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针完成后的好几天里,琳琅与沈骁都没有再提这个事情。
他们都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是需要好好思量的。
沈骁与琳琅想法一样,并没有立马把钢针交给朝廷,而是留下足够的时间慢慢思考这件事。毕竟此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虽重要,但不是眼前紧急的事情。
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半个月。
沈骁晌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琳琅坐在秋千旁边的石凳上,指尖一下下的扣着桌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看到沈骁,便拍了拍旁边的石凳,示意他坐下。
琳琅拿起石桌上的茶壶,沏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你在想事情吗?”他喝了口茶问道。
“是。”她也给自己沏了一杯,“在想铁的事情。”
沈骁看了下后院并没有别人。一般除了固定的时间,他不喜欢下人随意出入这里。
“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他的神情没有平日里见她的放松,更有一种在处理公事时的气质。
琳琅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打趣道:“沈大人这一面琳琅可不常见呀。”
“所以这次让你见见。”他淡淡的笑了下,“既然小姐想帮沈骁分忧,那就屈尊看看这副表情吧,我今日也思虑许多。”
“那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她的心绪与沈骁一样,也没有往日的轻松。
“你先说吧,我洗耳恭听。”他放下茶认真的看着她。
这种情绪也影响到了琳琅,她也愈发认真的看着他:“我给你铁的资料,是为了你。”
“我知道。”他眼里的温柔流露了出来。
“那你觉得,我告诉你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不为我功名,只是想让我多一份别人没有的筹码。”沈骁第一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琳琅点点头:“炼铁这个事情本事是好事,我告诉那你只是想让你了解它的真相,但我并不赞成你立马把它交出去。”
她低头想了会,还是说了实话:“我说过,我现在不顾天下只顾你。重要的东西太容易得到的话,可能会给你带来灾祸。”
沈骁鼓励着她:“接着说,琳琅。”
“你知道,在我的历史记忆里,从青铜时代到铁器时代,大概历经多少年吗?保守也需要一千年的时间了。”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青铜到铁的完全普及,本就需要一个很长的摸索时间,这是历史该有的规律,不应该过于冒进的直接打破它,比如直接走向炒钢术。”
“为什么不能呢?”他故意问道。
“一个是因为对历史的敬畏,我不该贸然的打破这种平衡。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你。”琳琅看着他,“要是参考我的方法,真的做出大量的钢,在朝廷眼里你就太危险了。”
“还有其他的吗?”沈骁循循善诱的问她。
“再好的东西,若轻易得到便不会珍惜了。”她叹了口气,“人性本就如此,太子得到后或许当下会大悦,若成功了便会有更大的抱负,但对你并非是好事。”
琳琅有些担忧:“也许他对自己的期望,对你的期望会高到你承受不起的程度,最终会反噬掉你。”
她有些无奈:“人再聪明也会受困于这个时代,若野心大过实际能做到的,最后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琳琅,或许你一开始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单纯的想帮我吧。”沈骁神色柔和,“你担心我朝中无人,也不喜与人结交,说到底我只是朝廷手里的一把刀。这刀好使,用起来不需要多方考虑朝内关系,若真有哪天遇了事情,权衡利弊后,弃了也就弃了,反正聪明人也不缺我一个。”
“所以你只是想用这个东西保护我,让我多一点与人谈判的筹码,让他们弃我的时候权衡下利弊,是这样吧。”
沈骁第一次直白的将事情说开,就看她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希望你用好它,保护好自己。什么时候该走哪个阶段,审时度势后你自己决定。只是最近我细想了一下,便有了更多理由,让你慎重对待这件事。”
“看样子,以后我若有烦心事,只要不违规矩便能与你说说了。”沈骁眉眼带笑,五官比之前舒展了一些,语气也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你刚才想的几点,除了历史的敬畏这件事,其他几点我也有在考虑。”他愈发欣赏的看着琳琅,“冶铁这事若能用好,与己,与朝廷都是好事。但若把控不好,便是你说的引火上身。”
“我跟你想的一致,所以今日本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他心里已有打算,“看样子不必问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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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骁第一次去太子的宫殿,是因为钢针的事情。
他将针以及成针的方法一并交于赵玄后,没过几日,赵玄便通知太子要见他。
沈骁见到太子后,就看他正拿着一根钢针,细细端详着。
严礼很意外南朝可以做出这样的东西。
他已经观察这些钢针很久了,也找人测试了下针的硬度,果真可比拟青铜。
“听赵玄说,这是用铁做的?”严礼便看着钢针边赞叹。
“是,制作方法是陆娘子给的。”
他放下针好奇的问沈骁:“她是如何得知的?”
“陆娘子以前在鹿城时,喜欢四处游玩,有听人提过这个方法,但她自己并未做过。沈骁按照她给的方法尝试了下,便做出了这东西。”
严礼看着钢针笑着说:“陆娘子真是妙人。”
沈骁虽轻描淡写,但严礼心里清楚,他看到的不止是针,是一份堪称绝妙的瑰宝。
司马府的人知道他这几年私下里让人研究各种金属的冶炼方法,却不知道他花的精力与财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可即使这样,几年下来无数能工巧匠也没有做出能摆脱青铜的重量,却能比拟青铜硬度的东西。这几年没有实质的进展,倒不是朝中人不用心,只是摸索之路着实艰难,可以说是一筹莫展。
所以当他看到这几根成品针的时候,心中激动万分。如今又拿到了做它的方法,对朝廷的意义将非比寻常。
若能坚持探索研究,定能突破当前的瓶颈,也许终有一日,能做出坚韧却轻薄的铁器,整个南朝也会焕然一新。
至于沈骁说的方法来源,严礼也不会真的相信,他的主子道听途说就能得来这样绝妙的东西,他知道她是为了沈骁就够了。
“沈骁,本王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说便好。”严礼眼神深邃的看着他,“你觉得铁真的可以吗?”
沈骁沉默了一会,低头回道:“沈骁看到针后,便对殿下当初的想法深信不疑。若能花时间研究,应该能发现铁更多的价值。”
沈骁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当前就先走到这里,这样安全也不冒进。
严礼放下针,心下也与他有一样的看法。
这针就是定心丸,至少让他相信,沿着铁的方向探索不会错。
严礼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像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终于有理有据起来,不再是自己的固执己见了。
“本王很喜欢这几根成品,也已经与赵玄打过招呼,此事属于朝中机密。”
沈骁也明白他的意思:“此事只有沈骁,赵大人,殿下,还有陆娘子知道。陆娘子是懂事理之人,也请殿下放心。”
“她是有心之人,刑场那日便能看出来。”严礼想了下,“本想送份大礼怕她不收。我记得那日她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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