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闻怀对冼从熠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要这人务必听话,再控制不住我行我素就要遭到体罚。
冼从熠乖顺答应了,又小心地问:“这次是我不对,怀怀想怎么惩罚我?”
他问的是关于干涉交友和穿衣的事。
被冼从熠拖入黑名单的那几个都是无意深交的路人,闻怀没什么损失,即使发现找不到这几人也没有多问,只在衣服的事上忍无可忍,干脆一起兴师问罪。
至于那套被压箱底的衣服,经历了这晚的事令闻怀实在难以直视。
他不想再体验一次被沿着破洞摸上腿根的滋味,决定此后好好考虑一下衣服的款式,露肤还是适可而止好一些。
被乱七八糟地搅弄了心情,闻怀冷静下来,觉得就这么放过冼从熠又太轻松了。
冼从熠最后受到的惩罚是拍照。
不/着/片/缕的那种。
既然已经准备结婚了,直白地向冼从熠提要求也未尝不可,何况对方本来就有错在先。
所以在这次拍照时,闻怀毫无心理负担,指导这人动作玩得不亦乐乎,彻彻底底过了把瘾。
即使是拍这种照片,冼从熠也从容不迫,满足闻怀的需要,各个场景都拍了很多张。
那副高大的身躯比例完美,肌肉线条流畅,不过分饱满,也不过分清减,无论是在自然光线还是灯光下,都优美又富有力量感,再配上那张冷峻夺目的脸,画面冲击力非常强。
镜头减淡了的冷淡气质,那双长眸注视闻怀时总带着三分热忱,将听命于人的事做得分外忠诚。
拍到后期,闻怀上手调整这人的姿势,起身时被什么硬物戳了一下,视线下落,看到了一个极富存在感的东西。
“不用管。”冼从熠温声说。
闻怀暂时也没有要管的闲心,念在这人全力配合的份上,给他丢了件贴身衣物。
拍完最后这组,他将照片存好,在电脑上导入备份的时候身后贴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冼从熠抱住了他。
闻怀放松身体倒在他怀里,“你的把柄在我手上了。”
冼从熠环住他的腰,“嗯,还请怀怀高抬贵手,不要外泄。”
闻怀笑了半天,顺手把导好的照片放进一个名为“X”的文件夹,没等冼从熠多看了一眼,就利落地关掉了电脑。
冼从熠有点疑惑:“那个是……”
闻怀随口说:“备份用的。”
面不改色将存在了好几年的专属相册当着正主的面晃了一圈,闻怀没表现出心虚,转身在冼从熠嘴上亲了一口。
于是冼从熠无心在意那个文件夹的事了,按住闻怀的后颈重新吻了过来。
十二月中旬,年关的繁忙季开始了。
闻怀每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回家都很晚,匆匆洗漱躺上床,往往说不了几句话就睡了,也算让冼从熠体会了他之前的感受。
各种拍摄活动填满了生活,又被临时加了个高端商拍,闻怀无奈加班,一连几天都不得空闲。
又一次在工作室清点素材到深夜,闻怀取出手机,和冼从熠说今晚不回家。
明明已经过了十二点,作息规律的冼从熠却秒回了。
[姓冼的未婚夫:今天也不回来吗?(小狗失落.jpg)]
最近确实忙得脚不沾地,闻怀看着对着屏幕流泪的小狗头,莫名生出一点愧疚。
[闻:嗯,你先睡吧。]
冼从熠回复说好,然后很久都没动静,就在闻怀以为他已经休息的时候,突然发来了一张照片。
[姓冼的未婚夫:(图片)]
闻怀点开大图,发现是俯拍的主卧那张床。
小夜灯在深色床单投下暖光,被子是掀开的,视觉中心在那只孤零零的枕头上。
闻怀看着这张照片,莫名想到一个词——
孤枕难眠。
他被自己的联想尴尬到,退出照片页面,看到了冼从熠后面发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姓冼的未婚夫:想你。]
远胜过千言万语,不用点开陪伴App也知道,那只灰色小狗也会是一样的话。
想你,闻怀。
闻怀揉了揉发烫的耳尖,在聊天框敲敲打打,最后干巴巴地发了句早点睡。
想了想,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别想了,明晚回家陪你。
冼从熠果然被安抚到。
[姓冼的未婚夫:谢谢怀怀(^▽^)]
后面的字符不明含义,但闻怀觉得是在撒娇。
他没再回复,专心处理起自己的工作,决定言出必行让明晚的自己按时回家。
又陆陆续续忙了一周,一直到快要到元旦才拥有了短暂的空闲。
