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警觉地看向闻折柳,“师父,你在说什么?”
闻折柳很快别开眼,“那妖孽怕是要现真身了。”
谢槿看他就是心虚!
可谢槿还是被转移了注意力,转头看去,先是迎面掀起一阵腥风,吹得他下意识往闻折柳身后躲,小黄鸟反倒兴奋地挺起胸毛。
谢槿心道小黄鸟胆子还真大,他就不打算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他刚脱险,还心有余悸。
他从闻折柳肩后探出头,就见闻人祤祭出了一卷玉册,自虚空之中铺展开来,古篆文章化为金光飞出玉册,犹如锁链飞向柳仙儿。
谢槿眼睛一亮,“那是什么招数?”
闻折柳刚放下灵酒玉瓶,身后的叶惟便与有荣焉地说:“这是我师兄的法器,专克妖邪,眼下还未完全施展开,但别说是化神期,若我师兄动真格,便是合体期也斗过!”
闻折柳不说话了,递了个眼神给谢槿。谢槿看出叶惟是真的替闻人祤骄傲,也没扫他兴。
“好厉害。”
叶惟果然很开心,如何收敛也藏不住眼底的兴奋,“常先前辈也很厉害,方才在楼中拦路的青蛇也有半步化神,前辈一剑便将她给斩了,很快就找到了道友所在的幻境!”
谢槿听他这么说,又回头看向闻折柳,闻折柳好像没听见一样,一边喝着灵酒一边观战。
师父肯定听到了。谢槿心想,师父要么是不在意,要么就是装,不过看在师父在他失踪后还算尽力找他,他也就勉强原谅师父了。
正要回应叶惟,远处的柳仙儿便哑声笑起来,笑声带着阴恻恻的妖力,刺得人耳朵抽痛。
“看来的确是青阳学宫的人,不错,是有点本事。”
闻人祤道:“那所谓的花神祭,可是你吃人的陷阱?”
柳仙儿躲开锁链,脸颊再添一道新伤,掌中化出血雾拍向闻人祤,“小书生管得也太宽了!”
“执迷不悟。”
闻人祤摇了摇头,抬手轻挥,玉册飞出金光锁链。
“缚。”
柳仙儿被逼退到一处屋檐上,指尖抹去脸颊血水,吐出蛇信子舔了一口,笑得肩头轻颤。
“长得文质彬彬,却下如此狠手,你不像书生,倒像个武夫,坏了我的脸皮,真是该死。”
柳仙儿抚上右脸,细长指尖竟穿进脸颊血口,将那一整块脸皮撕下来,露出内里浅红的肌肤,不是血肉,而是蛇鳞般的妖纹。
破碎人皮在血雾被剥落,显出赤红身影,人身蛇尾,满身赤色蛇鳞妖纹,似人非人,红发仿佛在滴血,透着一股摄人心魂的妖异。
闻人祤眸光一寒,再次祭出玉册,万千金光文字化为锁链飞向柳仙儿,却又被她躲开来。
眨眼间,柳仙儿已经来到闻人祤面前,尖长五指掏向闻人祤心口,尖锐的笑声轻柔而又刺耳,“学宫弟子的心,也不知是甜是苦?”
金光锁链旋即折返抽向柳仙儿,却没来得及拦下她,闻人祤也不得不运起于掌心,一掌拍向柳仙儿,而后被那妖气血雾震退出数丈。
叶惟想也没想飞过去,“师兄!”
闻人祤悬停虚空,抬手阻止他近前,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掸去手中沾染上的猩红妖气。
“原来是条红斑蛇吗?”
远处蛇女的本体妖象红得刺眼,谢槿只看一眼便感觉到眩晕,赶紧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闻折柳的声音便在耳边传来,“你修为太低,莫要再直视蛇妖。看起来这蛇妖修为也不低,比起常先,这个蛇妖的妖气要强许多。”
谢槿已经吃过一回亏,这回打死也不多看蛇妖了,“这蛇妖应该就是师父要找的那个吧?”
闻折柳道:“再看看。”
蛇女本体半人半蛇,通体赤红,妖纹覆脸,一头张扬红发也仿佛舞动的小蛇一般诡异。
“青阳学宫的小先生不待在南域教书,竟也来除妖?”
叶惟飞到闻人祤身侧,闻言望向蛇女,斥道:“妖孽,你将这附近村寨的村民都聚在城中,每夜办什么花神祭盗取精气,祸害满城生灵,我等青阳学宫弟子,自当诛杀你!”
“原来你是想救他们吗?”
蛇女掩唇轻呵一声,竖瞳收紧望向闻人祤二人,指尖轻轻一弹,将一团血雾抛向城中。
说来也怪,谢槿低头往城中看去,便见那满城人除了一开始闻人祤和柳仙儿斗法时有过慌乱外,如今竟都平复下来,一动不动。
“你想做什么?”
叶惟担忧城中百姓会出事,正要出手,便被闻人祤按下了手臂,叶惟面露疑惑,“师兄?”
