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如意在秾华殿门外等了许久,直到见到太子殿下从殿中走出来,与皇后娘娘作别之后,他这才现身,让人进去禀报。
夏如意是奉命来给太子殿下送陛下的赏赐的。
但他失算了。
他以为太子殿下会像从前一样,请个安之后,便会离开。
没想到,今日皇后娘娘似是留了殿下用晚膳,由此夏如意才不得不在外面等了这许久。
太子殿下何时与皇后娘娘如此亲近了?
夏如意没由来地想着。
宫中人尽皆知,太子不如三皇子那般得娘娘心意,皇后对他更是关心甚少,母子之间感情并不似寻常人家那般亲厚……
或许自己的消息也不可靠了……
夏如意兀自反省。
直到蔷蘼姑姑亲自迎接出来,打断了夏如意的胡乱思想:
“夏公公快请,娘娘已在殿中等您了……”
蔷薇姑姑笑得和善,是夏如意在宫中很难遇见的那种和善,由此他也忍不住挂上了一副还算和气的笑脸。
但一想到要见到的那人,他又忍不住有些窘迫。
殿中的那个人,曾经是在他梦中流连过许多年的人。
他从未真正站在她面前,同她面对面讲过一句话。
若是夏凉还在,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如今不过是来送一份平常的赏赐,他才得以进入这里——但就算是最平常的赏赐,陛下之于秾华殿的,也几近于无。
明明只要来这里,就能见到她,但他甚至连寻个由头,都绝非易事。
夏如意跟着蔷薇走进了秾华殿的偏殿,这里的布置十分素雅,但也不失贵气。
皇后端坐在上,见他进来,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
“公公今日来此,可是陛下有什么话?”
丫头上了茶来,放在皇后手边,皇后没有分心去看,目光只落在夏如意身上。
夏如意不知怎的,就有一刹那的不自在,垂眼避开了皇后的目光,兀自恭谨地回禀道:
“陛下今日特意叮嘱御膳房做了一道鱼羹,吩咐小的给太子殿下送去……”
“小的是来给太子殿下送鱼羹的……”
“公公实应早一点过来,太子刚用了膳离开……”
蔷薇适时接了一句话。
夏如意笑:“无妨的,小的已经命人给太子殿下送过去了……”
皇后闻言深深看了夏如意一眼:
“本宫看你不是来给太子送东西的……”
蔷薇听皇后如此说,使了个眼色,殿中之人便都陆陆续续出去了。
皇后这才将后半句话说出:
“夏公公…倒像是特意来给本宫送东西的……”
“娘娘明鉴……”夏如意微微躬身,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一旁蔷薇,“奴才正是有件紧要的事情想告知娘娘……”
蔷薇将夏如意递过来的东西呈给皇后,皇后接过,拆开那封信,看过,抬眼:
“夏公公此物……有何深意?”
夏如意见皇后面上纹丝不动,似对信上所言之事毫无兴趣一般,心下不禁也有些动摇:
“几月前,陛下曾命一李姓道士彻查夏凉遇刺一事是否为江湖势力所为……这道士姓李,听说是个什么武林盟主……”
“今日这李盟主入宫,向陛下呈送了一份密报,陛下看过之后十分不悦……”
“娘娘手上这封旨意,便是陛下亲自写给李盟主的……”
“小的使了点办法留下了这旨意……”
皇后认真听着夏如意说这些,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一点疑惑:
“公公可是觉得,这旨意上的事,与本宫有关系?”
夏如意下意识就有了点紧张,喉头微动:
“这信上所说的重云山,正是在云洲境内,小的是怕……陛下此举或会对云王有不利之处,故特来知会娘娘一声……”
夏如意觑着皇后的脸色,临了又转了话头:
“自然,此事或与云王来说,并无所碍,或是小的草木皆兵了……娘娘勿怪……”
皇后将手中的信笺放在案上,沉吟片刻:
“夏公公客气了……公公好意,本宫自然领情,此事本宫既已知晓,自当料理……”
“多谢公公费心了……”
最后这句谢,皇后道得诚心,夏如意立刻便有些局促:
“娘娘言重了,能为娘娘效力,是如意的福气……”
对于夏如意这样的说辞,皇后似有意外:
“夏公公言过了,你与本宫同在宫中,不过各司其职,为陛下分忧罢了……”
皇后此言,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夏如意心上,也浇出了他的一点理智。
她终究还未信任他……
思及此,夏如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起来,现下这里无外人,他倒不想藏着掖着了。
夏如意撩起衣袍,跪在了地上,抬眼望着座上之人:
“万姐姐,你不认得边璋了吗?”
(2)
夏边璋未进宫那几年,过得也不好。
可以说,自从娘亲去世之后,他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特别是在爹爹将外室和他那三个儿子带回府里之后,夏边璋的就成了他们欺负的对象。
那时的夏边璋还是太小了,娘亲又将他养的太过娇贵了些,那三个“弟弟”都生得比他健壮许多。因此每有冲突,吃亏的大多是他。
起先,府里来了一个小娘,夏边璋还不懂什么,那个女人进门那天,他甚至还冲她行过礼。
夏边璋自小就是一个乖巧听话的性子,娘亲很宠爱他。
所以,他也没有机会见识这世上最险恶的人心。
直到那个女人进门……
他先是被安排搬去了外院最小的房子里,而他原先的屋子给了新来的弟弟。
而那个女人也搬进了娘亲的屋子里。
再是,那个女人将娘亲的东西大多变卖了出去、或者干脆扔掉烧掉,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整个府里,竟然都找不到娘亲的半点遗物。
再后来,就是那个女人开始给他立规矩,立一些夏边璋总是做不到的规矩。
就算他偶尔做到了,依然不能让她满意。
只要她不满意,夏边璋就只能饿肚子。
总之,从这个女人住进来开始,夏边璋动辄被打,轻则被罚,挨饿挨打就成了家常便饭。
挨饿甚至是最轻的折磨了。
在他的那三个弟弟将他打得口鼻流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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