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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行当然选择不回去。
外面雪还在下,积雪越堆越厚,中午午休的时间有限,沈知行走着太浪费时间,很可能刚到家就又得往学校赶。
他摇摇头,按着笔杆说:“我不回了,中午在班里趴会儿。”
沈知行这会儿正抓着笔怒改错题,卷子上这道他没记正确答案,只能自己重新再做一遍。
“下课去吃饭?”
江远话音刚落,沈知行潇洒地在括号里填了个D。
某人大笔一挥后悄悄抬眼瞄了江远一眼,看到江远欲言又止的表情,福至心灵地划掉改成了B。
在江远面前丢了太多次脸,沈同学现在彻底放飞了,他朝江远挑了下眉,开屏似的指了指自己算出的答案。
江远扫了一眼,淡淡道:“选C。”
……
沈同学想吃人。
他划掉B,垮着脸在旁边添了个C。
沈知行先还打算中午留在班里,不困就刷半张卷子。
现在他盯着题旁边惨兮兮的三个选项。
行吧。
民以食为天。
意志不够坚定的沈同学又开始思念起食堂一楼的糖醋肉段,他合上本子,晃着笔跟江远说:“我也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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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琳后半节课直接没上,大家提议让化学课代表去办公室找她,黄凡吹着牛皮说包在他身上,可也只悻悻地带回一句“老师需要大家的道歉”。
上了这么多年学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大家都觉得稀奇,纷纷讨论用什么方法才能哄着晓琳回来上课。
“凡子你力度也不行啊,”有人吹了声口哨,两眼一睁就开始说瞎话,“您这么大排场老师都不回来。”
这句话听着刺耳,暗喻连傻子都能听出来。
但陈浩然是个例外。
他不但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反而还跟着其他人一起笑,起哄让黄凡再去找一次刘晓琳。
“草,我是请不回来了,爱去你们去。”黄凡骂骂咧咧地回到座位上,戴上耳塞做题,一副两耳不闻班级事的样子。
第二排一个突兀的女声响起,她冲到讲台上,先伸手拽了拽堆在腰上的校服,继而扬着头说:“我要去找化学老师,咱们一个一个去找,看她来不来。”
“支持陶班!冲!”有人跟着附和。
在她的怂恿下,教室里还真有人断断续续往化学老师办公室跑,整个五楼就他们班闹个没完,如果让李斌知道了估计又得是让他老人家两眼一黑的程度。
“这样不是更乱。”沈知行改完错题拿出五三,小声说了一句。
本来以为声音小到别人听不见,可自己刚说完,江远还是朝他掠了一眼。
江远看上去并不关心这场闹剧,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低声问:“化学课一直这样?”
沈知行轻轻耸肩,实事求是地说:“两年多了都这样,最近还没冷场尴尬到让学生讲过题,等时间长了你再看。”
“那你们班的化学成绩......”
“狗屎,”沈知行笑了一声,接着说,“借用一下老李的话,他经常说我们的化学成绩是一滩狗屎。”
去找刘晓琳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回来,陶雨涵皱着眉,站到讲台上又窝了窝一角,捏着嗓子说:“老师说了,她得和班主任沟通一下,反映反映咱们上课的状态,这节课先上自习吧。”
热闹劲儿过了,跟着起哄的人也有点不安,他们害怕李斌真生气。
半节课下来什么都没学,众人这会儿也闹不起来了,教室里只剩下几个人偶尔的窃窃私语声。
沈知行根本不在意这场奇葩闹剧,他觉得与其浪费时间在这样的毫无意义的事上,还不如想想中午吃啥。
他做完一个小专题的选择题,终于等到了下课铃响。
不少同学都没急着收拾东西回家,有很多准备齐全的还带了午饭。
袁满丢了魂儿似的从后门挪进教室,他脑门边的头发干了黏在一起,裤脚还没来得及抻下来,看到后排的江远和沈知行,眼睛短暂地亮了一下:“你俩咋没去吃饭?”
“等会儿再去,现在人太多,”沈知行合上书,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问袁满,“你不去吗?”
袁满长叹一声,抓了两把贴在脑袋上的头发,一脸忧愁地说:“我得反省自己,这事儿我爹要是知道得把我腿打折了。”
平时笑嘻嘻的袁满这会儿也看上去很郁闷,他说完就一股脑趴在桌上不动,沈知行默契地看了江远一眼,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江远的衣服还放在暖气片上,沈知行碰了碰沾雪的地方,觉得晾得差不多了顺手递给江远。
走廊和班里差了好几度,教室里闷得透不过气,过堂风扑在脸上,沈知行顿时感觉重获新生。
学校后勤沿着操场铲出一条小路直通食堂,江远跟在沈知行身后,看他时不时被冻得直缩脖子。
食堂的人不算太多,省去了提前占座的步骤,两个人打完饭刚坐下来,看到张春河领着何才从炸串那边溜过来。
他们也注意到了沈知行和江远,捧着盘子小跑过来问:“我俩能拼个桌不?”
“来吧。”
沈知行挪出更大的空间,方便他们放盘子。
“我真是想不明白刘晓琳为啥整这一出,”何才舀了一大勺饭塞嘴里,痛心疾首地说,“我俩迟到罚我俩就得了呗,为啥要耽误全班的进度,这下我和袁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张春河在旁边起哄:“常规操作了,她还得去跟老李告状。”
沈知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对于别人糟糕情绪的抱怨,他总习惯做个倾听者,在必要时安慰几句,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事实摆在眼前,对一个人或事带有太多感情色彩,就会蒙上偏见,做不到用平常心去对待。
虽然沈知行把成绩看得很重,夸张点儿说甚至考一次试出分就破防,但在这些琐事上还是能保持理智。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性格冷。
何才一顿饭吃得憋屈,吐槽没得到拥护和支持,他几分钟就把盘里的饭吃完了,瓮声瓮气地说:“我俩先走了,还得给袁满带饭,安慰安慰这小子脆弱的小心灵。”
沈知行闻声点头,盯着何才他们离开的背影,沉默地戳了戳盘里的菜,随后放下筷子,百无聊赖地靠着椅背。
江远扫了他一眼,直接问:“想说什么?”
?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说?
沈知行低头看着餐盘里没吃几口反被戳成粥的茄子,暗暗发誓自己下次一定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
“你快点吃,”他抽了张纸巾擦嘴,催促道,“吃完再说。”
以前是倾听而不去评判,想说的观点都埋在心底,不管班里发生什么,他都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和自己无关的不掺合,更不会表明立场。
为什么会下意识想向江远倾诉?
沈知行觉得自己肯定疯了。
江远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放进兜里,端起餐盘说:“走吧。”
沈知行麻利地跟在江远身后,看着他掀起食堂的门帘,侧身等自己。
江远胳膊长腿也长,只站着不动也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某人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在别人眼里赏心悦目。
薄雪又覆盖在刚铲完的小路上,沈知行用手拽着衣领,试图挡住钻进羽绒服的风。
“你以前,”沈知行停顿了一下,“见过这样的老师吗?”
“没有。”
江远回答得很快,两人羽绒服下摆时不时碰到一起,沈知行听得格外清晰。
话到嘴边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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