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擦黑。
李焉识正在同柳夫子,庄主一起用晚饭。
庄主听闻李焉识在柳夫子处,拉着他,就势在柳夫子那儿说了一下午话。
来来回回,絮絮叨叨,家长里短,无非是李焉识黑了,瘦了,累了,要多吃点,多休息些,山庄这两年收益不好,学子中榜率连年下降之类的。
烦得柳夫子病中垂死惊坐起,一口气干三大碗,求她收了神通。彻底根治。
梁惊雪那边又是抱着四个包子,三个肉饼加一包点心回了厢房。
那个小游神出鬼没的,整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饿了便自己来寻东西吃,偶尔留下两个橘子报恩,她权当是散养了只会说话的大狸子解闷。
张正风咚咚咚敲响了柳夫子的房门。
“庄主,有要事禀报。”他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
“聒噪什么,没看我们这叙旧呢。”
庄主门也没让开,自顾给李焉识又舀了一碗汤羹。
“干娘,无妨,许是要事呢。”李焉识见她被扫了兴致,出言劝解道。
“焉识让你进,就进来吧。”她给李焉识添了最后一勺,递到他面前,声音冷冷,全不似平日。
“是。”
张正风轻手轻脚推开门,又恭恭敬敬关上,神神秘秘。
庄主斜了他一眼,给李焉识夹了一筷子菜:“这么大岁数,鬼鬼祟祟跟做贼一样,做什么?”
“禀告庄主,上次跟您禀报的小毛贼,有下落了。”
“这么大点儿的屁事,值得你来打扰我们焉识吃饭?你这差事,当得可以啊。”她冷冽的目光扫去,如锐利刀锋,剜人皮肉。
张管事心头一紧,噗通一声惶恐跪下。
“干娘,张管事跟随您数年,行事一向妥帖,莫不是有难言之隐?”李焉识说着,偷偷把碗里堆积成小山的菜夹给了柳夫子。
柳夫子在一旁搅拌着汤勺,看了看几人神色,心中了然,选择了保持沉默。
“正是,正是。”张管事忙不迭点头。
“说吧。”
“那个小毛贼身手极是了得,想请李将军相助。”
“张正风,你这差事当得愈发好了。”
她放下筷子,轻轻用绢帕沾了沾唇。
“老袁老邓,还有那么多大活人,哪个身手差了?一个小毛贼而已,要来劳动我们焉识,替你办事?”
她的绢帕飘落,张正风忙不迭接住,高举过头。
李焉识被塞得打嗝,正想逃了这顿饭,便说:“我去看看吧,若是请几位先生去追个毛贼,反而失了体面了。”
“正是此意,正是此意。”张正风心中窃喜,连连说道。
“记着,这是焉识替你求情。”
她伸手接过绢帕,摆了摆手。
李焉识起身拜别柳夫子和庄主,背着手跟在张正风后头,走在廊上。
“张管事,山庄失窃,所为何物?”
“不过是一些食物,但是发现这个小贼后,我们清点了库房,发现还有一些药品,斧锯之类丢失。”
“他偷这些做什么?”
“这,还没抓到,我也不敢妄言。”
李焉识虽不明就里,但事出反常,他习惯性地如审犯人一般问道:“张管事,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没了,没了。”
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带路吧。”
“刚来的时候,就在前头发现的踪迹,我让人守着了,绝对跑不了。”
他一间间敲开房门,学子皆在低头用功。见来人是他,连连起身相迎。
一名素衣学子惊呼:“一对一上门辅导,师兄大义啊。”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虚笑道:“来看看,大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另一位学子兴奋上前:“李师兄这么关心我们的起居,你中举的关键就是吃晚饭吗?”
“是……是吧,好好吃每一顿饭,大有裨益。饿着了影响睡眠,进而影响到次日的精神。各位好好用功,不打扰各位了。”他强挂着客气的笑,关上了房门。
“找错了,找错了。”
张正风在后头小声抱歉地对李焉识说着。
低下的脸,神色变幻。
就快到了。
“今天包子没昨天好吃,是不是肉换了?”
