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笑着道:“贵客谬赞了,不过是佛修的一些微末法术,经佛前开光,蒙我佛庇佑,又加了些清心咒,闻之便可安寝。”
云华眸光一敛,嘴角仍噙着一抹笑意,又悄然间从袖中取出一物,在指间轻轻转动。她笑着看向慧能大师:“这是在下新得的一枚妖丹,大师可否替我瞧瞧是何妖物?”
慧能目光再次落在妖丹上,神色微敛,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此乃幻妖之丹,施主手中之物,不知从何得来?”
云华眉目微挑,笑着道:“大师对妖物如此了解,莫非曾与妖物交过手?”
慧能含笑道:“贫僧修佛道多年,虽技艺未至精湛,但闻妖物伤人害命,自不能坐视,历年以降,亦曾收服诸多妖邪。”
云华笑意更甚:“大师修为果然高深莫测,世人敬仰,果真是名不虚传。”
慧能合掌低头,微笑道:“施主若无其他疑惑,贫僧还需去为愈灵咒做准备。两位若想在寺中随意参观,大可自便。”
云华微微一笑,欠身一礼:“便劳烦大师了。”
待慧能离开后,五方才低声问道:“你如何看?”
云华摸了摸鼻子:“他身上没有妖的气息,方才我以妖丹试探,他面色亦无丝毫变化。”
五方又问道:“接下来呢?”
云华莞尔一笑:“天气正好,不如同游。”
二人漫步于寺中回廊之间,日光照耀在砖石上,映得整个寺院一片祥和。
寺庙的后院中有一片荷花池,池中满是盛开的荷花。翠绿的荷叶层层叠叠,将池水遮住大半,数多粉白的荷花亭亭玉立,微风乍起,送来阵阵幽香,又见池面波光粼粼,泛起层层涟漪。
云华停下脚步,轻倚在栏边,定定地看了会儿池子,又随手折了一片垂下的槐叶,在手上转了两转。她笑着问道:“你觉得这荷花好看吗?”
五方望了片刻,淡淡答道:“好看,但太安静了,少了点生气。”
云华笑了笑,随意一挥袖,将注入灵气的槐叶扔了出去。刹那间池中水波荡开,一群蜻蜓忽然翩翩而起,落在荷叶与花蕊之间,点水成纹。池中的锦鲤见了,也活跃起来,翻涌着游过水面。莲池顿时生机勃发。
五方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怔,也随即笑了起来。
二人同行时一片悠游自在,是难得的静谧。
穿过回廊便是寺庙的会客之所了,云华却忽的顿住了脚步,目光微微一凝。
迎面走来一名男子,身着华贵锦衣,眉目舒朗,气度非凡。他与云华擦肩时,侧头微笑着瞥了她一眼。
五方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问:“怎么了?”
云华站在原地,目光微敛,淡淡说道:“他身上有神的气息。”
五方一愣,随即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那名男子的背影,突然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这个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曾在堂庭山的客栈见过一面,”云华开口道:“他当时气息内敛,我以为是寻常人,如今看来却是低估了他。”
五方亦皱眉:“既是神,又为何混迹凡尘?”
云华轻轻摇头:“不解。”
就在这时,那名男子像是察觉到什么,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眼神似笑非笑地扫向他们,目光在云华身上稍作停留,才继续向前走去。
五方轻声问道:“可要跟着他?”
云华微微闭目,缓声道:“莫急。古语有云,非利不妄动,非得不妄用,非危不轻战。且静观其变。”
五方闻言,眉目轻扬:“你莫不是懒散不愿动身?”
云华轻咳数声,道:“我为何要……插手此等琐碎?他或为神,或否,只要不与我为敌,又何必自寻烦恼!”
她又轻抚身旁树叶,努了努嘴,“近来所涉闲事颇多……等回到青曲镇,我定要睡上个三日三夜!委实是……太过劳神了!”
五方望其娇嗔之态,不禁哑然而笑。
二人自寺庙归来,一进府门,却见侍女盈步来迎,称如夫人近来病体渐愈,府君特设晚宴来答谢诸位神医。
这场筵席却与府中平日里朴素大有不同。只见堂内烛火通明,珠帘玉帷,而长案上则摆满了珍馐美味,香气四溢。晶莹剔透的蜜渍莲藕、色泽鲜亮的酒浸虾球、以及细细切片的凉拌酱牛肉,配上点缀的翠绿香葱,极为诱人。
宴席最上首坐着两人。
太守一身深青色长袍,衣料隐隐泛着柔光,袖口绣着极为低调的祥云纹,衬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如朗月清风。
而坐在他身侧的女子,便是太守的如夫人了,她病体初愈,显得愈发清瘦,一身素净的浅绛色罗衣,衬得她面容愈发柔美脱俗。鬓间只簪了一支梅花玉簪,气质娴雅,眉目间隐隐带着几分恬静的笑意。
云华正坐在太守侧手边,便瞧见如夫人正微微欠身,为太守布菜,动作轻缓至极。太守接过她递来的杯盏时,目光也不由柔和了几分,低声嘱咐道:“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多用些热汤,莫要操劳。”
女子轻轻点头,声音温软如细风拂过,“妾身无碍,还是大人更该注意些,忙碌这些时日,也不见好好歇息。”说罢,轻轻为他整了整衣襟。
众宾客看在眼里,暗道二人竟是如此情深意笃。传闻中太守夫人早逝,只留一女,便是如今的茹月小姐。太守为小姐故,久不续弦,励精图治,以百姓为念。近些年才纳了一妾,然又久病缠身,其命运之坎坷,实可悲可叹也,如今夫人病情大好,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太守府的医师向来是络绎不绝的,如今就座的就有六七位。
席间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宾客们觥筹交错,偶尔低声笑谈。云华轻转着一杯温酒,似在把玩,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五方滴酒未碰,只是让人换了杯热茶来。
坐于下首的老医师忽然开口道:“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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