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盆泄不过顷刻,小雨淅沥却有越扶越醉之势。一直到周日上午,雨势都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征兆。文书记临时用村喇叭早早的告知孩子们今天不用到校。
导演组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拍摄进度问题,最终决定改变原有计划,将表演节目改成了等天晴之后搞联欢会,各班若想演练的节目依旧可行,只是取消了强制性和原来的比赛奖项制度。
时间还是暂定周一。艺人组自告奋勇的提出装扮布置联欢场地,由李鹏统一调遣安排,迎着绵绵细雨到校。
迟念隔着蒙蒙雨雾看着常聿,他穿着一身雨衣在搬遮阳板下的盆栽。
一次只拿两盆,不紧不慢,拿起放下时都极为小心翼翼。
得,又成了个爱花的匠人!
手中烟支提送到嘴边,尼古丁的味道晕化进五脏六腑好一会儿才从口腔里唤纳出来。
迟念在心里无声的念叨了句。
常聿直起腰身舒展脊骨时朝着迟念的这个方向瞟了一眼,但并没有停留多久。
下一秒,她暗灭烟蒂跨步出廊,细绵的雨点扑落在脸上湿润润的让她觉得舒畅。到样板下拿起一盆花跟在常聿后面将它放在水泥花坛上,复又回到样板下拿起两盆还没出去便被常聿从手中劫走,丢给她三字:“不用你。”
迟念站着没动,等他折回来是时问:“瞧不上?”
常聿抬眼瞥了她一眼,十分干脆地落下一字:“是。”
“爱花者不是都应该稀美人么!”迟念声音空空语调平平,陈述的却是一句不用回答的肯定话。
她就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美人,且美得自知。
常聿拿起最后剩下的两盆花闻言脚步一停,上下打量了迟念一眼,道:“我种的是小树苗,不是野玫瑰。”
你大爷!
*
晚上迟念躺在床上翻看剧本,密密麻麻的字眼映入眼却没有入脑,下床从包里翻出一板铝箔药片挤了两粒在手心直接打进嘴里生咽下去,起身随手拿起烟盒,走到窗边拉开一个口,风迫不及待地灌进来。
湿润的,是雨后独有的清新,万物都被洗涤,赤条条的最干净。
她吐出一口烟雾。
农村家家户户都休息的早,不过才九点眼前就已经是一片漆黑,只能偶尔听到远远处的几声犬吠。
这是迟念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换口味,中午那会儿抽第一根的时候有些呛口,她很不习惯的歼灭了,这会儿入口却奇特地品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不干不润,比起之前少了点清爽却很耐人寻味,烟味和口感的包裹都很足甚至有些刚烈。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
迟念披了件衣服换完鞋直接下了楼。
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光亮覆盖面并不广,好在雨已经停了。
迟念像个提着一盏油灯撞路的幽灵。学校的校门因为这两天录制的关系并没有上锁,她推开直接走了进去。
周遭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唯有西北角那个方位有一点点显眼的光亮——那是浴室的方向。
迟念深一脚浅一脚的就那么走过去,好几次都差点踩进水坑。桂花树树荫茂盛,这会儿阴影面全部都覆盖了下来看着有些惊悚。
浴霸的声音停了。
迟念关了手电筒手插进风衣兜里,冰凉的金属握在她手心。
她的心跳的很快。
澡堂旁边是一片晾衣服的空地,两棵桂花树将这一方天地遮得密密麻麻。
常聿刚洗完澡出来忽然看见树荫下出现一个恍影,立即出声呵问道:“谁在哪?”
那人哼骂了一声,“你属夜猫子的吗?”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服气。
这声音,不是迟念是谁!
“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扮鬼吗?”常聿不假思索地讥讽道。
迟念从暗处出来走到离常聿半近不远的显亮处,理直气壮自骄自傲地问他:“你见过这么美的鬼吗?”
常聿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平静道:“这里没有红地毯,没人欣赏你的美。”
“……”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下凡的仙子。”她胡言乱语道。
“像一只求偶的孔雀、发情的猫。”常聿犀利的语言毫不留情。
“好歹不是死物了。”她破罐破摔。
“我一个朋友说,一个人越是用犀利的言语怒怼他人就越说明他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迟念看着常聿像个神婆一般悠哉悠哉道:“所以他这样做是希望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说得不错,很符合你现在的症状。”
“……”
月光透过树荫若隐若现的晕化在他身上,肥皂清爽的香味混杂着男人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像个圆润的水珠般一颗颗悬在他脖颈上。
迟念曾经在北国见过一种树,他觉得常聿此刻脖颈上的晶莹水珠很像那树干上分泌出来的树胶。
蓝花楹树一年只开两次花,花朵密集呈唇状,以淡紫色为最,喜阳光忌水涝。
湿润的夜风灌进她的鼻腔,迟念咽了口唾液,但她不想抽烟。
她想上他。
或者换个说法——让他上。
“迟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这些天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月光印在他抿紧的薄唇上,看得人心痒。她观摩着他脸上每一帧情绪变化,试图从里面找出自己囊中取物的筹码。
好半响才缓缓张口道:“常聿,我不喜欢那种穷追猛涉的感觉。”
昭昭言语如一株虽见花开却闻不到丝毫花香的虞美人,味道涩苦,可入药可制毒。
这两天迟念的举动,常聿要是再看不出来那他就是傻子。
他微微收紧眉心,四目相视那双眼眸在苍白而温和的月光下似一井死水,别说爱意就是情欲都未展现出分毫。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山野的风很清新,唯一的缺点就是带着冰刺的冷。乡下的昼夜温差变化很大,迟念却穿了一件针织V领连衣裙,外搭一件褐色防风衣敞开着。
滢滢白皙漏了八分,意图昭然若揭。
常聿别开头拂了一把头上湿漉漉的发,荤弱的光在那一瞬间摄取到了他脸上的神情。
引而不发。
道则高矣,美矣,宜若登天然,似不可及也;何不使彼为可几及而日孳孳也?
“不甘心。”迟念说。
“迟念,我不是你看中的猎物。”常聿声音的高度压制显得低沉,一字一句都极为咬牙切齿:“我警告你不要把这种嗷嗷待哺的猎人心态用在我身上。”
迟念站在树下还没顾得上骂娘,就被一个劲响不停的电话惹恼了火。
常聿已经转身走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直接挂断。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迟念一看是小七拨过来的语音。
按下接听键。
“喂!迟念!”是王雯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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