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凉风徐徐,李婵步入内务堂。
四周刹然一静。
那点悄声的交谈彻底也无,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垂首低耳,无一人敢于她对视,无一人敢抬头张望。
好似她并非一寻常小修,而是何等恐怖巨物。
这是生了何事?
李婵走向那位面善女修处,抱拳道:“这位师姐,我来换取些练气丹。”
面善女修还来及说话,就连头也没抬起来,就被后方走出来的那老年执事挤到了一旁。
“好说,好说。师妹要多少?”
古怪。
这老年修士的态度太过殷勤。李婵料想,便是她修成《灵元练气诀》之事叫他们晓得,他也不会有如此殷勤吧?
李婵倒没揪着要那面善女修来兑换,报了个整数。
老年修士没有半点异色,转身取了来,还殷切送来几张传信黄符。
“师妹往后若是再需丹药,只管传信给老朽便是,老朽自会亲自送上门来。师妹便不需再多跑这一趟了。”
末了,他才道出姓名,竟又是个姓李的。
李婵没料到这一桩事,“只怕和规矩不符吧?”
李炫明还维持着递出黄符的姿态,半点没觉得过于谦卑,笑呵呵道:“小事一桩罢了,我虽年老,这点跑腿的事还是做得的。”
李婵后退一步,将八千四百金的丹药钱交给李炫明,“多谢执事好意。只是修行久了,难得出来走走,这点路程只当散步罢了。”
李炫明不曾强求,收下黄符应和几声,将李婵送出内务堂才转身回去。
李婵心中始终觉得怪异,她还能有什么地方值得执事们如此对待。
若不打听清楚消息,李婵始终难以安心。
回了屋舍一趟,甘雨怡人不在。
李娇说她最近发了笔横财,买了不少丹药,也开始长住修炼石室,也是许久不曾见过她了。
李婵谢过李娇,转身就要离开。
何等阴谋算计,且来便是。她若修为足够,自然迎风破浪,无所畏惧,她若修为不够应对,那便素手剥开繁华,自有立身之法。
不变以应万变。
李娇却是叫住她,“萧澜萧师姐邀请咱们一起去丙字三号院小聚。她说她是你表姐,李婵,你真是萧师姐表妹吗?”
来了。
李婵心道,萧国这桩旧事总算是找上门了。
未曾答李娇的问话,李婵反而问她:“什么时候去?”
李娇叫嚷着她还不曾答她的话,长长长长地说了一大段话,李婵跳过所有的废话,捡出来有用的东西,心中有了答案。
“那便今日。走吧。”李婵做了决定,拔腿便走。
李娇在身后气呼呼得像个河豚,跺了跺脚拔腿跟上去,一路上没个停嘴的时候。
李婵心想,甘雨怡也不在这里,她一个人怎么就能说这么多的话?喜欢自言自语可是个不小的毛病。
丙字三号院在道院西北角外的山坡上,地方也是极好找,从上往下数第三处院子便是。
门扉紧闭,石块垒成院墙,三两株幽兰扎在墙角里石缝里,院中古木参天,枝叶繁茂,遮日避光,仅站在门前,李婵便觉得一股子凉气往身上蹿。
幽静无声中,李婵敲响院门。
并未曾等待多久,慢悠悠的步子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开了门,李婵瞧见个婉约女子。
她虽身着同款的道袍,人立在那,好似一株幽兰,与此地相得益彰。
这人一见了李婵就笑,柔善的目光上下打量李婵,开口便是“婵儿”,倒叫李婵有些不适应了。
“我可以这么叫你嘛?”
萧澜拉着李婵进了院内,热切又不显得谦卑。
李婵抽出手来,躬身道:“见过萧师姐。”
她叫她师姐。
萧澜瞬间便噙了泪珠儿满眼滚,“怎么如此生份?萧家只剩下你我两个后人,你如此……可是不肯认我?”
李婵只道:“道院之中自有章程,还请萧师姐不要多想。”
萧澜泪珠一滚,顺着秀美脸庞落下。
李娇本只跟在身后,见此心道不好,这个李婵说两句软和话是要她命嘛,一来就把萧师姐惹哭,不知道萧师姐是什么地位嘛?罢了罢了,既然她也来了,少不得替她转圜两句,和气和气。
李娇张口劝道:“表姐不要伤心,她这个人惯是冷面的,心却是不冷的。当初开脉试炼,我躺在床上少能动弹,本以为她是不管的,还多亏了她给我们几个喂饭,我才顺利通过试炼。”
李婵不言不语,任由她胡编乱扯,好不容易将萧澜劝阻,这么一折腾倒是叫萧澜真心疼了李娇几分。
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三人进了正堂,萧澜取来茶水,李娇帮着倒了茶,这么看起来,这两人亲亲热热胜似亲姐妹,倒显得李婵不近人情了。
李婵只端坐左手之侧,由着这两人笑闹,不言也不恼,十分沉得住气。
萧澜虽和李娇笑闹有声,说些趣话,却留了一半心神在李婵身上,见她如此心中赞叹之余又不免多了些怜惜。
她在离国宫中受苦了。
李婵:“说不上什么受苦。有饭吃,有衣吃,有书读,日子恬淡,倒也很是不错。”
经前一桩,萧澜也是摸到了几分李婵心性,顺着她说道,“你这个性子倒是个耐得住清净的,天生该做个修行人。”
见她对夸赞也不该色,萧澜忽而转了话头,“只是……”
“你出了好大一个风头,考功堂内因你罢免了四位执事,好些个师弟师妹为这职司强迫了头。你可知道?”
李婵:“还请萧师姐解惑。”
她向外交际几乎没有,消息渠道也少,发生在执事层面的事情更是难以打听,李婵自然不知发生了何时,但也猜到内务堂中执事的殷勤怕就是因此而起。
萧澜卖了个关子:“你叫我声姐姐我就告诉你。”
李婵“表姐”二字轻易就道了出来,没有半点难为情。
萧澜听见了想听的,心中欣喜却是转瞬而过,想象中的李婵难为、娇羞的表现压根都没有见到半点影子。
萧澜了无趣味,定了定神将事情说了。
“离国皇室有此人脉,当年若肯透露半分,说半句话,姑母怎么会被有孙国那人逼死?”
“母亲是如何死的?”
谈及当年旧事,萧澜再无笑意。
李娇自觉不当听到这些,虽好奇却仍旧是借口赏花避了出去。
屋内只剩两人,气氛一时沉重压抑。
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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