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凌晨3点钟,车子开进医院,刚停稳,裴书君就冲进急诊室。
裴钧行也跟着跑进去,问前台值夜班的护士:“你好,我们找裴兴明。”
护士对阿君爸爸有印象,想都没想就说:“你们这边走,然后右拐,急诊病房2号床,正在输液。”
裴书君着急地问:“护士,请问他是什么问题啊?”
“这个你还是问医生吧。”
“好的,谢谢。”
这天夜里急诊病房的人并不多,裴书君一进去就看到了隔断帘子后的妈妈——她站在病床边,担忧又无措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丈夫。
裴书君喊了一声:“妈。”
她揭开隔断的帘子,爸爸面色发青躺在病床上,侧着腰,还将本就不大的小床让出来一大半给已经睡着的嘉宝。
“妈。爸怎么样了?”裴钧行也走过去。
阿君妈妈第一眼看到女儿的时候,眼里是委屈,下一眼看到裴钧行的时候,则多了愤怒!
她不搭理裴钧行,只对自己女儿说话。
“傍晚那个裴玉珊的老公,过来说要带嘉宝去爷爷奶奶,实际上是来抢孩子的。你爸一把年纪了,拼了老命把孩子抢回来。本来还好好的,可是晚上9点多的时候,他突然就说头晕,然后就止不住的吐,一下子就摔倒了。
我没办法,家里只有老人小孩,我抬不动他,只好叫了救护车过来,我也不放心嘉宝跟你爷爷外公在家里,就把他一起带来了。”
裴书君来到病床边,床上一边是爸爸一边是儿子——爸爸有气无力,虽然醒着却没有力气说话,嘉宝是累的睡着了。
才短短一晚上,两个人怎么就折腾成这样?
她自己被赵峤追赶的惊恐还没有平复,又不得不投入到新的麻烦里去。
她只低头看了看嘉宝,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又问妈妈:“怎么会这样?是吃坏了?还是受伤了?医生怎么说?”
阿君妈妈眼眶红了,还强忍着:“医生给打了止吐针,现在正在输液,说是还要等检查结果,可是你爸一直在吐,根本就没止住过。上救护车的时候,路都不会走了,他说眼前一片黑,是抬着来的。”
裴书君走过去搂着妈妈安抚她,她一定吓坏了。
妈妈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才终于安心了一点点。可又发现她掌心有大面积的擦伤,还带着泥土,明显是刚弄伤的,再细看,她也是一脸疲惫凌乱:“这是怎么了?刚才给你打电话就一直打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裴书君原本不想说的,回头看了裴钧行一眼,这么大的事情相瞒也瞒不了多久,裴钧行于是坦白说:“今晚彭建来抓孩子是和赵峤商量好的,他们两个不知道怎么碰到一起了,彭建去抓孩子,赵峤去找了阿君。好在阿君反应快,我们及时报警了,赵峤和彭健都已经被警察抓了。”
“对,妈,刚才我们在配合警察做笔录,所以才没接你电话。”
这话让阿君妈妈原本就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你们家亲戚到底怎么回事!以前难为阿君,现在居然还要来害我女儿和孙子!
以前我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从来没有计较过,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是软柿子,太好欺负了?!
为了你的工作,阿君爸爸费了多少力气?还有嘉宝,你们以为小孩子只要每个月充了钱,自己就会吃饭洗澡穿衣服上厕所,平白无故长这么大吗?
我扪心自问,对你够好的了,可你们是怎么对阿君和嘉宝的?你们家那些人做的是人事儿吗?”
阿君妈妈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和责备语气,指着裴钧行说:“当初你和阿君离婚的时候,我们是没说过你一句不好,一句都没有!现在我告诉你,阿君跟你在一起要还是过以前的日子,你趁早滚!
我不管你现在多大的老板,钱全拿走!我们一分不要,嘉宝也姓裴的,就是我们孙子,跟你们也没关系,现在自己买个精子来生小孩的女人要多少,我们养得起,你再也不要登我们家的门!我们只求个安耽日子!”
裴书君连忙安抚妈妈说:“妈,不关他的事情,今天多亏了他救了我。彭建的事情,我回头和你说,“
阿君妈妈才不听这些,气撒过了,翻了一眼白他,一屁股坐在陪护的椅子上,不再搭理裴钧行。
裴书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他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别在意,依然是好声好气地对阿君妈妈说:“妈,你消消气,是我不好。我先去问问医生怎么说,你累了就先睡会。这里有我和阿君。”
阿君妈妈还是不理他,他转身走出去,去夜班室找到了值班医生问情况。
十几分钟后又折回来,阿君爸爸的状态比刚才好一点儿了,伸着手抓着床栏要坐起来。
裴书君马上去扶他:“爸,你怎么样了?”
妈妈也凑过来:“还想吐吗?”
“我……我要撒尿。“
阿君妈妈想都没想,过来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那我扶你去。”
裴书君也帮着拿盐水:“爸,你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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