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黎明,17号据点内。
张大山站在壁炉旁,左手的厚布裹得严严实实,但指根处那狰狞的缺失轮廓依旧清晰。
他右手紧握着一面崭新的盾牌——
那是肯特用整整两天时间,加上最后一点钱换来的厚实橡木板、坚韧皮绳和加固铁条赶工出来的。
这面盾牌比之前那面破烂木盾沉重得多,也更厚实坚固。
粗糙的木板被肯特用磨石打磨得相对平整,边缘包裹着几圈浸过油脂的厚皮条,增加抗劈砍能力。
内侧用皮绳编成牢固的握把和臂带,关键部位还铆上了几根粗短的铁条,虽然工艺简陋,却散发着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
张大山沉默地适应着它的重量,用肩膀抵住盾牌内侧的绑带,每一次移动都带着沉稳的力量感,仿佛要将这面盾牌融入自己的身体。
这是保护,也是他重新站起来的宣言。
陈猛检查着自己那件被肯特用铁片加固过的皮甲,像套了个铁皮桶,活动起来有些笨拙,但他没抱怨,只是用力挥了挥同样被重新打磨加固过的巨剑,带起风声。
背上还背着张大山还给他的小圆盾和备用的铁剑。
林晓背上短弓,箭袋里插着几支珍贵的黑羽箭和更多修复过的普通箭矢,眼神专注。
苏文依旧穿着宽大的皮甲,但她将那根灰布包裹的木杖紧紧系在背上,怀里揣着那本神秘的小册子,苍白的小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
肯特则检查着每个人的装备,腰间挂着短剑、药膏袋和几个用油纸包好的、沉甸甸的“特殊物品”,眼神锐利如鹰。
“出发。”肯特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北城门处,晨光熹微。
高大的门洞下,已经**了一小队人。
六个身影,穿着王国制式但同样陈旧磨损的皮甲,身上带着久经沙场的风霜和一种与“炉渣街”居民不同的、混合着血与漠然的气息。
他们就是这次任务的老兵队伍。
为首的是个身材中等、面容刻板如岩石的中年男人
,脸上有一道斜贯眉骨的旧疤,眼神像淬过火的铁块,冰冷而缺乏波澜。
他腰间挎着一把保养得不错的制式长剑,目光在肯特五人身上扫过,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星火’小队是吧。我是队长,巴顿。人要是到齐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硬邦邦。
他身后五个老兵神态各异。
一个扛着战斧的矮壮汉子,满脸横肉,看到陈猛那身“铁皮桶”装扮和张大山手里的新盾牌,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眼神像在打量一堆碍事的垃圾。
另一个背着长矛的瘦高个,眼神阴鸷,嘴角撇着,目光在林晓和苏文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丝下流。
第三个是个沉默的刀盾手,抱着臂膀,眼神空洞地望着城外,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第四个则是个背着长弓、脸上带着一道浅疤的精悍男人,他只是冷冷地瞥了肯特他们一眼,便不再关注。
然而,队伍最后面,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兵却引起了肯特的注意。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囊,腰间挂着水囊和短刀,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
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神浑浊,但在看到肯特他们五人——特别是看到苏文那苍白稚嫩的脸庞和张大山明显还带着伤的手时——浑浊的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痛楚与悲悯的情绪。
那目光一闪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老兵特有的麻木。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明显的恶意,只是默默地垂下眼睑,看着脚下的尘土。
“跟紧,掉队自行负责。”
巴顿队长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多余的指令或介绍,转身率先迈出了高大的城门洞。
其他老兵鱼贯跟上,那个带着斧头的家伙走过肯特他们身边时,毫不客气地用肩膀撞开挡路的陈猛,留下几声不屑的冷哼。
“操……”陈猛低声咒骂,拳头捏紧。
“跟上去。”
肯特低声道,声音沉稳有
力,压下了陈猛的怒火。
五人迅速跟上,张大山提着新盾牌,沉默地走在队伍最后,像一座移动的堡垒,忠实地守护着小队的后方。
城外,寒风凛冽。枯黄的草甸在晨曦中铺展,一直延伸到远方那片墨绿色的、如同巨兽匍匐的幽暗森林边缘。
他们的目标是森林外围西侧,一处名为“碎石谷”的地方。
老兵队伍行进速度很快,路线显然非常熟悉。他们沉默而高效,彼此间几乎不用言语交流,仅凭手势和眼神就能完成警戒和路线调整。
那种长期并肩作战形成的默契,让肯特暗暗心惊。
相比之下,“星火”五人显得有些笨拙。
张大山需要适应新盾牌的重量和平衡,陈猛穿着“铁皮桶”行动不便,林晓和苏文则要努力跟上步伐,同时警惕着四周。
肯特则一边走,一边不断观察着老兵们的队形、行进方式,以及周围的地形地貌,默默记在心中。
路程并不平静。
离开要塞约一个多小时后,在一处低洼的枯草坡地,遭遇了第一波袭击。
三只墨绿色的史莱姆如同被惊动的鼻涕虫,从草丛中弹射而出,直扑队伍侧翼!
