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守真头皮发麻心中恶寒,不可置信地抓住华书手腕:“你,你竟然在我家供奉这么多灵位?这是雁府,你,你也不嫌晦气!”
“啪!”的一声截住了雁守真后面的话,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敢打我?我阿兄都没打过我,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打我?!”
华书忍了雁守真许久,几度想要把她打醒,终究心有顾忌没有动手,此时听见她这不敬之语再也忍不住了:“你不该打吗?!”
她一把抓过她后颈将人按在桌案前:“你好好看看!你认识这些人吗?!”
乌黑的灵位上刻着一个个名字,内里透着血红,印在眼底仿佛无数魂魄紧紧盯着她,恐惧一层层泛上来,雁守真忍不住尖叫道:“你放开我!我认识他们作甚!”
华书不顾她的挣扎,继续道:“你当然不认识,便是你阿兄可能也不认识,但是!就是这些你们都不认识的人不顾生死救你阿兄,又因为你阿兄惨遭匈奴屠戮,千余人丁男女老少一个不剩!你好好给我看看!”
雁守真心神巨震,挣扎不断的身体停了下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些近在咫尺的灵牌,眼泪顷刻如注。
感受到她不再挣扎,华书也松了手:“你最好记清楚这上面的名字,这上面是渭源乡的所有百姓,便是我也只记得百余人姓名,有的甚至只是个诨名、乳名。”
雁守真哽咽不住,嗫喏道:“对不起,对不起,阿嫂,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居然不知道……”
她越哭越甚,最后脱力跌坐在灵位前,华书沉默半晌擦掉眼泪走上前去,轻轻揽住她:“他们的死,不是你的错,不是你阿兄的错,但我们生而为人,至少要知恩。”
雁守真疯狂点头,紧紧攥着华书的衣衫埋首其间,哭到最后,她嗫喏道:“阿嫂,我好想阿兄啊。”
华书的眼泪滑了下来:“我也是。”
好想雁守疆啊,怎么会这么想呢?
一个人守了这么久大约真的太累了吧。
雁守真痛哭一场,在华书这里用过饭才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门前树下,雁守真扭捏半晌,睁着红肿满是血丝的双目,带着瓮声瓮气的鼻音开口道:“阿嫂,我知错了,我不该轻贱自己,堕了父兄名声。”
华书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去吧,回去早些休息。”
雁守真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入了自己的院子。
“女郎,”钱媪见她终于回来,忙迎了上去,“怎么才回来?这?怎么哭成这样,你怎么侍奉的?”
茂尔被拦在华书院外,自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能摇了摇头。
走进烛火下钱媪才发现雁守真脸颊上也红肿一片,惊叫道:“呀!脸上怎么也伤了?公主打的?太过分了!郎君和老侯爷都没动过女郎一根手指头啊!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名分上的阿嫂也敢打你!”
钱媪看似心疼,实则仍在挑拨华书与雁守真的关系,雁守真平素未觉,今日听见钱媪这话眉头一皱:“闭嘴!她是我阿嫂,长嫂如母,我做错事她教训也是应当的,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旁人听了要以为我与阿嫂不睦了。”
从前她以为华书是为了避婚拿他兄长做筏子,可今日一看,她竟将那些被雁守疆连累致死的百姓全都记在心上,更代雁守疆供奉灵位,连她这个亲生的妹妹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来。
若不是情深一片,她何必如此?
她雁守真是不聪明易挑拨好哄骗,可也知晓世有亲疏,她现在只有刘闳、阿莫、华书三个亲人了,不信他们还能信谁,不听他们的还要听谁的呢?
钱媪见不但没挑拨动,反而被训斥一番不禁讪讪无语,她可不就是要让这两人不睦!
夜间,派人盯着钱媪的阿嫽终于收到了此人偷偷出门的讯息,听过回报,不禁诧异失笑:“竟是如此!”
钱媪行径摸不清楚缘由,华书一直怀疑她另有图谋,不想此人很是谨慎,盯了这许久终于露馅:她竟去见了胡榛苓的侍女小葚。
原来她女儿茂尔早就心仪田洺昭,可雁守真的性格并不是个能容人的,不管是眼下还是将来婚后,只怕都不会允许将茂尔抬为妾室。
而钱媪当年身为雁郑的侍女,又长得貌美,早就存着伺候雁郑的心思,没想到雁郑与夫人鹣鲽情深,直接把她配了人。
她一生寄于人下,不想女儿也如此。
怀着这样的心思,自然不会接受华书的示好。
只要华书与雁守真关系不睦,华书就不会给雁守真出头,如此胡榛苓才有出头之日,连带着茂尔才有被胡榛苓荐给田洺昭的机会。
华书眸色冰寒:“万事围着一个男人转,这些人也不嫌恶心。”
阿嫽叹口气:“那可要提醒女郎?”
华书思索片刻:“不必,他们各怀鬼胎成不了气候,如今阿真与我也算是前嫌尽释,也不担忧她怎么挑唆。”顿了顿,华书继续说道,“田洺昭那边只怕她还心存幻想,最好还是她能自己想明白才好。”
雁守真确实放不下田洺昭。
自她有记忆以来,就知晓田洺昭是她未来的夫婿,这个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兄长,俊朗,谦逊,她从来没想过两人以后会分开。
一夜未能好眠,她虽知晓华书说得很对,她不应自轻自贱,但这也只是田夫人不喜欢自己的缘故,田洺昭对她的心意还是不同的。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一早便再去找一趟田洺昭,把昨天的误会解开。
然而没想到的是,田洺昭对昨日之事只字不提,反而质问她为何要为难胡榛苓!
雁守真本是带着道歉的打算来的,被田洺昭劈头盖脸一顿质问,立刻就收不住了:“你为什么总是向着她说话?我昨日不过提了一嘴说她年岁大了该说亲了,你就受不了了?难道你真的心悦她?”
“阿真!阿苓她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我若不怜悯她可怎么活?你可知阿父给她说的亲事是给人做填房,那人年岁都能做她父亲了。”他痛心疾首地看着雁守真,“你明明答应我不会再对她心生妒忌,明明答应我会改的……”
雁守真胸口沉沉一痛,仿佛自己捧着的一颗真心被田洺昭掷到了雪地中,心下一片冰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改?田洺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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