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天刚亮,冯文传来消息时,盛曦还没起,闻言猛地起身,“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
“宫门传来的消息,具体还不清楚,只说怀淑公主薨了。”冯文向来冷静,这会儿再急,还能有条不紊询问,“奴才的人拖了一会,但这消息瞒不住,陛下马上早朝,两宫太后肯定也会知道,长公主,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盛曦下意识想反问,倏地想起昨天两人的争端、以及公叔家种种行事作风,她咬唇,重重吐出一口气,“你过来。”
片刻后,冯文从长公主府偏门离开,几乎是他刚走,巷子冲进一群人,各个手持长棍,将长公主府围住。高琏怒气冲冲,猛地踹向长公主府大门,“盛曦,你给我出来,你把表妹怎么了!”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早朝。
公叔慈跪在大殿上,老泪纵横,“陛下,臣的妹妹就这么一个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臣愿长跪不起,只求一个公道。”
文臣纷纷附和下跪,“求陛下一个公道。”
眨眼间,两侧朝臣空了一半,还陆陆续续有人下跪。
龙椅之上,小皇帝看见这一呼百应的场景,重重拍下扶手,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们要造反不成?”
“陛下息怒,臣等绝无此意。”大臣们高声,却无一人起身。
“好好好,”皇帝脸色彻底沉下来,猛地甩袖离开,“你们爱跪就跪着,下朝。”
……
离开大殿,秉笔太监赵大庆连忙道,“陛下息怒。”
“朕怎么息怒!赵公公,你也看见了,公叔一党何等嚣张,如今竟是逼起朕来了。这天下,到底是姓盛,还是姓公叔!”
赵大庆安抚,“只是陛下刚亲政的缘故,公叔家实则不足为惧。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护住长公主的安危。”
“你说得对,公叔太后心狠手辣,不知会做什么。传朕指令,让腾骧左右卫保护长公主。”
提起皇姐,小皇帝脸色稍缓,“盛灿死有余辜,就是不知皇姐怎么样了?”
盛曦表示,皇姐也不太好。
瑾言都气疯了,若不是有人拉着,她都要出去打一架,“谁给高琏的胆子,敢来长公主府叫嚣,他好生不要脸,这么快忘记那天晚上灰溜溜逃走的模样。”
瑾行想得更多。
公叔家豢养那么多家丁,大虞又禁甲不禁兵,若把他们集结起来,能用来做什么事?今天是围了公主府,下一次……
她看向沉默许久的长公主,轻声询问,“您在想什么?”
“嗯?”
盛曦单手撑着脑袋,回神。
她倒是没想其他事,随便高琏怎么喊,长公主府这么大,她又听不见。还有公叔家,造不造反她也管不了。她只是在想……盛灿。
尽管两人有仇,但一个昨天刚刚见过的人死了,而且对方才十八岁,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只是,这里好像没人能明白她的感受。
盛曦叹口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看向大门的方向,“冯文回来没?他还能回来么?”
事实证明,不愧是冯公公,在长公主府被围的密不透风情况下,他依然进来了,他脱下不知哪来的禁卫服,“腾骧卫来时,奴才趁乱混进来的,如今那里已经被堵死了。”
他神情稍肃,“而且,太后来了,如今就在长公主府外,要求见您。”
猜到会有人来,没想到是太后亲自来了,盛曦起身,“太后亲临,本宫倒是不得不见。”
前往大门的路上,盛曦回忆有关公叔善的事。
有关这位母后皇太后的事,她所知不多,只确定对方是先帝发妻,只有盛灿一个女儿。
但这一点,已经说明许多。
先帝弱冠那年,使侍寝宫女有孕,生下第一个女儿,也就是她。第二年先帝娶公叔善,三年后才生下第二个孩子盛灿。
再然后,宫里才陆陆续续有其他孩子,但数量一直不多。
据说先帝最后几年还在打仗,身强力壮精力充足,不像不能生的样子,那为何一直没孩子……盛曦挑眉,公叔两兄妹,一个名慈,一个名善,还真是有趣。
转眼间,几人走到大门口,门外静悄悄,完全不像被围困的模样。瑾言上前打开大门,一抬头,直接对上太后怒火中烧的眼睛。
太后完全是盛灿的中年版本,只是褪去了青涩,更加沉稳大气,哪怕没有表情时,眉宇间依然隐隐有个川字,气势威严。
她张口便是不怒自威,“是你派禁卫包围公主府?不许任何人进出?包括本宫?”
