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的菜行惠顾,凡是在铺子里采买瓜菜足二十个钱便能省两个钱,四十个钱便省四个钱,以此类推……
原本康和计划的是做五日,但铺子位置不当道,只能前期舍利打招牌,五日的让利延至七日。
家里乃至伙计,也都在熟悉这一桩新起的生意。
起初康和跟范景手把手的带着,下晌由范景领着一欢二喜下地前去采摘新鲜的瓜菜,采集完毕后运回宅子上,让陈三芳带着人处理边角黄叶,收拾妥当,转送进城中。
三月上天气凉爽,前一日里采摘的瓜菜放置一晚倒也不碍事,待着天气见热,那定是要挪进地窖中存放的。
现今瓜菜便是由范景带着一欢二喜运送来城里,康和引着谢小柳与巧儿将瓜菜备放在货架上。
白日里自也是他们三人在管理铺子招呼客人。
菜铺上生意倒红火了有七日,这些日子都是靠着惠顾在吸客,实际的生意如何,还得是开业让利结束后方才能见真章。
这日,整好过了七日惠顾,早间谢小柳清点了一回货架,见是没甚么不妥的,习惯的便要去取茶叶来煮一缸子粗茶汤来放在铺门口。
恍得想起今朝已过了惠顾,又见开业才买的两斤茶叶已经剩得不多了,倒是好用。
瞧康和还没过来,听得是送了大福少爷去学塾,他见用帕子细细擦拭着货架的巧儿,便扬声问道:
“巧儿姐,俺们铺子上存的茶叶没剩下什麽了,今日起就不做惠顾了,要不然供茶汤也给省了罢。”
巧儿闻言,她停下手上的活儿,转头同谢小柳道:“你这小郎,这么点事儿可也想躲懒去?当真是傻,煮了茶汤,旁人能吃,你守着铺子吆喝,整日口干舌燥的不也能吃?”
谢小柳憨憨一笑:“姐姐可冤枉俺,俺没想躲这活儿,一把柴火就滚了汤水的事情,费不得多少事。只俺念着这茶叶用得快,若是日日都给供着,俺们岂不是亏。”
巧儿道:“你为着铺子想是好事情,只你瞧咱铺子的位置,在这桂香坊间尾巴上,又是那般只能进不能出的,人逛街市都不爱走回头路咧。”
“咱弄一缸子茶水在坊间尾上,天长日久的,慢慢许多人都晓得了这处有不用钱的茶水吃,便就有那些下了劳力,又或是走动间口渴了的人,为着省下一个半个铜子在外头买一碗茶汤吃而走动到咱这处来。”
“瓜菜这东西,富贵人家
要吃,穷苦人家也要吃,既都跑了这样远来吃茶水了,瞧见瓜菜新鲜,说不得就能进来选买几颗菜。也有那般吃了水,觉欠了人情的,会以在咱铺子上买菜来还人情咧。”
谢小柳听罢,觉得有些道理,他同巧儿道:“到底是姐姐在城中经营得久了,会舍小利来引生意,俺且还是乡里那套小家子气。”
巧儿笑起来:“你这张嘴惯是会说。”
“往后人来吃茶水,不论买不买菜,你且都不许摆出不好看的脸色来,既是东西都弄了,就大大方方的,天底下是有许多不讲理的人,却大多都是本分人家,人受你甚么对待,心里多少都有数的。”
谢小柳点头道:“嗳,俺受教了。”
“你且便好生学着罢,大哥哥跟哥夫是对你寄厚望了的,不然也不会教你这年纪上就给喊到了新铺子上做事情。”
谢小柳听了这话心中美滋滋的,连道:“俺都记下了,这便前去煮茶汤。”
“铺子上的茶要是没了,你便支钱去买。我瞧着咱这坊市间挨着大道那处就有一间卖茶叶的,好似唤做桂香坊巷口姚家茶铺,生意怪是好。
只一样,支了钱记得记账,否则当心大哥哥来盘账的时候你说不清。”