“废话,你来这么迟都凉了,能有热的好吃吗?”
砰的一声,门被直接踹开。
“就是他。”
张正风直指小游,得意极了。能不得意吗,他让人偷摸守了几天,总算是抓个正着。
小游目光呆滞张着嘴,嘴里是没咽下去的包子。梁惊雪正在一旁磨剑霍霍。两人正说着话,谁也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此刻,四人八目相对,房内的一切都凝滞了。
片刻。
“叫你等我,怎的自己吃上了。”李焉识脸色并不好看地上前,坐在小游边上。
“数年未见,长高了许多。”他极是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游一脸懵圈,但看着张管事死死盯着他,疑心不减的样子,一动不动,包子也没敢嚼,
“认识?”张正风狐疑地出言试探。
“认识。”
李焉识扭过头来,淡漠地望着张正风,那两道目光并不刺人,却叫他胆寒。
“这,这。”张正风实在搞不明白了。
“这就是你说的毛贼?”李焉识以为,他的话太多了。
“不不,认错了。”张正风急忙回道,腰一弯再弯。
“我再陪张管事去找找?”他的声音并不算冷,甚至亲和,却充满了威胁。
“不,不,不必了,既然将军与好友叙旧,我们便自己再去找找,不劳烦了。”
张正风是何等人,眼见计划落空,还惹了一身泥,立刻识相地溜了。
“你俩认识啊?”
梁惊雪擦拭着剑上的残水,不怀好意地起身走近。
“不认识。”
李焉识见张正风走远了,触电般撒开了正揉着小游脑袋的手,转过身来,仰头看着走近的她。
“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她举起了剑,脸上露出阴森森的冷笑。
“账?”
李焉识扬起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自己为她解了围,何来算账一说?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想杀猪你倒是送上门。李焉识,你来得正好!老子砍死你。”
她剑落得极快,李焉识凭着本能侧脸躲过,连剑的影子都没看见,只感到一道寒风拂面击来。
“王八蛋李焉识你不是人,你骗我血汗钱。”
她收剑再刺。
李焉识摸不着头脑,这小姑娘是个猪脑子吧。
“你还学会踹门了是吧,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啊。”
小游看情势不对,立即收起桌上的包子点心,缩到一边。
李焉识接连避开,却被她逼到死角,无处闪躲,只得飞身上梁。
“不是我踹的,你别乱冤枉好人。”
小游这时才想起来吞咽包子,在一边含糊不清地鼓掌:“好身手。”
“他那种阿谀之辈,敢踹我门?少栽赃了。”
“我,在你眼里,便是这种人吗?”他蹲在梁上,抱着柱子,狼狈极了,也气极了。
“我还没说你,我不在,你倒是玩得挺花!”
小游在一边:?怎么吃瓜好像吃自己身上来了。
“花,花你个头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一剑三连第四式:一剑剌鸡脖,我看你还瞎嚷嚷。”
她叉着腰气得直蹦,高举着剑,直指李焉识。
“你当张管事为什么叫我来?你,你狗咬吕洞宾!”
他抱着柱子,瑟缩着,又气冲冲地委屈着,埋怨着。
“你再扯一个我瞧瞧,我,我多拿几个包子投喂一下大狸子,是什么罪过!”
小游一旁极力点头,抖了抖身上点心的碎屑:就是就是。
“我信,那他们会信吗!一个小毛贼,何须我来替他捉?你当他今日,真是要我来捉一个偷吃的贼!”
“什么?”
她愣神了一瞬,才恍然大悟,领会到李焉识是什么意思,张正风又是什么意思。
“我,我,你,啊,男人真恶心。”
她后知后觉,愤愤地收了剑,一肚子气,不平地坐了下来。
“我知道,这世间对女子总是有诸多不公。但是你现在这样,对我亦是不公。”他抱着柱子冲着底下喊道,一脸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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