闻人祤垂眸,“你看。”
那团血雾随着黄昏的风散落到城中,霎时染红整片天地,暮色变作漫天血红,天边斜阳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这城中也被血色覆盖。街上每一个人身上都出现了一根红线,源头便是蛇女手中出现的五根血线。
在她手中,满城人皆是傀儡。
蛇女艳丽诡谲的脸上露出一个仿佛不谙世事的天真笑容,“这座玉陌城原本就是我的玩具罢了,他们自愿入城,便是自愿被我吞入腹中,我想什么时候吃掉他们就什么时候吃。但我要是不高兴,就会先吸干他们的精气,小书生,你还要动手吗?”
便是谢槿修为低微,也能清楚地看到满城傀儡与蛇女手中红线的联系,心下有些震撼。
叶惟又惊又怒,“师兄,怎么办?”
闻人祤沉吟不语。
蛇女笑得越发猖狂,“你求他,倒不如求姐姐我,说不定哄得我高兴了,会分几个人给你。”
叶惟怒道:“你休……”
他那想字还在嘴边没说出来,血红天幕猛地一震。
下一声巨响很快响起,极清晰,轰然一声将天幕撕开一道口子,下一瞬便飞来一道金光,竟是一柄禅杖,转瞬已欺近蛇女身前。
蛇女神色大变,妖力化为血雾挡在身前,可那一柄禅杖势如破竹,蛇女猝然被击飞,狠狠倒在长街上,偏头吐出一大口血水来。
好快!好狠!
谢槿吃了一惊,猛地抬头看向那道口子。有悠远古钟声自天边而来,天幕上的缺口上多了几个光脚踩着金莲的人,为首者一身素色禅衣,额头上是震慑妖邪的金光法印。
随着那人一踏步,带着身后几名禅修闪身出现在长街上,那深插入地面的禅杖也回到了那为首的金印禅修掌中,也震散了血雾。
他身后一名灰衣小僧双手合十,声如洪钟传来——
“天音寺降魔,闲人退避!”
这光脚的灰衣僧说罢,又朝那倒地不起的蛇女冷斥道:“妖孽,交出你盗走的七叶圣昙!”
那声音震慑心魂,叫谢槿好一阵难受,挨着闻折柳才站稳,脸色发白,闻折柳抓住他手臂渡了几分灵力,“莫要慌神,运转灵力。”
谢槿闷哼一声,听话照办。
驾云腾空的闻人祤和叶惟相视一眼,朝他们飞来。
谢槿缓了缓,才靠着闻折柳小声问:“天音寺又是什么地方?他们是来抓这蛇妖的吗?”
闻折柳冷眼望着这四五个光脚僧,传音道:“四大宗派里西域的第一禅宗,听闻数月前,天音寺中百年一开花的三株七叶圣昙其中一株被妖孽连根拔起盗走,天音寺大怒,立誓定要捉拿妖孽。看来摘星阁的消息没错,当时盗走圣药的就是这蛇女。”
谢槿猜到什么,“那圣药就是……”
闻折柳冷嗤一声,“半年前师父重伤,景延师叔和蕴玉师叔到天音寺,只求一片花瓣,结果天音寺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去,还放任记名弟子羞辱我揽月宗不过九流宗门,不料数月后被妖孽整株盗走,真是活该。”
谢槿倒抽口气,有仇啊!
难怪师父每回说到九流宗门时语气都有些怪怪的。
闻折柳又道:“让他们抢回七叶圣昙,我就白来了。”
谢槿睁大双眼,师父是想……
说话间,闻人祤和叶惟已然过来,没等他们说话,闻折柳喝了一口灵酒,便高声道:“这就是四大宗派里的天音寺?行事这般嚣张跋扈?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分明这妖孽是我们辛苦逼出来的,他们一来就赶我们走,怕不是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们。”
这话一出,闻人祤和叶惟脚下那朵云停在了不远。
大抵都没见过人挑衅天音寺。
谢槿愣了,尤其是发觉那个为首的金印禅修看过来时,他抓紧闻折柳衣袖,欲哭无泪。
师父啊师父,跟天音寺抢七叶圣昙,你也太莽了!
赤脚禅修看过来时,长街上有过一瞬死寂,闻折柳肩上的小黄鸟还特别神气地扬起脑袋。
“叽叽!”
谢槿跟小黄鸟也相处了接近三个月,一听知道,小黄鸟现在一定骂得很脏,也很支持他的主人。谢槿简直是头皮发麻,默默看向小黄鸟,心道这小家伙,非要凑热闹吗?
可师父是为师父的师父抢灵药,错过这次机会,师父未必能再拿到天音寺的七叶圣昙。
要不,也跟着骂好了?
还没等谢槿斟酌好措辞,那先前让他们退避的灰衣僧便怒斥闻折柳,“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休要胡言乱语,挑衅我天音寺威严!”
闻折柳轻呵一声,放下玉瓶。
“天音寺好威风,怎么,想知道我是哪个宗门的,好除掉我们宗门吗?这里是东域,可不是西域,天音寺在东域可不算什么。”
灰衣僧怒道:“放肆!”
那带头的金印禅修抬起手示意灰衣小僧退开,望向闻折柳,“你可知道,本座是什么人?”
闻折柳挑眉,“什么人?”
灰衣小僧整了整袖袍,神色傲然,“我师叔乃是天音寺戒律堂的大弟子,化神后期禅修。”
闻折柳随口道:“哦,我是万灵门的,道号常先。”
小黄鸟窝在他肩上叽叽叫了两声,听去很是欢快,谢槿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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