谢小柳道:“旁的敢是犯一二糊涂,支用银钱记账这事情俺可半点不敢马虎。”
“去罢,忙活你的。”
谢小柳进了后院儿去,巧儿拾起布又继续手上的活儿,她娘说了,一间铺子,无论是做甚么生意,首要的还得是洁净。
人一跨进铺子里来,头一眼见着的就是这铺儿干不干净,若是整洁,先就给人余下了个好印象。
她正是仔细的擦拭着货架,却没瞧见铺子外头来了个挽着篮子的妇人。
这妇人姓郝,她且来了会儿咧,将才听着姑娘在训伙计话,说得多是伶俐在理,她便没出声儿将人打断。
而下瞧人说罢了,方才走进了铺子里。
“娘子这样早,我们这菜行且才铺开一会儿咧,您要买点儿什麽?我们菜行瓜菜种类多。”
巧儿见来了客,连忙前去招呼。
郝娘子这厢才看清了说话做事多有章法的姑娘是何模样,秀长的柳叶眉,一双光彩有神的杏眼,身段儿苗条盘顺,着一身细布晓灰色曲裾,腰间围着一块儿碎花粉围襟,既是精神,又不失姑娘家的娇俏。
“俺听得说这处开了间新菜行,今朝采买就来瞧
瞧。小娘子这铺子上的瓜菜可真是新鲜不怪俺乡邻都说好
巧儿笑道:“难得娘子前来赏光虽是铺子开业的惠顾到了期您选买下来我这处能与娘子少些也便尽量少些。”
郝娘子道:“小娘子当真是会生意不知这菜行可是娘子开的?”
“我哪有这般本事铺子是家中兄弟开的我闲散着无事便前来帮着照看。”
郝娘子道:“小娘子还未成家?”
巧儿一贯晓得这些妇人最是爱问闲的倒也耐心她笑了笑:“若是成了家便不会在兄弟的铺子上消磨日子了。”
“多是能干的小娘子生得又漂亮只怕是家中的门槛都要教媒人给踏破了去。”
郝娘子道:“只这样好的小娘子眼儿当高合当是挑选个顶好的才登对。”
巧儿作似羞赧一笑:“娘子打趣我这般婚姻事都是家里做主的。”
郝娘子也笑她晓得这般还未出嫁就能在外头张罗生意的那可不是没注意的小姑娘甚么都由着家里一锤定下。
两人说谈着郝娘子买了一篮子的瓜菜走时又还拎了只甲鱼说是带回去炖汤吃。
巧儿瞧那娘子衣裳料子穿得都不差百多个钱的甲鱼说买便买料是家中不错听得就住在附近她客气些没准儿还能成个老熟客。
康和跟范景过来时生意都已经周展开了他们俩今朝教徐夫子给请了去商谈大福四月前去府城考试的事宜。
四月初七便是府试从滦县前去单程就得三日的时间孩子年纪不大最好还是提前个三五日到让大福先熟悉熟悉府城的环境。
如此算来三月底就得出发过去。
徐家学塾有六名考生过了县试其中大福年纪是最小的旁的几个学生最小也十三了其中三个结伴同行还有一个府城有亲一个家中遣人送。
徐夫子看他们是怎么给大福打算的若遣人送私塾这头便不操心若孩子自行前去那就和同窗结伴如此也安全些。
康和跟范景放心不下教大福与同窗结伴前去考试虽晓得大福一贯是与人和善又懂事能独立的可到底自小就没曾出过滦县这般一举要去府城还是一个人家里哪里能安心。
与其教孩子与同窗同行一家子的人提心吊胆倒不如抽个人出来送大福去考试来回算上考试的时间不过
半个月。
两口子略做盘算决定由范景送大福前去。
家里的生意才起来得要有人看着才成范景生意这块儿上并不在行只能康和留下。
再者出门在外范景一个练家子反更恰当些。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生意可还成?”
