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折柳用一种让谢槿匪夷所思的好态度快速跟闻人祤、叶惟交换了身份姓名。虽然用了常先的身份,但他也没有那么厚脸皮和谄媚,末了直入主题,“贫道与柳月正要入城捉拿害人蛇妖,二位道友可愿同往?”
谢槿越发迷茫,师父为什么要邀请这两人同行?
闻人祤负手身后,温声笑应:“附近村寨无人的怪象恐怕便是因这城中妖物而起,我与师弟本也是要入城一探,常先道友,请。”
闻折柳回了一笑,待闻人祤走过来,与之并肩入城。谢槿跟在身后,暗中打量这对师兄弟,不经意与叶惟对上眼,叶惟与柳月的开朗截然相反,赧然地朝他点头一笑。
谢槿下意识回了一笑。
几人步入玉陌城中,谢槿对妖气毫无察觉,只感觉日光打在身上暖融融的,恰到好处,再看城中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华喧闹。
叶惟也在打量街上行人与摊贩,比起他那位温文尔雅与闻折柳从容同行的师兄要稚嫩许多,好奇与防备几乎都摆在了脸上,让谢槿回想起自己从前在人间学堂的同窗。
不过叶惟感官敏锐,很快察觉谢槿在看他,反而更不好意思了,低声道:“让柳月道友见笑了,我自小在学院长大,这是我第一次出门游历,不知道友与常先前辈是……”
虽然借用了柳月的身份名字,谢槿再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想起前晚被剑傀一剑切成两半的大白蛇,怪不自在地攥紧腰间铁球,轻咳一声才道:“是师徒,我与叶道友一样,也是头一回跟随师父走出师门。”
叶惟看他的眼神热切起来,仿佛找到了同类一般。
“这可真是太巧了!”
谢槿弯唇一笑。
叶惟忍不住问:“我看柳月道友年纪不大,还未及冠吧?”他话说了出口,又连忙赔罪,“在下无意唐突道友,道友不说也无妨。”
谢槿感觉他这般有礼,与印象中的读书人几乎没有差别,也没忍住心生好感,摇头道:“没事,我今年十六,确实还未及冠。”
叶惟看他的眼神又是欣赏又是怜爱,“年纪轻轻便能随师父出门除妖,柳月道友定是有许多过人之处。叶惟已然及冠,虚长道友几岁,理应多照顾道友才是,若入城后遇到危险,柳月道友可站到我身后来。”
谢槿看他清澈又真诚的眼神,实在是受宠若惊。
“那便多谢道友了。”
他二人的对话,走在前面的闻人祤和闻折柳自然都听见了。闻人祤与闻折柳相视一笑,说道:“这玉陌城中之人身上多少都带了一缕妖气,但妖气并非源于他们本身,倘若有妖作乱,城中不该是这般安宁才是。道友,不如我们分头打探,如何?”
闻折柳点头,“正合我意,贫道与徒儿去城东城南,日落后我们在城中最大的客栈碰面?”
闻人祤拱手,“道友告辞。”
闻折柳回了一礼,又朝叶惟点了点头,回头递给谢槿一个眼神,便转身往城东方向走去。
谢槿只好跟着他行礼告辞,走时闻人祤师兄弟还笑着目送他们,身姿气韵俱是温文儒雅。
就算在人间学院,也少有见到这般气质的儒士。
谢槿心里暗自赞赏了一番对方,便快步追上闻折柳,走过满是嘈杂叫卖声与交谈声的长街,看闻折柳还端着的模样,欲言又止。
结果一拐过长街,闻折柳就取出玉瓶大饮一口灵酒,头也没回,懒洋洋问:“想问什么?”
谢槿暗松口气,“师父方才好像被常先夺舍了一样,莫非叶惟他们师兄弟也是蛇妖吗?”
闻折柳瞥他,“你就是书上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
他说到这里就卡壳了,谢槿提醒道:“十年怕井绳。”
闻折柳眸光幽幽,“你们读书人就是心眼多。放心,那两个家伙不是妖,但来头也不小。”
谢槿问:“什么来头?”
闻折柳只管饮酒,没有回答,实则换作了传音入耳,“九域四大宗派中,除中域剑阁外,南域青阳学宫也占了其一,那帮书生自称君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个家伙便是出自青阳学宫,南域也只有一个学宫,一个书院。”
“四……”
谢槿大吃一惊。
他这第一次跟师父出门,居然遇到了四大宗派的人?
谢槿眨了眨眼,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师父。他和师父追查蛇妖到玉陌城,青阳学宫的师兄弟也来了玉陌城,这应该不只是巧合吧?
闻折柳适时传音解惑,“他们虽说没有藏,可也没有明说,我们就当不知道,管他们是谁呢。不过有他们师兄弟在,要揪出那条藏在玉陌城的化神期蛇妖也会轻松不少。”
他咽下灵酒,嗓音含糊地吩咐谢槿,“还不去打听?”
