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和大伯母看见曾经引以为傲的女儿,落魄成这德性,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沧桑的眼里浸满了泪水。
裴玉珊看见父母过来,攥紧了身上裴书君的大衣,想要遮掩自己的不堪,也侧过头逃避。
可现实已经来到眼前,大伯抹了把眼泪,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看到大衣下面的人,除了脏污湿透,并没有任何伤口。
确认了女儿的安全,连日来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
他抬起手对着裴玉珊的脸就是两巴掌,声音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裴玉珊的脸立刻红起来。
“啊!爸!”裴玉珊向后撞到垃圾桶,大伯母立即去扶她,转头对着大伯大喊:“你干什么!现在人没事,已经很好了。”
“好?多大个人了!先把乐乐丢了,又跟我们玩失踪,还说自己要**,我跟你妈沿着河道找了整整一天一夜,我**都已经做好在河里捞尸的准备了,结果你躲在这里喝酒**?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窝囊的畜生!”
其实当天裴玉珊把乐乐扔了,很快就后悔了,天下没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何况这个孩子是她打掉三个后好不容易才让彭建同意生下来的。
只不过她一直无法面对,一直幻想着,如果乐乐能跟着裴钧行,也是一条出路。
裴玉珊捂着脸一直哭:“爸,我也是没办法,我昏头了,乐乐跟着我根本就没有将来。”
大伯冲上去,又给她两巴掌,气的人都在抖:“什么叫没办法!你混成现在这样,难道我们就有办法了?我跟你妈不还是一样,没日没夜地找你?!”
大伯母还是心疼自己女儿的,拉着大伯劝他别打了。
裴钧行怕他气昏过去,和裴爸爸两人合力,把人架住了。
“大哥,你冷静点,你别自己先倒了。”裴爸爸也跟着劝。
裴玉珊也爬到一边:“爸,爸,你别生气了,警察说彭建被骗的那些钱,能找回来,这样我们就有钱还债了,我不会再把乐乐扔掉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听到这话大伯才稍微缓和一些:“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裴钧行是知道其中缘由的,这消息,其实他前天就知道了,本来警察这两天有进展了,也是要通知他们的,正赶上闹出这样的事情才耽误了消息。
他看了一眼裴书君,知道是她告诉裴玉珊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没问,全当做第一次知道。
裴玉珊抹了眼泪,爬起来,抽抽嗒嗒地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们去警局吧,问问到底能要回来多少。”
听到这话,裴爸爸也终于松了口气,这也算解了自己儿子的套了。
裴书君站在旁边没有多说,只是和裴钧行交换了一个眼神。
大伯毕竟上了年纪,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了,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裴钧行和爸爸合力把他架起来。
他喘着粗气:“好,我这就跟你去**局,你马上去跟彭建办离婚!”
“好,好…”
于是这天夜里,大伯结清了裴玉珊在酒吧欠的费用,一家人,坐着辅警的车,去警察局跟进后续。
裴爸爸也跟着去帮忙,但不让裴钧行跟着:“钧行,天色不早了,你跟阿君赶紧回家去吧。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事情也有了转圜的余地,我去就行了,你安心工作,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裴书君用力拽住了裴钧行的手臂,当着大伯一家子的面说:“是的呀,爸爸,他好几天没睡了,再这样下去,要耽误他公司生意了。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裴钧行眼神古怪地看她,她却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他于是配合着说:“对,事到如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明天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这话乍一听有些冷漠,但裴玉珊一家没办法挑他的刺,而且这个话由裴书君说出来,侄媳妇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不想让裴钧行再沾这个事儿,大家心里都有数。
大伯一家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算告别。
兵分两路,上了车,裴钧行开出去十分钟,快到家的时候,他找了个路灯口子停下来。
俩人才开始说起今天的事情:“阿君,你跟裴玉珊说了?”
她点点头,如实告诉他自己和裴玉珊之间的谈话:“嗯,刚才不方便和你多说,我告诉裴玉珊,你的钱都转给我了,根本就没钱帮她还债,而且我说你要是想复婚,就不能管她,这是我的条件。我也不会帮她养孩子的。她对你总有幻想,但是跟我没交情,我这么说,好让她死心。”
裴钧行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看,车里的灯光熄灭了,外头的路灯光线从窗外照进来,照的她侧脸朦朦胧胧。
“这个事情闹到现在,总要收场的,不是你去还这个债,就得她承担责任,所以我才告诉她,警察那边能追回一部分钱。”
他伸手过去拉她的手,放缓语气,轻声问:“不是叫你站着别动?你们俩动手了?”
其实等他到了,去警局把事情一对,裴玉珊也就知道钱能追回来了。看裴玉珊落汤鸡的样子,分明是起过冲突。
裴书君没提冲突的事儿:“总要找个机会彻底断了她的念头,这回的事情可以解决,以后也不能再找上我们了!”
他满目柔情,带着感激,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诚恳地说:“谢谢。”
她垂下眼,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心里有些复杂:“上一回,我和赵峤的事情,你和你妈妈也帮我澄清了。这次,换我帮你。另外,你不是说,我是你老婆吗,你被外面的女人纠缠,我总该出面帮你解决断后。”
“嗯,老婆大人英明。”他这话是想耍滑头缓和气氛。
可裴书君却笑不出来,随即抬眼格外认真地看着他说:“裴钧行,你想和我在一起多久?”
他凝着她的眼,看不到一丝玩笑,也认真回答:“一辈子。”
她的手反握他的手,严肃说道:“既然这样,以后别再让这些事情发生了,好吗?从今以后,不管你父母什么态度,我们和裴玉珊一家,就算彻底切割了。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们之间,有嘉宝,如果要他在这样不稳定的环境下成长,我宁可不要这段关系。”
裴钧行立即紧紧捏住她的手说:“我明白。”
她没说话,看向窗外的夜色,疲惫逐渐蔓延上来。
她不是不相信裴钧行保证,而是她也知道,人生无常,飞来横祸,不是他们能控制,她想和他在一起,可真的不想再经历这些了。
他看出了她的倦意,也靠在座椅上,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本来以为事情到他们决定离婚,大伯卖房就结束了。没想到彭建会走到违法犯罪的地步,也没想到他跟赵峤会勾结在一起,这件事情,你妈怪我,怪的没错。
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我欠你和嘉宝一个道歉。今天我爸去陪大伯,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从今以后,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互不打扰。
阿君,其实我原本也不像你参与进来,我怕你因为我家里的事情,再动分开的念头。可是我想到从前,如果有些话,有些事,我们都能像现在这样说开,是不是就能改变很多事情?所以我没瞒着你,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把事情从头到尾处理结束。”
裴书君转过脸,看着他的侧脸,眼下也是青的,大家都累了。
她的心也软了。
“其实钱是小事,我怕的是真闹出人命,无论是乐乐还是裴玉珊自己,这会跟你一辈子。裴钧行,我真是有些怕了。我无所谓她怎么样,又不是我们害她的,可我不能让她影响你,影响到嘉宝。”
“嗯,我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她其实明白,他在他自己的人生轨迹上没有做错什么,事态的发展是不受他控制的,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可这个家,无论是赵峤还是裴玉珊事件,都需要人冲在前面,出面去直面人心险恶,在这点上,他向来是挡在她前面的,他从来没逃避过。
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对她的爱意。
她不忍心过多责怪,于是摘下了自己身上,他的外套,披在他身上,顺势还轻轻抱了抱他:“好了,这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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