康和进铺子去看了眼谢小柳正在补货。
巧儿说道:“还看得只没了让利到底是不如前头几日。”
康和应了一声:“都是这般嫌少有过了开业惠顾时间生意还跟先前一样好的。耐心着做罢生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说罢康和前去点了点前头七日里的账单以毛利来看倒还可观七日就挣了六贯有多不过也是因着铺子上还在卖水产甲鱼价贵若单是卖瓜菜的钱那没多少。
瓜菜本就薄利多销与卖鲜肉不同。
康和预计的是一月上能有个十来贯的纯进账那便不差了按月而言不多但以年论一年也能有百贯之数不少了。
不过这也只是康和的预期生意不能全凭自己的计划发展许可能超出预估也可能低于预估。
但他也不过分的去担忧这些只专注着铺子上的事。
心中想着些花样来把生意做好首要的保持瓜菜新鲜。
这点倒也不难按照着头日夜里采摘第二日售卖的规则他们家的菜都很鲜润。
只瓜菜跟猪肉一样到底都是久放不得的东西第二日新鲜第三日天气温凉且都还成可放到第四日这些上那可就黄叶自老不鲜了。
不过康和却并不忧愁铺子上的菜他只卖两日新鲜的
若是折价也还未卖尽第四日上直接就把剩下的瓜菜给拉回乡下去。
乡里的大宅子上且还养着百千之数的牲口家禽还怕不新鲜的瓜菜没处消嚒只有不够吃的。
时日一长城里在这一块儿采买的居民自能比对出附近谁家的瓜菜更好。
倒不枉康和盘算铺子开了半个来月住在周遭民巷的住户便摸出了习性。
慢慢的就是离这头远些的人户也肯过来买菜。
人提上个篮儿过来先在门口自打上一碗茶汤来尽饮了又在靠墙边的凳儿上歇歇脚这才进铺子去选买瓜菜。
“俺这腿脚不利索每回上你们铺子来都得歇一歇喘口气才缓
得过来。就是麻烦些俺也都肯过来
“最好的还是卖过了两日第三日的瓜菜便贱价卖俺们巷子门口那家菜行不说两日三日四日了都不见降价的只那般烂里挑好才肯让些价来。黑心虫的跟长在菜里的虫一般教人心头讨厌。”
老婆子嘴里嘀咕着别家的不好又将范家菜行夸说一遍。
手头阔绰的人家买个新鲜穷寒些的人家爱捡便宜都乐得上范家菜行来专买头一两日的菜多是抢手拿出来要不得俩时辰全都教抢完了去。
那小饭馆儿里的采买盯上了他们家折价的菜巴巴儿得来想教菜行专与他们供这般价格的瓜菜康和却没应。
一则他没那样多不新鲜的瓜菜拿来卖与食肆二来这是他们铺子专用来吸引寻常客人的一种惠顾手段要都给了食肆他们还赚甚么钱。
折价菜可挣不得几个钱也就是铺子自家的不愁租金方才敢这样干。
转眼至了三月下旬菜铺的生意慢慢进入了正轨范景也要收拾预备着带大福去府城应考了。
出远门难免要提前准备车子提前备好运行的牲口选用的骡子既是比驴子和牛快又不如马儿那样招摇。一早就教牟大郎挑选了一只健壮又稳重的给精养着。
“听大鑫哥说府城那头天气比滦县暖和些三月底四月上想是温暖只天气阴晴难测若是遇着接连几日的春雨那一样还是冷还是预备上两套过冬时穿得厚衣才好。”
康和帮着收拾箱笼仔细的预备了大福的衣物又预备了范景穿的再是洗漱起居用具。
范景见康和弄了两大箱笼的东西出来不免说道:“拢共也就去半个月带着这么些行李跟搬家一样。”
他拾起刷牙子和牙粉还有澡豆这些东西:“客栈里大多都备得有这些用具哪里还用得着费力再带。”
“外头的客栈许多以次充好遇着黑心的许还不洁净用了说不得身子不舒坦。”
康和道:“你出门又简省住个价贱的客栈最是容易遇着我说得这般了。”
范景却驳道:“带大福去考试我自会寻处好的客栈住。”
康和闻言笑起来:“多好?舍得住两贯钱一晚的?”
范景摊开手:“那你便把私房钱都与了我我也住得。”
康和拍
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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