元旦的前一天,闻怀下班得很早,年前的工作如期结束让他舒了一口气。
为了庆祝繁忙告一段落,两人在外面吃了顿晚餐,环境和餐品都没让人失望,临近跨年,餐厅添上了应景的橱窗贴,来往行人都面容带笑,整体氛围很温馨又祥和。
用餐结束,两人驱车回家。
跨年夜没有别的安排,即使是安静待在一起也平淡而幸福。
等红灯的时间里,车上两人就简单聊几句,话题千奇百怪,天南海北什么都有。
闻怀说起元旦假期结束后的安排,除夕之前也许还要再忙一些工作,但明年春天很多精力都要放到私人的事上,毕竟筹备婚期是个漫长繁琐的过程。
首先要找个日子把结婚证领到,随后搞策划、选场地、发请柬等等,闻怀细数着之后要做的事,看到冼从熠在笑,故意板着脸问他笑什么,明年可忙了。
冼从熠知道他在逗人,顺从地解释说:“因为觉得开心,事事亲力亲为说明怀怀很重视,怀怀很在意我们的婚礼。”
说话的时候虽然收敛了笑意,但冷峻的面容神情依旧温柔。
“在开始明年的忙碌之前,先享受当下短暂的假期吧。怀怀,不管生活是忙碌还是清闲,我们始终都在一起。”
这话还算动听,闻怀靠在副驾上弯起眼睛,骄矜地说:“那当然。”
十二月的最后这晚,气温格外的低,连灌进车窗的寒风都像刮脸的针锋。
统一的假期让很多人踏上归途,高架上车满为患。
车子走走停停,在彻底陷入凝滞之前,闻怀指挥冼从熠从右边下高架。
冼从熠没问缘由,打灯转方向盘,很快就灵活地驶出车流,穿入了距家十几公里的中心区。
事实证明,走哪条路拥挤都不可避免,眼看又要堵在半路,闻怀敲了一下扶手箱,说了句什么。
冼从熠稍显诧异,但仍含笑应了,很快找了个停车场。
下车之前,他把羊绒围巾戴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闻怀不想听这人啰嗦,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这个时间段去哪都堵车,而两人又无所谓目的地在哪,还不如就地下车,透风散步。
虽然在冬夜寒风里散步有没事找事的嫌疑,但怀揣着老派浪漫主义的冼从熠是不会拒绝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要能和闻怀待在一起,他都不会拒绝。
但保暖工作还是要做好,在冼从熠确认围巾围好之后,闻怀准备下车,然后又被牵住了。
于是他转过头,看着冼从熠重新靠近,呼吸都缠到一起。
接着,姓冼的就把他做造型用的外套拉链拉上了。
闻怀:“……”
好在这衣服足够宽大,拉上拉链里面那件卫衣也不会觉得挤。
闻怀勉强接受了这个方案,又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这才顺利下车。
室外寒风无孔不入,他缩了缩脖子,闻到围巾上熟悉的香气,清冽得像大雪后的沉寂森林。
“走吧。”
闻怀对冼从熠伸手。
冼从熠上前牵住他的手,眉眼柔和。
“好。”
这晚的温度确实很低,但相贴的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一如重新靠到一起的两颗真心。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附近一个很出名的地标广场,这边悬挂起成片的彩灯,灯火璀璨,亮如繁星,场面很是热闹。
来往行人大多牵着气球,多是眉眼带笑的年轻面孔,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闻怀这才想起工作室里大家提过的群体跨年,大家围绕地标建筑自发聚集,为的是一起欢庆新年。
冼从熠没听过这个说法,对别人手里的东西也不好奇,穿巡在人流里似乎担心走散,下意识拉紧闻怀的手。
广场中心已经站着零零散散的队伍里了,对面的大屏正在播放着跨年晚会,彩灯的光线落在人们饱含期待的脸上,过年的实感浮现在每个人心里。
闻怀看了几秒大屏,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
“帅哥,有兴趣参与活动吗?一起写下新年祝福就有气球领取哦~”
一年的最后一天还要加班搞公益,牵着一大捧气球的女孩尽职尽责来到二人身边,最先看到的是面容柔美的闻怀,眼前一亮,抬头望见冼从熠,眼神又亮了亮。
天呢,超级大帅哥,还是两位!
