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瞻感受着手中丝滑的触感,睁开了眼睛,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但不是骆珩。
察觉到冒犯,柳玉瞻惶恐着松开了手。
面对着对方疑惑的目光,她硬着头皮问:“请问你认识骆珩……骆三郎否?”
直接叫骆珩的名字似乎不太礼貌,但只说排行又恐对方不清楚她问的是谁,柳玉瞻也是很头疼。
对方听闻她的目的,瞬间开怀笑道:“你问骆还之?这位小娘子,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整个国子监就没我不认识的同窗砚友。”
还之……这是他的字吗,还挺好听的。
“哦,这位郎君,我是来给他送东西的,劳烦引路。”
没想到他却卖起了关子:“你是他家里人?侍婢?”
这吃人的封建社会,这人竟然把她当丫鬟,她的打扮很像丫鬟吗。
柳玉瞻反驳道:“不是的,我……我应该算是他的……远房表妹。”
柳玉瞻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反正她不是什么侍婢,卢夫人也听不到,这么说也不算错。
“远房表妹?”他的重音落到了“远房”这两个字上,“那他对表妹也太一般了,跟我来吧。”
柳玉瞻边走边问:“小郎君,你跟骆……骆还之很熟吗?”
“也不是很熟,只是我这个人结交甚广,故而认识,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小郎君的,我有名字,我叫裴桓,字子爽,家中行第二。”
“子爽……”
柳玉瞻没记错的话,“爽”的古义是错漏、错误,一个大带四个叉,这字放到名字里很不吉利,这位郎君的父母为何会给他取这样的字?莫非是为了负负得正?
“小娘子何故皱眉?”
“没、没什么,很好听的名字,我姓柳,名玉瞻,无字,你唤我瞻娘就好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柳玉瞻也顺便介绍了自己。
裴桓忽然停下:“到了,最右边倒数第二个席位。”
“子爽,他们为何都不在学堂里?”
“已经午时了,再钢铁之躯也要用膳啊,我今日有些积食,便没去会食。”
也是哦,都中午了,她来给骆珩送书本,忘了时间,也忘了吃饭。
柳玉瞻瞄了一眼桌案上,的确看到了“骆珩”二字,规规矩矩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席位上,然后盯着纸上骆珩留下的字,看了许久。
她看得出神,不知裴桓何时走到了她身边。
“怎么,羡慕了?瞻娘可也想读书?”
“啊……”柳玉瞻回头,差点跟裴桓撞了个满怀,这个裴桓怎么这么自来熟,社交悍匪一个,怪不得他说谁都认识。
柳玉瞻只是有些看不明白唐代的文字,但裴桓却以为她是不能同男子一般读书而失落。
“我要是能看懂写得是什么就好了……”
“瞻娘若是想学识字,我可以教你。”
柳玉瞻更是吃惊:“你教我?你如何教我,我不是国子监生,且我们不住在同一处,男女授受不亲。裴二郎,莫要开这种玩笑了。”
柳玉瞻当他是随口一说,他也真的是随口一说。
她若是想学识字,可以去找骆欣姑母,没必要麻烦一个外男,何况能在国子监当监生的非富即贵,似裴桓这种人她招惹不起。
能在这种地方当社交悍匪可不是个人性格能决定的,一定还有世家的加持,裴桓再左右逢源,别人不理他也无用。
“抱歉,柳娘子,是我唐突了。”
骆珩今日很快用完了膳,打算与几个砚友回讲堂温书,不想一抹倩影就这样措不及防映入眼帘,骆珩脚步定住,呆愣愣地看着他席位旁的那一男一女。
男的是裴家二郎,他认得,那女子嘛,他好像在哪见过。
柳玉瞻忽然有一种被人注视的奇怪感觉,一抬头,也看到了骆珩一行人。
坏了,她合该早些离开。
倒是裴桓自来熟惯了,突然提高音量:“骆还之,你的远房表妹来给你送书了!小娘子来一趟不容易,可别委屈了人家!”
倒也不怪裴桓一开始将柳玉瞻错认成侍婢,毕竟她的穿着与侍婢并无二致,之前骆欣送给她的那套精致的衣裳已经被她搁置起来了,她每日要整理庭院,不方便穿。
她穿成侍婢模样,又得了送书的差事,裴桓觉得骆珩的这个远房表妹在骆府的待遇实在不怎么样,故而有些为她“打抱不平”的意味。
可到了骆珩的耳朵里,裴桓口中的“委屈”二字却变了味,他误以为柳玉瞻胡乱对旁人提起了那个荒诞的婚约。
他不免怒上心头。
骆珩还未发话,他身旁的那几个人就坐不住了,开始起哄。
“还之,你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远房表妹,我怎么没听说过?”
“连送书这种小事都要亲自来,这么殷勤啊。”
其实这几个人也没什么城府,不过随口调侃两句罢了,总要玩笑两句来缓解温书的辛苦,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骆珩觉得他们话里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来。
柳玉瞻闹了个大红脸,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裴桓这个大嘴巴,怎么哪都有他的事。
柳玉瞻快步想离开这里,行至骆珩身边时,却被他拦了一下。
“我送你出去。”
骆珩心里再介意刚才的事,他也不会如此小肚鸡肠,众多外人在场,柳玉瞻名义上还是他的表妹,现住在骆府,送柳玉瞻出去是他该有的风度与体面。
热闹没了,刚刚起哄的几人包括裴桓在内都一一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骆珩将柳玉瞻径直送到了大门外,嘱咐了她几句。
“送书这等小事,你为何要揽下?”
骆珩以为她是故意拦下送书的差事以此来接近他,柳玉瞻心里委屈,便要同他辩一辩:“怎会是我拦下的?分明是那两个家奴……”
“你对裴子爽说了什么?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骆珩打断了柳玉瞻的话。
柳玉瞻知道他指的是那个荒诞的婚约。
“没有,我为何要与他说,岂不是自毁名节?”
“没有就好,以后切莫在外人面前自称我的什么远房表妹。”
“哦。”
柳玉瞻没有再反驳,而是乖乖应下。
她当初是为了能留在骆府,才将“表妹”二字搬出来的,可唐代表兄妹是可以成亲的,她的确没考虑到骆珩的立场。
骆珩想借此机会与她说得更明白些:“柳娘子,我已知晓你来长安的目的,然这桩婚约荒诞至极,有道是,士不与商人通婚,则我盼你安分守己,切莫痴心妄想,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来,否则,我也不能保证骆府能长久地收留你。”是劝慰,亦是警告。
“哦。”
骆珩说什么,她都应下。
她早就看出来了,自那日早上她于骆欣门前穿错衣服开始,骆珩心中就已经种下了对她的偏见。
偏见似大山一般,饶是愚公也无能为力,她就不必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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