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澜以为李长尽说那些话都是吓唬他的,没当回事,他也没想到李长尽会极端成这样。
当天晚上跟他吵了一架,离开李家,直接将他那辆SUV撞在了一辆路过的大货车上,大货车什么事都没有,他连人带车被撞了个稀碎。
货车司机一边咒骂一边打电话叫交警,叫救护车,就距离李宅不到一千米,他真的敢死在李兴澜面前,李兴澜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都凉了,一把年纪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十多年前的一场车祸让他差点和展月死在了一起,后来没死,失去了一条腿,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了残疾的。
这件事对于李兴澜而言,一直都是心里的一根刺,所以后来即使李长尽脾气坏的要死,他都没怎么管过,就想着弥补他一点。
李长愠不敢跟他顶嘴,李长尽把他往死里怼,他都没有当回事过。
结果这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女孩子跟他赌气,还真敢死在他面前。
事后这件事被李兴澜压了下来,李长尽不能出事,他手里拿着李氏将近一半的股权,他一出事集团内部要乱了的。
李长尽全身粉碎性骨折,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没日没夜地抢救了好几天,全身打满了钢板和铆钉,才送进了ICU。
要不是李家有钱,李长尽这种情况基本上死人一个了,普通人根本没法负担昂贵的费用,李兴澜不想让他死,想尽了办法,让医生给李长尽捡回一条命,可那条命捡回来大概也没什么用了。
还在ICU,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李兴澜天天在医院待着,恨死了姜迟夏,真恨不得让姜迟夏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姜迟夏从李长愠那里得知了李长尽的消息,她想去北城看李长尽,不管是死是活,她也得看一眼才行。
张兰英看她情绪不对,就知道出事了,她问姜迟夏,“长尽是不是出事了?”
姜迟夏并不想说什么,可是听到张兰英问了,她的眼泪才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我当初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他死活不肯放过我,结果现在又跟他爸赌气,完全没想过我会不会难受。”
张兰英大概猜到了,她拿了纸巾来,帮姜迟夏擦擦眼泪,叹息一声。
“我就知道会出事,才没让你跟着去,不然还有你难受的,长尽那脾气,真的太犟了,他都不管别人会不会难受的。肯定是他爸不同意,他拿死威胁他爸,李兴澜纵横商界几十年,怎么可能会被他吓住?”
姜迟夏擦了擦眼泪,“可他真做了,他死给他爸看了,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张兰英,“……”
她擦完眼泪之后,情绪又冷静了下来,“妈,我得去看看他,哪怕看了之后,我不跟他在一起了,我也不能让他有事,我只要确定他还活着就行。”
张兰英摇头,“李兴澜不会让你见他的,他一直瞧不上我们,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经常敲打你了?你老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终于出事了。”
姜迟夏承认,她确实太年轻了,沉沦在李长尽的甜言蜜语和呵护关怀下,导致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她还真以为自己能和李长尽在一起,她还真的认为阶级是可以跨越的,她错了,错的很离谱。
但不管如何,她还是要去看看李长尽的,只要确保他还活着就行,她不能一直等着。
张兰英没阻拦她,只是警告她,“李家人不让你见的话,那你就别见了,至于这个孩子,时间还不久,做手术还不是很麻烦。”
姜迟夏什么都没说,收拾了行李,忐忑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出发去北城了。
李长尽出事的消息被压了下来,连贺知临都不知道,要不是李长愠跟她说,她也不会知道李长尽发生了什么。
姜金驰去接的她,让她暂时和林想住一起,林想在找工作,所以姜金驰租的房子也就没退。
听到姜迟夏来了,林想也是特别开心,她和姜金驰的感情一直都挺好,又和姜迟夏是舍友,关系自然就亲近了很多。
林想问她来北城干什么,她说过来看看,能不能找个工作。
姜金驰也就没跟林想说关于姜迟夏和李长尽的事情。
林想说她找到一个还可以的工作,准备过两天去试试,试用期一个月。
姜迟夏给她加油打气。
她有李长尽湖光山色的房子的钥匙,但她不敢去了。
到了北城第二天,她约了李长愠出来见了一面。
有些事情在电话里,李长愠不肯说。
只要是她约,李长愠都会来的。
李长尽生死未卜,李长愠暂时代替李长尽管理着长生酒店。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姜迟夏表现地很冷静。
她只是想知道李长尽在哪家医院,情况怎么样。
李长愠不太想说他在哪个医院,“你去了也是白搭,我爸一直守着呢,他现在估计恨死你了。”
姜迟夏抿一口咖啡,手指都在发抖,“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李长愠摇头,“不知道,我只在他刚被送去医院那会儿去看过他,病危通知书下了好几个,我爸签了好几个。”
姜迟夏低着头,握着咖啡杯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眼泪还是落在了咖啡里。
李长愠递给她纸巾,“你别哭,又不是你的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人。”
姜迟夏拿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控制着情绪,“不会死吧?”