太后的声音威严又肃穆,除了微红的眼眶,几乎看不出这是一个刚刚经受了中年丧子的母亲,这样的人,是母亲更是战士,盛曦佩服,甚至有些感同身受,毕竟……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皇妹蚤薨,儿臣亦是悲痛万分。只是此事蹊跷,不能让凶手法外,也不能让皇妹走得不安心。所以儿臣第一时间控制了公主府,同时也下令,只要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方到场,禁卫立马放行。”
这就是得到消息后,她吩咐冯文做的事。保护第一现场,只有警察到了,才允许进入。
高琏冷笑,“我看你是贼喊捉贼心里有鬼,哪有什么凶手,皇妹昨天只见过你,晚上就……长公主说得这么大义,不如到刑部审一审,给大家一个真相。”
“呸,”瑾言实在忍不了,冲上去怒骂,“谁不知道刑部尚书是你们公叔家的人,想泼脏水可以直说。我还说把公主的尸身送去都察院,高公子若是不同意,是不是因为是你干的?”
众所周知,刑部尚书是公叔一派,都察院背后是赵公公、也就是皇上,大理寺监管两者,但本身地位很低,容易受影响。所以盛曦强调三方到场,因为只有三方牵制,审查结果才最可能公正。
“放肆!”
高琏觉得被挑衅,猛地向前,他身后的家丁也举起武器,虎视眈眈,好像马上要冲进来。与此同时,腾骧卫指挥使顿时拔刀,呵斥道,“退下。”
两方对峙,一时谁也动不了谁,气氛却愈发紧绷。
太后脸色隐隐发黑,盛曦叹息着上前,“刑部、大理寺还是什么其他地方,若是本宫该去,本宫绝不推辞。如今,太后还是赶紧多寻几个御医和仵作吧。”她才想起来,只有警察也没用,还得有法医。
一番话推心置腹,盛曦都担心不像她,没想到对面忽然一声惊呼,太后勃然大怒,用手捂着胸口,甚至说不出话。曾见过的那位奶娘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公主千金之躯,怎容此等侮辱!长公主好歹毒的心肠,竟然连这样都不肯放过她。”
?盛曦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验尸无疑是一种侮辱……但是,他们不想查出真相么?
价值观不同,到底没办法解释,她沉默良久,只是说,“本宫是歹毒,还是想查明真相,没必要争辩,只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给出答案。现在,诸位还是请回吧。本宫也劝你们一句话,皇妹尸骨未寒,别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再管那群人说什么。
……
“太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回房间的路上,瑾言突然开口,连她都看出来的事,在场众人也都明白。
盛曦刚要回答,忽然看见转角处的缙太子。
完了,她完全忘记府里还有一个人呢!长公主按住额角。头疼,昨天才留对方住在长公主府、防止公叔家报复,今天就被一网打尽,她的脸好痛。
盛曦有气无力点点头,“连累太子了。”
李淮琢摇头,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欲言又止,“若是长公主需要帮忙……”
“不用不用,“
都病成这样,还让人家帮忙,未免太不是人,长公主大手一挥,“太子好好养伤,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管家说,虽然暂时不能随意走动,但长公主府还不差这点。”
李淮琢点头,目送她离开。
回到房间后,盛曦让他们休息去吧,今天都累了,不用伺候,但一路沉默的冯文忽然开口,扔出一个重要信息,“长公主提出验尸后,奶娘表情不对,恐怕盛灿的死真有问题。”
瑾言帮公主脱下披风,闻言“啊”了一声,她自我带入,“有么?若是别人对奴婢说这种话,奴婢也……”
啪一声,瑾行打在她的脑袋上,“胡说什么呢!这种事也能胡乱比喻的?”
“奴婢知错,”
瑾言自知失言,偷偷看向长公主,而盛曦……当然是在回忆奶娘的表情。话说,她还真没看出来对方表情不对,她当时只顾着震惊了。
虽然自己没看出来,但她选择相信冯文,盛曦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就是说,奶娘很可能知道盛灿为何而死,所以极力反对验尸,想把这件事嫁祸给本宫?”
她很快摇头,“不可能是这样,满朝文武又不是傻的,本宫从头到尾没碰过盛灿,说什么也不能怪到本宫这里,难道他们想对付禁卫军?不好,昨天动手那几个人!”
冯文连忙道,“长公主放心,杜武通等人已经被召进宫,有陛下护着呢。”
盛曦松口气,重新倚回软榻,顺便又一次否定了刚才的猜测,“这个理由也不对,好端端的,公叔慈对付禁卫军做什么,文官对付武将,他疯了?”
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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