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压抑许久的皇宫终于迎来了些许热闹的气氛。
新春在即,按照规矩,须得天子与后共同主持新春祭祖,从而为天下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如今先皇后逝世,皇亲间难免心生怨词,认为皇上虽可以不立新后,但这祭祖的大事,断然不该不出女眷陪同。
依照祖宗规训,祈祷当由男女二人主持,方可请神垂怜。
如若少了女眷,神明视作怠慢,今年的大庆唯恐不太平。
西林深谙这点。
如今后宫充廪,陆羽真被说的不耐烦了,的确可以随意挑选一个合心意的妃子共同参加祭祀。
但西林明白,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翻身的机会了。
这半个月的折磨,西林没有遂那些盼她死的人的心愿,不仅没死,而且在日复一日的精神与肉体的折磨中,一点一点站起来了。
她白日顺从的喝下那些“参汤”,入夜后则找到西域的心腹,变卖了从前所有的赏赐,换取了治病的秘方。
十日下来,她的身子虽然还未恢复,溃烂的皮肉也尤其恶心,可她已经可以自由走动。
她便可以有下一步行动。
自陆青峰被废后,他便被陆羽送给了香嫔抚养。
香嫔膝下无子女,虽然陆青峰是废太子,但她还是视如己出,尤为呵护。
当西林出现在她院中时,她下意识是抱住陆青峰,不敢让他去看自己的生母。
西林已不复往日的容颜,昔日的意气风发也荡然无存。
她身披一件破旧的棉袄,背脊佝偻,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中,那模样令人不禁心生畏惧。
西林一见许久未见的儿子,忙忍不住向前一步,想要抱一抱儿子。
可陆青峰下意识躲在了香嫔身后,害怕的哭出声来。
香嫔已无暇顾及西林的颜面,急忙柔声哄道:“乖宝宝,别怕,娘在这儿呢。”
陆青峰撒娇似地扑进香嫔怀中,对西林视若无睹。
西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阴郁之色愈发浓重。
她的手缓缓垂下,指尖微微颤抖。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
香嫔依旧轻声细语地哄着怀中的陆青峰,仿佛西林的存在不过是一缕无关紧要的风,吹过便散了。
西林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香嫔不愿去听,只是抱着陆青峰想要回内殿。
“如若你不与我合作的话,喜儿恐怕最多一个月,就要**。”西林幽幽开口。
香嫔顿时语气变得凶狠:“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倒好,自己做了这弃妃,怎的还盼着亲儿子死的?”
西林脸色阴沉:“不是我要他死,而是天子要他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如今钦天监假借先皇后亡魂尚在为由,在宫中大肆做法,你以为,喜儿当真能在这场做法中幸免于难吗?”
香嫔沉思片刻,又回想起喜儿自被送来后,宫中不少人看他异样的眼神。
这些眼神都掺杂着杀意,明晃晃的叫香嫔害怕。
太医说过,她有不育之症,此生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如今老天爷垂怜她,赐给了她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儿子。
哪怕不是自己的,香嫔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孩子没了!
西林唤来宫女,将喜儿递给她,又叮嘱了紧闭门窗,不许告诉任何人殿内有人来访后,她才请西林入寝殿说话。
如今西林恢复行走的能力,旁人都是不知情的。
如若此事被陆羽知道,陆羽一定会多加人手看住她,将她软禁在占星楼中。
香嫔也知晓此事。
她催促道,“此处人多眼杂,你有什么主意快快说来。”
西林摘下帷帽,露出那双阴沉的双眸,语气冰冷:“既然他们想借鬼神之说,彻底除掉我与我的孩子,那我便要也借鬼神之说,重新回到该有的位置上。”
夜色如墨,乌云压顶,狂风卷着雨点砸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发出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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