谢槿正听得起劲,好奇这青阳学宫呢,他又不说了,又拿他没办法,只好闷闷哦了一声。
要闻折柳去打听状况是不太可能了,又不是人人都能像四大宗派的人一样叫他客气点,他自个在街角找了棵老槐树坐下,谢槿便独自去街上打听。有剑傀在,谢槿是不怕的,走了七八条街,拉着摊贩路人打听,将本子记了好几页才回去找师父。
彼时已是晌午,街角老槐树下几个孩童蹦蹦跳跳地玩着游戏,却没见着闻折柳的身影。
谢槿将手上顺手买的几个糖葫芦分给几个小朋友,得到一声声甜滋滋的哥哥,笑得眯起桃花眼,等几个小孩跑走后才走到槐树下。
“师父。”
闻折柳的声音从树上传来,“讲。”
谢槿抬头一看,果然见他正靠坐在树上喝着酒,手里捏着一块血色玉简。不知为何,谢槿一眼就感觉那玉简红得刺眼,让自己心生反感。谢槿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四周,见街角这边无人,便提气跃上树枝上,运起灵力稳住身形走近闻折柳。
“徒儿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师父可要亲眼过目?”
他从怀里掏出本子,递给闻折柳,闻折柳捏住玉简收起来,便放出灵火散尽手中残存妖气,“懒得看,有什么异常,你说一下。”
谢槿就知道会是这样,干脆抱着本子简单交待道:“没有异常,这里的人说辞都一样,从小生活在玉陌城,没听说有什么蛇妖,但近来城中在举办花神祭,每夜都很热闹。”
这里的人与谢槿出身的人间小世界不同,生在有灵气的九域,这些人生来就开了灵脉,不过多数人一生都难以筑基,只是寿命要比小世界的人长一些,能活百来年。
闻折柳问:“花神?”
谢槿点头,“就是花神,据说是当地的习俗,最近这几日,每天入夜后,城中选出来的花神都会坐在花车上,在玉陌城中游行,城里的人还选出了许多花童一路随行。”
闻折柳皱眉,“什么东西?”
谢槿哪里知道,他只知道问到每一个人,他们的表情都又是向往又是虔诚,又有些狂热。
闻折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问:“那这玉陌城近来可有什么生人来过?比如说修士?”
谢槿道:“有,就这几天,不过每夜花神游车之后,那些修士便都离开了,他们都以为那些人是来看花神的,还以为我们也是。”
信息太少,就算是闻折柳一时也没有头绪。谢槿看了看他干净的手,好奇地问:“师父方才拿着那东西是什么?看着怪吓人的。”
“昨夜那条小白蛇蛇窟里藏着的传信玉简,不过只有特定之人才能使用,小白蛇没来得及用就死了。”闻折柳回眸看他,“想要?”
“还是算了。”
用柳月名字已经让谢槿备受良心谴责了,谢槿飞快摇头,看着闻折柳,桃花眼弯起来,“师父藏到了树上,是在躲那些小孩吗?”
闻折柳静静盯着他。
谢槿感觉自己一定是说对了,忍笑改口,“快日落了,我们要去跟闻人祤和叶惟汇合吗?”
闻折柳轻哼一声,踏步走上虚空,如履平地,身影一瞬出现在地上。谢槿笃定自己一定猜中了,笑了笑,跃下老槐树快步跟上。
二人走出街角时,正碰上刚才拿了糖葫芦那几个小孩,他们一边唱着童谣一边摇头晃脑跳圈,几个小朋友的童音稚嫩又可爱,“六月六,花神到,娘娘赐福百病消……”
谢槿有些不解,为什么六月六端阳要迎花神?而且他记得六月六就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吧?
不过闻折柳走得快,他也没心思多想,赶紧追上去。玉陌城中最大的客栈,位置便在这座城池中心,名为望海楼,闻折柳和谢槿过去时,刚好到日落时分,远远便见到闻人祤和叶惟站在客栈大门前等着。
闻折柳收起白玉瓶,收敛起往日懒散,带着谢槿走过去,颔首一礼,“让道友久等了。”
谢槿跟着行礼。
闻人祤和叶惟温和回礼,“在下与师弟也是刚到。”
闻折柳便道:“贫道与徒儿在城东城南打听过,并未查到什么异常,只知今夜会有花神祭的花车游行。听闻以往像我们这样的外来修士,大多是看过花神祭便会离开。”
闻人祤缓缓点头,说道:“我与师弟打听到的消息也差不多,还听到了迎花神的童谣。”
叶惟面露迷茫,“玉陌城中的人对花神都很是虔诚,连三岁小孩都能将迎花神的童谣倒背如流,但若说妖邪,却无一人听闻过。”
闻折柳挑眉,“妖气遍布玉陌城,却无人见过妖邪,可见是蛇妖隐藏起来,但它近来一定跟城中的人频繁接触过,或许这每夜的花车游行,便是那蛇妖暗中作祟的时机。”
闻人祤唇边含笑,“那看来今夜花神祭时,我们应该多留意些,将这妖邪揪出来才是。”
听他直接敲定了今夜去看花神祭,闻折柳却道:“天色尚早,还是先进客栈休整一番吧。”
闻人祤正有此意,抬手做了个邀请姿势,与闻折柳走进客栈大堂。四人两两分配要了两间上房,约定入夜后出门,便回房去了。
关上房门,谢槿捏了捏剑傀的铁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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