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1.
干涩的风吹过荒凉的土地，夕阳如血，映照着这片土地一片凄凉。
夕颜哼着歌走在名为两面宿傩的鬼神身后，自从祭祀之夜，她用怨恨召唤来了他，而后他用血给了她鬼神的力量后，她就跟着他了。
两面宿傩对此无所谓，他也任由着如今半人半鬼的夕颜跟在他后面。
夕颜还不是很会掌控自己的力量，一开始跟的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点跟丢，幸亏她的力量来源于两面宿傩，所以一路嗅着他的味道就跟过来了。
在一次夕颜好不容易赶上两面宿傩后，对方看了眼她发肿的腿，说了这一星期来的第一句话：“用咒力包裹自己的腿。”
彼时月光清冷，风吹过树林带来气流的私语。
两面宿傩坐在树上，表情冷漠。
实际上如果抛去他可怕的身躯而言，用人类的眼光去看他的脸，他可以说是英俊的。
高级别的鬼神大多都相貌类人，咒力仿佛雕刻着他们的躯体，让他们的躯体无限接近于完美。但很多时候又因为过于完美，所以反倒让他们和人类区分开来。
正如此刻，那过分英俊的脸庞在月光下只会让人更加敬畏，想要远离。
——但这对于他们的追随者来说，又是无比的动人。
夕颜仰头看着两面宿傩，她感觉自己的眼睛迅速湿了。
她能明白自己打心底里对两面宿傩的依赖，这种依赖来源于思想，也来源于躯体。
对方将自己从死亡中解脱出来，给了自己另一条生命。这是思想上的依赖。
对方将血肉分给自己，咒灵的血肉本来就有着特殊的力量。这是躯体上的依赖。
这双重依赖之下，再加上现在夕颜并不想做任何思考，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这一幕。
在两面宿傩出言教导她后，她直接感动到眼眶红了的地步。
而两面宿傩并没有做其他表情，他早已习惯他人如此敬畏崇拜他了。
02.
咒力对于夕颜来说是陌生的，但无可否认的是她在这上面的天赋。
朔月出生的婴儿本来就有异于常人的体质，这些年来夕颜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平静，不断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一朝爆发出来，在加上两面宿傩合适的引导，如今的夕颜可谓是上好的璞玉。
在两面宿傩指导后，她迅速感受体内咒力，而后开始运用。
很快她就能赶上两面宿傩的速度了，这让她感觉由衷地欣喜。
“我会努力赶上大人的脚步的。”
她放任着自己这样说道。
而两面宿傩看了她一眼 ，没有说话。
这样的话他也听过太多。
只可惜直到现在能跟在他身边的人寥寥无几。
咒术师的未来是同伴的尸山血海，咒灵又何尝不是如此。
幸好咒灵大多没有多少感情。
03.
远远地看到有着蓝色火焰的纸灯笼在风中摇晃。
夕颜在两面宿傩身后走着，她看到这一幕时想起了族中长老说的话：鬼神咒灵齐聚的地方，会有蓝色的火焰，所以在晚上要千万避开有蓝色火焰的地方。
夕颜不由地有些好奇，其他鬼神咒灵是长什么样子的呢？
两面宿傩没有停下脚步，他直接走进了庭院。
竹木制成的惊鹿在石钵水景里发出叮咚之声，四周的石灯笼里均是蓝色的火焰，映照庭院的池塘带着湛蓝的诡谲。
“嘻嘻嘻人类……”
“新鲜人类的气息……”
“有人类……”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声音，有的是稚嫩的童声，有的是衰老的男声，有的喑哑破败如同腐尸在哀嚎。
严格意义来说夕颜目前还是人类，是被咒灵用咒术侵袭的人类，放着不管的话迟早会躯体腐烂正式成为咒灵。在此之前，也许她身为人类的客观事实能带来一些额外的帮助。
但并不是现在。
现在她在他们中只会引发垂涎。
两面宿傩垂下眸子，冷哼出声：“……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这里有多了很多杂碎。”
他的话音未落，寒气扑面而来，尖锐的冰棱凛然成锋从两面宿傩周身掠过，黑暗里哗啦啦一片，夹杂着咒灵的惨叫。
而后一个白发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非常抱歉，大人，是我擅作主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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