李长愠摇头,“不知道,反正没醒来。”
姜迟夏感觉呼吸都一阵一阵窒息,“是我害了他。”
李长愠让她别自责,“不是你的错,他这人就这样啊,只管他自己乐不乐意,从不会考虑别人,连死都不一样,明明知道你怀孕,还这么做。”
姜迟夏摇头,再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沉默一会儿,缓了缓心中的窒息感,问李长愠,“你能帮我见他一面吗?”
李长愠说,“见不了,他在ICU,我爸一天什么都不干就在医院守着,有保镖在那边,看得出来我爸多在乎他了,他总说我爸不在乎他,其实我爸最在乎他,不然他以前那么混账,我爸不会不管。我爸觉得亏欠他,就纵容他,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李长尽想错了吗?李兴澜其实很在乎他,如果不在乎他,压根不会管他跟谁在一起。
他们都错了啊。
姜迟夏出一口长气,“那他要是醒来的话,你跟我说一声,好不好?”
李长愠点头,“好,那你现在怎么办?我爸不同意你和他的事情,现在可能更恨你了。”
姜迟夏摇头,“没事,只要他活着就行,我无所谓。”
她不想欠李长尽一条命,只要他活着,她这辈子不见李长尽都行。
李长愠又问,“那你的孩子怎么办?”
姜迟夏言语冷静,“胎还没稳,做手术也就几十分钟的事情。”
李长愠,“……”
她起身要走了,“麻烦你了长愠,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
李长愠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姜迟夏便回去等消息,林想出去上班了,住公司宿舍,说一个星期一回,姜迟夏就自己住在不大的单间里。
过了两天,她还是去了一趟湖光山色,把自己留在李长尽家里的东西拿走了,一些洗漱用品和几件衣服。
感觉什么都像做梦,前不久李长尽还在这个家里给她做饭,跟她憧憬未来,现在他就躺在ICU了。
她把偌大的房子走了一遍,几天前和几天后的差距能大成这样,转了一圈走到客厅时,她已然泪流满面。
她进去卧室,推开衣帽间的门,衣帽间里都是李长尽的衣服和他的饰品。
她送的一枚胸针,放在一系列天价胸针最中间,金色丝线绣成的“尽”字,格外扎眼。
那是她送李长尽的唯一一件生日礼物,他一直珍藏着,都没怎么戴过,说坏了就没了。
所以这场感情里,她什么都没为李长尽做过,一直都是他在付出。
不远千里,一次次找借口去她家,就为了看她一眼。
她不会再遇到像李长尽这么爱她的人了。
永远都不会了。
一个美好的梦就这样碎了,碎的不成样子,拼凑不起来了。
她要把李长尽弄丢了。
泪眼模糊中,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她摘下来放在了那枚手工胸针旁边。
“李长尽,我什么都不想欠你的,可你总是让我欠着你,欠了你的钱,你的情,现在又是你的命……如果能活过来的话,别再任性了好吗?你爸爸很爱你。”
她将那枚戒指摆端正,戒指上的闪钻折射着太阳光。
她看了几眼,转身出去,将门关好,拿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属于她和李长尽的美梦结束了,烟消云散。
张兰英打电话来问她什么情况,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平时从不喜欢哭的人,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张兰英再什么都没问,只说了句,“受不了的话,就回家吧,回来。”
她摇头,“我得等到他的消息才能走,我没事了,你别管我。”
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李长愠给她发了消息。
[他醒了,不过我爸想见你,但我觉得你还是别见比较好,他恨死你了。]
姜迟夏叹息一声。
[不用见了,我知道该做什么,无非就是想让我离李长尽远点,我懂,只要他醒了就好。]
[夏夏,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姜迟夏想了想,她也不知道。
[脾气差,极端,我行我素,自私自利,没有一个优点,可是他爱我,就这一点,我这辈子都喜欢他。]
[爱情不能当饭吃。]
[但可以当药吃。]
[……]
[你爸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吧,麻烦你转告一声,这个孩子我不会要了,让他别担心我会拿孩子威胁。]
[肯定知道了,你自己多保重,照顾好自己。]
姜迟夏再什么都没说。
张兰英还是来找她了,怕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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