“散开!”巴顿队长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兵队伍瞬间做出反应。
那个沉默的刀盾手一步踏前,厚重的方盾“砰”地一声顿在地上,稳稳挡住了两只史莱姆喷射的粘稠水流!
水流冲击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同时,背长弓的老兵已经闪电般抽箭搭弦,“咻!咻!”两箭精准射出,目标并非史莱姆核心,而是靠箭羽的射入短时间干扰史莱姆的速度。
矮壮的战斧手怪叫一声,趁一只史莱姆蠕动不稳的瞬间,沉重的战斧背面带着破风声狠狠拍下!
“噗叽!”一声,粘稠的胶质四溅,那只史莱姆被巨大的力量拍扁在地,核心暴露出来,被旁边阴鸷的长矛手轻松一矛刺穿!
另一只史莱姆更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洞穿,应该是那
个拿着木棍的老兵做的。
整个战斗过程行云流水,配合默契,不到十秒,两只史莱姆就变成了两滩烂泥和两个个黯淡的核心。
老兵们甚至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太多。
“星火”这边也遭遇了一只。
那史莱姆弹射的方向正好偏向他们。
“大山!”肯特低喝。
张大山毫不犹豫,新盾牌猛地前顶!
“砰!”史莱姆撞在厚实的橡木盾面上,滑腻的胶质四溅,冲击力让张大山壮硕的身躯也微微一晃,但盾牌纹丝不动!
史莱姆身体收缩,准备再次喷射。
就在这时,张大山动了。
他闪电般从腰间抽出一柄短柄、方头、棱角分明的单手短锤——这是肯特特意为张大山准备的,考虑到他左手受伤,单手持握更易发力,对付软目标也更有效!
“喝!”张大山低吼一声,手臂肌肉贲张,短锤带着沉闷的风声,精准而狠辣地砸在史莱姆收缩的核心位置!
“啵!”一声闷响!
那核桃大小的核心在短锤沉重的钝击下瞬间碎裂!史莱姆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瘫软瓦解,变成一滩毫无生机的粘液。
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陈猛刚刚举起巨剑,战斗就结束了。他悻悻地放下武器,嘟囔了一句:“……还挺快。”
老兵队伍那边,矮壮的战斧手看到张大山这干脆利落的一锤,脸上的讥讽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依旧哼了一声。
巴顿队长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
那个银发老兵则又飞快地看了张大山一眼,随即又低下头。
队伍继续前进。又遭遇了一次零星的哥布林袭击,只有一只。
那是一只瘦小的绿皮生物,尖叫着从一块巨石后跳出来,挥舞着一把生锈的**。
结果还没冲到队伍跟前,就被背长弓的老兵随手一箭射穿了喉咙,像只被踩扁的虫子一样倒在地上抽搐。
倒是哥布林的尸体让苏文本来就煞白的脸更加白了些。
临近中午,地势开始变得崎岖,枯黄的草甸逐渐被裸露的灰白色岩石和低矮的灌木取代。
空气变得更加阴冷潮湿,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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