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还要拖?”乔玉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是大夫,不是屠夫。我可没开玩笑,再拖下去这眼睛可就废了。我的名声是不怕,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愧不愧疚。”
“你就算瞒着她过了一辈子,你信不信你以后的每一天都不会好过。她若是知道,再也看不见了,都是拜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所赐,她是爱你更多,还是恨你更多!”
“玉书,我实在走投无路。你没看见,她昨天发现我就是李焉识,那个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的模样,我真的没办法这样面对她。”
“她怕你?她不是天天说要砍死你?她那两掌差点没要了你命。”
“她害怕的哪里是李焉识?而是师砚是李焉识。她害怕这一切都是泡影。”
“那你便给她看你的真心啊,你告诉她,你李焉识是真的爱她,你愿意为她放弃掉所有她厌恶的东西,只做师砚,你做得到吗!”
“玉书,你太了解我了。”
“怎么,这口气是起了念头,要杀我灭口了?我乔玉书才不怕死,我怕死得不得其所。”
“玉书,同她在一起时,我真的很快乐,也很满足于做一个普通人。”
“可我回到那个环境,见到那些人,我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做那个将军,做那个司主,一步一步被什么东西牵着线一般走,我好累,仿佛我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而是被这个位置牢牢禁锢着,我不得不。”
“为爱的人,做他想的事,这是爱。为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不叫爱,叫欲望。你恐怕把爱和欲望搞混了。”
他怔愣了,对上乔玉书怒不可遏,只想挥拳揍醒他的眼神。
“请你,替我,替她全力医治吧。”
他颓然地垂下头颅,坦然嘲笑着自己的怯懦。
“我保你,你们,还有一个月。”
“多谢。还有,我这道疤……”
“我会吩咐下去,一个字不许多说。”
“对了,我那密室,最近意见本上差评有点儿多,说是过于简单了,也不知道是同行恶意竞争,还是我技术退步了,你俩,有空去玩玩儿,别光顾着玩儿,也给点儿有用的建议。”
气氛有些僵持,他故作轻松岔开了话题。
“好,她定然乐意。”
白水城的这个冬天,比往年的格外要冷些。
陆陆续续又下了几场雪,各路无事可做的江湖人士为活动筋骨,也为彰显大义,自发地各显神通帮府衙清理起积雪来。
不过,雪路难行,乔一乔的生意还是较往常差了些。
“来,手给我。”
师砚下了马车,伸出手来。
她掀开帘子,又是不管不顾,一跃而下。
“知道你闭着眼睛都能下,可地上积雪路滑,下次能不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呢?”
“小气劲儿。”
小铃铛正在店里望着外头行人神色匆匆,百无聊赖着,见是二人来了,迎了上去。
“出来也不拿个手炉,你这对象怎么当的。”
小铃铛见她两手空空,埋怨着把自己的手炉塞进了她手里。
“这不是,来抢你的了。”她笑吟吟地打趣道。
“好,你护犊子,你完了我告儿你。”小铃铛对于她这种被男人迷瞎了眼的行径嗤之以鼻。
“嘿嘿,你是犊子。”她转过脸来,冲着他笑得明媚飞扬。
“你俩先坐等会,前头五个人还没出来呢。”
小铃铛正说着,一阵喧闹走近,是前头一队玩家出来了。
“小生姜,这么没眼力见儿呢,你进去拾掇一下,归个位。”小铃铛对边上这位一直坐着,正打量着他们的伙计说道。
叫小生姜的伙计很是热情地点点头,走了进去。
“小生姜?乔老板起的绰号?”待人走远了,梁惊雪悄悄问道。
“好像是因为他姓盛吧……记不得了,他来了也有几年了。这边新开张,他是从别的铺子调来的。”
小铃铛思索着,她的印象里这位伙计办事是不错,但不怎么爱说话。
“铃铛姐,收拾好了。我肚子疼,先去茅房了啊。”
小生姜过了半晌才出来,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瞟着师砚。
师砚摸了摸脸,难道是我这道疤丑得过分了?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小铃铛挥挥手。
“不许破坏道具啊,里头每一个房间墙壁上都有绳儿,有事就扯绳儿,那绳儿震动我这的铃也会带着响,别扯着嗓子喊,我这儿听不着。直道了不?”
“小铃铛你真啰嗦。”
她兴冲冲拽着师砚的手往里直闯。
小铃铛望着一个闹着,一个笑着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世间情事太多,痴心人太少,承诺太多,践诺的太少,走到最后,正如四季的变换,从萌发,茂盛,衰落到凋零。
花当然不会一直开,但一直会有花开。但不能因为看见花开,便脑补它永不凋零。
对于爱情,她本人并不心存奇迹,但在小一身上,她希望能奇迹降临。
于是又转过脸来,望着大街上卖力洒扫的大爷大妈,满足地叹道:“吃饱喝足,兜里有钱,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好黑啊。”师砚摸索着墙壁。
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地面,扶着墙,探着步子小步小步往前走,生怕乔老板设置了什么恶趣味陷阱。
梁惊雪在前头拽着他,大骂他怂包,他连连称是,却依旧我行我素,小步探进。
他将四至都探了一遍,又反复敲了墙壁,才开口道:“这第一间封死了,要找到线索才能进第二间。第二间的门应该就在我们现在正对面的那堵墙上。”
“好像是有门缝诶,现在要怎样,我给他砸开?”
她摸到了门缝,兴高采烈地转过身,冲着师砚问道。
“你是要乔老板哭死?还是小铃铛给你骂死?”
“啊,那怎么办?”
“你听听,有没有特别的声音。”
“鸟叫?”
“是啊,小铃铛刚才说了,这里头隔音很好,若是外头的鸟叫声,我们定然听不着的。”
“这里头怎么会养鸟呢?”
“应该是哨子,是有人操控的。”
“小铃铛吹的?”
“你听一听规律。”
她很仔细地倾听,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好像是有规律,好长,我没记下来。”
师砚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的天赋都点在武功上了,脑子笨点也没关系。”
“我笨?”她愤愤地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你可以说我这不好,那不好,但你不能说我脑子笨。”
师砚见她真的生气了,只好哄着说:“是我嘴笨,不会正确用词,你这叫大智若愚。”
“少在这给我拍马屁,你别插手,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出去的。”
梁惊雪不吃这套,嫌我笨是吧,我偏要证明给你看。
在坐立难安,抓耳挠腮的一刻钟之后,她终于记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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