回去。监牢内弥漫着死寂之气，徒留血珠顺着剑刃滚落的声响。
半晌，隋意才听尉迟牧又一回开口道：“她乃旧人，尚书令定容不下她。沈尚书应该明白，与尚书令作对的后果。”
“后果？”隋意蓦地抬眸，直直看向尉迟牧的眼底：“我倒不知我名声这样大，竟能惹得尉迟大人亲自动手杀我？喘一口气竟还算与尚书令作对？”
“伶牙俐齿，可惜死期将至。”尉迟牧未曾正眼瞧她，只将长剑收起，自顾自地说：“隋姑娘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若当年收养你之人并非郗珍珠，只怕是不会有今日这些事端。”
“那我便等着尉迟大人登门，取我——”隋意嘴角笑意敛去半分，而后走到尉迟牧身前，顿了许久，才接着道：“性命。”
尉迟牧全然不为所动，冷声道：“本官断不会滥杀无辜，下一回见隋姑娘，定是在天牢之中。”
说罢，尉迟牧又看了沈淮川一眼，转身欲走。尉迟祺见兄长离开，旋即如哭丧般大喊大叫道：“哥！你救救我，你带我回去吧！我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再呆下去了！哥！”
隋意见尉迟祺声音嘶哑、似有哭腔，本以为那人会心软三分，不想却还是未能打动那正直却冷心的尉迟牧。
尉迟牧只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你自小缺乏管教，让你在大理寺吃吃苦头也好。尉迟祺，你也该到懂是非善恶的年纪了，别总是做这些烂事，丢尽了皇后娘娘和父亲的脸。”
说罢，尉迟牧转身离开，徒留尉迟祺一人仍被困于铁索之中。求生无道，求死不得。
待尉迟牧的人散了个干净，大理寺丞身上冷汗才消下一半去。他扶正官帽，又躬身问道：“沈尚书，如今少卿不在，下官想请您拿个主意，这......这尉迟小公子该如何处理？”
尉迟祺在这儿关了大抵也有快半月了，并非是大理寺不会断案，实在是此人嚣张异常。尉迟祺虽是将罪行认了个全，但却大放厥词、扬言谁敢砍他的头便诛他九族。
沈淮川听罢，偏头问隋意道：“隋掌柜觉得如何？”
隋意顺着沈淮川的话说道：“天子犯法还当与庶民同罪，左右不过一起贿赂案——怎么？寺丞大人是不会判了？还是不敢判了？”
那头尉迟祺闻言暴怒，大理寺丞瞥了他一眼又微微低头，看似是回隋意的话，实则却想试探沈淮川的意思：“下官不敢，请姑娘明示。”
沈淮川睨他一眼：“纪寺丞自己不清楚，你是如何坐上这大理寺丞之位的？”
大理寺丞这回将头埋得更深，生怕沈淮川一声发落，头顶乌纱不保。沈淮川像是能读懂他心思一般，接着说道：“中郡纪氏乃先太后本家，纪寺丞虽为旁支，却大可不必担心。本官不会罢你的官，尉迟祺也不敢诛你九族，放手去做便是。这回可听懂了？”
“是、是是......”大理寺丞躬身行礼：“下官领命。”
——
隋意踏出大理寺监牢已是傍晚，自扬州牵来的马车仍在大理寺门前候着。那车夫带着斗笠，正靠在一旁休息。
隋意见状捧出些碎银块递给车夫：“这银子不多，算是我一点心意，答谢您日夜兼程。”
车夫欢喜地领了钱，连声道谢。
隋意微微颔首，致以回礼。而后走回沈淮川身边，又问他道：“今日事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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