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宁的伤足足养了半个月,刚有起色,阿卯就坐不住了,他去拍沈夜的门。沈夜平素并不住在鬼市,阿卯拍了半天门,出来应门的是刀顺——鬼市二老板。
阿卯蔫头耷脑地抱怨着。“顺哥,都是男人,也体谅下我嘛。我在床上睡觉还是在野地里睡觉没所谓,可红红不干呐。”
刀顺满面都是惊讶。“你说夜哥在药铺养了个女人?”
阿卯用力点头,又摇了摇头,乱七八糟地说,“他说是他买的,什么他养的鱼。”
刀顺的下巴都惊掉了,“你说他买了个女人?”
“谁知道是买的还是拐的,让夜老大快把她弄走嘛。我没多久就走了,总不能走之前都没跟红红好好睡一觉。”
刀顺跟沈夜认识快二十年了,自认为对他了解颇深,他们也算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奇女子,偶尔逢场作戏罢了,却从来也不曾见他对哪个女人格外关注过。他居然在满山红家偷偷摸摸养了个女人。刀顺好奇心提到极点,放下手头的事,立马跟着阿卯来看这女人。
晏清宁虽然虚弱,也能扶着墙也能慢慢走几步了,她尽量让自己多走动,满山红是个不冷不热的性子,晏清宁想着尽量少劳烦她。今日刚把自己挪出房门,就看见门口一脸好奇的刀顺和一脸怨念的阿卯。
“就是她么?”刀顺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
“嗯呢。”阿卯幽怨地看着刀顺,等他做安排。
难怪。刀顺心里暗暗赞叹,这女人的确长得好看。他对晏清宁一呲牙,笑得十分灿烂。“夜哥暂时不在鬼市,阿卯急着跟红姑睡觉……我给你换个地方住吧。”
晏清宁看着眼前这个长手长脚的大个子,脑子里一时没想明白“睡觉”这词。直到瞥见满山红踹了阿卯一脚,阿卯则磨磨蹭蹭地往满山红身上黏糊,这才反应过来。
她的耳朵尖都红了,低头小声说:“行。劳烦你了。”
“客气。”刀顺一挥手,“红姑,你扶着她,跟我来吧。”
晏清宁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刀顺就这么直接把人领回了沈夜家。沈夜家在鬼市东南一处幽静的小院。院墙不高,墙头长满野花野草,粗粝的木头门上贴着半新不旧的门神,高处挂了个铜铃铛。一开门丁零当啷作响。
刀顺推开门把人带进去,院子挺宽敞,三合房,中间屋门半开着,左右厢门紧闭着,院里有石桌石凳和石头垒起来的大灶台,东南角一架葡萄藤,葡萄藤下放着把木头躺椅,椅子上没人,趴了条又黑又壮的狗。
满山红半扶半拖着晏清宁,阿卯拎着药罐子和大包小包的药。进院子满山红还想交代几句,阿卯放下药,一脸猴急地把她拽走了。
晏清宁有些尴尬地站在院里,她并不知道这是谁家,刀顺问,“你想住哪屋?”其实他的意思是想问,你要不要睡沈夜那屋。
晏清宁没领会没,客气着,“都可以的。”
刀顺干脆地一指正屋,“那你就这屋住着吧,宽敞,不过夜哥也不怎么常来住。吃喝回头我让人送过来,夜哥还需几天才能回,其他事等他回来再安排。”
晏清宁折腾了这一番,小脸煞白,扶着石桌坐下,刀顺还以为她心里惶恐,安慰道:“你一个人也甭害怕,没人敢来这院找麻烦,再说还有招财。”他一指葡萄藤下趴着的大黑狗。
“招财,这是自己人,不许咬。”刀顺跟狗交代着。实则院中呼啦啦进来一群人,这狗也就稍微撩了下眼皮,然后兴趣寥寥地趴下继续睡。
晏清宁浅浅地笑了下,刀顺眼里闪过惊艳,这女子一笑,让人心里都不由敞亮了许多,他也就一脸笑容地告辞出来,还细心地帮忙关了院门。
晏清宁等他走了,慢慢起身,先去跟招财套近乎。“招财,好生看门,辛苦你了。”招财不搭理她,拿爪子捂住眼睛。清宁去给院门加了道锁,这才去推开正屋的门。
门内是个小堂屋,墙上挂着一幅地图,九曲八弯的窄巷子,密密麻麻的小房子,想来就是鬼市的路径图,房中水曲柳木的桌椅、桌上有笔墨纸砚,一套灰底青花的粗瓷的茶壶茶碗倒扣着。里屋是间卧室,整洁利落。大床上铺着竹凉席,席上一套半新不旧铺盖叠放得很整齐,空气中有淡淡的樟叶的味道。
这间卧房透着冷清,显然主人也并不常住在此地。床尾是扇窗,清宁去推开窗,露出惊讶,窗外是株灿若云霞的紫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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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又是十来天,沈夜一直没见人影。晏清宁和招财一人一狗相安无事。招财是条傲娇的懒狗,整日睡,养了一身懒肉,晏清宁十几天都没听它叫过一声,唯有丢骨头给它时,才会摇摇尾巴以示友好。
刀顺使唤个做饭的婆子给清宁送三餐,还送来几件女子衣服,也不知从哪家成衣铺子买的,肥肥大大并不合身。
这日满山红来送药,晏清宁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给自己改衣服。蓝天白云,风轻日丽,一个美人在院中垂着头改衣服,美好得简直让人忘记了这里是鬼市。
满山红将药包放在石头桌子上,自顾坐下,大概是因为最近跟阿卯睡觉睡得好,故此心情好,连话都比往日多了不少。
满山红摇头,“你真是命大,阿卯都说我是瞎猫碰死耗子的治法,都是运气。”
晏清宁将手中改了一半的衣服放下,扶着桌子起身,对着满山红施礼,“我都不知该怎么谢你。”
满山红板着脸道:“我说过了,不必谢。夜老大免掉我两个月的房租我才治你。也不是我医术好,我是卖毒虫毒药的,不是治病医人的。能把你救活,还多亏夜老大那棵能救命的老山参。”
晏清宁听她不居功也就坐下,柔声问,“阿卯要走了?”
满山红悻悻地,“还没,不过也快了,我那些宝贝儿正下崽儿、只有阿卯能伺候,等这些事忙完,他就走了。”
满山红说的那些宝贝儿,是闪着金色光泽的毒蝎子、翠绿色吐着毒信的小蛇,奇形怪状的毒甲壳虫。满山红是开药铺的,她这药铺京城“毒”一份。
晏清宁笑了下,“终究他是心里惦记你,才不辞劳苦南北往返。”
满山红也歪嘴一笑,“屁、保不齐是惦记那边的谁,火急火燎地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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