一个清秀酷哥,一个冰山精英,绝了。
她态度更加热切,声音都放柔了几分:“两位……新年祝福,不不不,气球要吗?”
冼从熠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更在意对方放在闻怀身上过分热络的目光。
“不了,谢谢。”他客气回绝。
于是女孩只好巴巴地看向长得很好说话的闻怀。
冼从熠也转头,用一双深而明亮的眼睛看着闻怀。
闻怀猜得到他的意思,看向那女孩的目光很平静,“不好意思,气球就不用了。祝福应该写在哪里?”
这类新年祝福随便写写都能交差,女孩无意为难他们,看这架势以为要被拒绝了,没想到闻怀会答应,双眼立即迸射出强光。
她非常热情地带着二人来到摊位前,看着闻怀提笔写下简单而端正的“新年快乐”,笑容更加灿烂。
被另一边冰山帅哥充满压迫感地盯着,但女孩还是笑容可掬,对闻怀说了几声谢谢,最后还是塞了两个气球给他们。
“祝两位新年快乐,感情长久!”
这两人牵的手就没松开过,再没眼色也能看出这俩是一对,送个祝福总没错。
果然,冰山帅哥面色好看了一点,还礼貌地对她说了谢谢。
酷哥也对她道谢:“谢谢,辛苦了。”
看上去脾气好得多,声音清澈得让人怀念起温暖的初恋。
女孩连说不用客气,还没来得及目送着两人离开,就被同事抓去干活了。
忍了,反正零点一过也放假了!
这一刻,坚守岗位埋头苦干的人也好,休闲娱乐漫步广场的人也好,所有人都在期待新年。
仗着权利大,闻怀把那只金色的气球绑到冼从熠手腕上,自己则拿了个红色的,牵着对方走进广场内部。
既然已经走到这里,那就顺势一起跨年好了,毕竟比起堵车高架上的封闭车厢,还是开放热闹的广场更加适合跨年。
距离零点越来越近,在广场聚拢的人也越来越多。
被闻怀解释了一番聚群跨年的活动,冼从熠脸上果然浮现出几分迷茫,像是不理解大家围在一起的意义在哪。
但他分得清主次,觉得只要是在闻怀身边,挤在人群里也没关系。
冬夜的雾气笼罩着繁华的都市,凛冽寒风自北而来,来到人潮如织的时代广场时劲头仍然很强,耳边风声不止,气球引线缠作一团。
冼从熠帮闻怀理了理围巾,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袖口衣襟,确保不会有风灌入,连半垂的眼睫都透露出严谨。
在户外站了半天,再体热的人指腹都是凉的,触碰皮肤时像擦过一片将化未化的雪。
闻怀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觉得身上都萦绕着属于对方的香气,但被北风一吹,又什么都没了。
留意到青年被冻红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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