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儿撇撇嘴,虽然依旧满脸不服,但在沈清砚那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还是悻悻地收敛了气焰,重新歪回狐裘里,只是眼神更加阴沉。
沈清砚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二师弟,宗门防卫不可松懈。
值此多事之秋,你亲自带队,加强各峰各要道的巡防,尤其是山门大阵枢纽,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若有外敌窥探或内部宵小作乱,可先斩后奏。”
“是!大师兄!” 秦骁抱拳领命,声音洪亮,带着军令般的肃杀。
“四师妹,” 沈清砚转向苏妙儿。
“你苏家在南域消息灵通,劳烦你动用家族渠道,密切关注外界动向,尤其是与我们玄天宗素有龃龉的几家,还有……魔界的异动。
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报我。”
苏妙儿眼珠转了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沈清砚的安排滴水不漏,还给了她动用家族资源的机会,便懒洋洋地应了声:“知道了。”
“去吧。” 沈清砚挥挥手。
秦骁大步流星地离开,带着一身未散的怒气。
苏妙儿则慢悠悠地起身,抚了抚并不存在的裙摆褶皱,袅袅娜娜地走了出去,留下一阵浓郁的香风。
偏厅内只剩下沈清砚一人。
他沉默地坐了片刻,重新拿起卷宗,指尖却无意识地在顾寒璃三个字上轻轻划过。
温润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捉摸的微光。
师尊……您到底在想什么?
那个顾寒璃……真的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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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终年不见天日,只有万年玄冰散发出的刺骨寒气,以及精钢寒铁铸就的牢笼散发出的金属冷光。
空气潮湿粘稠,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腐朽的气息。
最深处的死牢内,顾寒璃盘膝坐在冰冷的玄冰石床上。
一身火红的衣袍在幽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却也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手腕和脚踝上戴着沉重的禁灵镣铐,上面符文流转,不断抽取、压制着他体内的灵力。
那日审判台上,被明琉死死抱住,听着那句石破天惊的宝贝,感受着天雷轰击在对方后背带来的剧震和温热血沫溅在脸上的触感……
一切混乱得如同噩梦。
他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任由明琉抱着,听着那带着血腥味的研究研究。
然后在无数道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中,被执法弟子粗暴地拖回了这熟悉的地牢。
地牢更冷了。
顾寒璃闭着眼,试图运转体内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魔力本源——魔尊之元。
这具该死的火狐妖身,脆弱得如同琉璃,根本无法承载他全盛时期万分之一的力量。
三百年了,他就像一缕幽魂,被困在这具躯壳里,一点点积攒力量,如同蝼蚁筑巢,缓慢得令人绝望。
若非凭借魔尊对力量本质的深刻理解和远超此界的见识,他也不可能自创出那套令仙门侧目的凤鸣剑法,勉强有了自保之力。
可这点力量,在那道九霄天雷面前,渺小如尘埃。
若非……若非那个脑子被雷劈坏了的明琉……
想到明琉,顾寒璃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那张沾血带灰、却笑得异常灿烂的脸;
那双亮得惊人、充满狂热占有欲的眼睛;
那句贴在耳边的声音;
还有那紧紧箍住他、几乎勒断他肋骨的拥抱……
以及……自己那条不争气的、当时竟然本能去蹭对方手臂的尾巴!
“该死!” 顾寒璃猛地睁开眼,眼底翻涌着屈辱、愤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慌乱。
他狠狠一拳砸在身下的玄冰石上,坚硬的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指骨瞬间血肉模糊。
钻心的疼痛传来,缓解了心中那股烦躁。
那个老不修!
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发展了什么?
不!不可能!魔元之气被压制,已经完全与这副身体融合,不可能被发现。
那……难道真的只是……被自己这身皮囊所迷?
这个念头让顾寒璃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得想吐。
他堂堂魔界至尊,曾令三界闻风丧胆的存在,竟沦落到被一个道貌岸然的仙门宗主当众宣称为宝贝!
还意图研究!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对明琉的生死毫不在意,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开玄天宗!
找个地方安静地恢复力量,查清自己当年莫名消散的真相,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回来把玄天宗和那个该死的明琉一起掀了!
恰此,一阵极其轻微、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如同细小的蚊蚋,顺着冰冷潮湿的石壁缝隙,断断续续地飘进了他的耳中。
顾寒璃眼神一凛,屏住呼吸,魔尊强大的神魂感知力瞬间提升到极致,牢牢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就在隔壁死牢外的某条狭窄通风管道内。
“……消息……确认了?明……重伤……闭关……洗髓池?”
“千真万确!那老东西硬抗九霄天雷,不死也废了大半条命!现在全靠后山洗髓池吊着那口气!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哼!玄天宗霸占第一仙门的名头太久了!也该换换天了!里应外合……计划……何时发动?”
“三日后子时!蚀骨信号为令!外围由黑煞、赤焰两宗牵头,纠集了不下七个宗门的好手!内部……嘿嘿,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信号一起,先毁掉护山大阵的几处关键节点!到时里应外合,必能一举攻破玄天宗山门!瓜分其万年积累!”
“好!干得漂亮!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记住,目标除了洗劫宝库,最重要的是……务必确认明琉的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那个顾寒璃……上面交代,若能生擒最好,他身上有古怪!若不能……就地格杀,绝不能留后患!”
“明白!”
交谈声戛然而止,两个鬼祟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迅速消失在通风管道的深处。
死牢内,顾寒璃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讥诮的弧度。
玄天宗……要完了?
呵,意料之中。
树大招风,墙倒众人推。
明琉那个疯子宗主当众出了那么大的丑,又重伤濒死,简直是给所有觊觎者递刀子。
黑煞宗?赤焰宗?还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小门小派?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不过……他们提到的上面是谁?还有,生擒自己?
看来自己这具身体,还是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是魔界旧部?还是……当年暗算自己的?
顾寒璃眼神阴鸷,不管是谁,想把他当猎物?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至于玄天宗的死活,明琉的死活……关他屁事!
他只想活命!只想离开!
三日……子时……
顾寒璃的目光扫过手腕上沉重的禁灵镣铐,又看向牢门那闪烁着幽蓝符文的寒铁锁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必须逃出去!
赶在玄天门大乱之前!否则,一旦护山大阵被破坏,强敌攻入,他这具被禁锢了大部分力量的身体,加上弑师孽徒的身份,绝对是第一个被碾死的蚂蚁!
接下来的两天,顾寒璃表现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顺从。
送来的粗糙饭食,他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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