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书从屋中出来时,鹊枝就已醒转,但这次保得住性命全赖太医令的神药,若事不解决难保没有下一次。
刚得知此事,华书震怒不已,自那日发现李广利盯着鹊枝瞧,她就有不太好的预感,此间事出,让她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过于愤懑以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在被仲迢等人拦下,才没有将事情搞得更糟。
随后鹊枝投缳,极度惊恐下反而让她更清醒了些:李广利确实对鹊枝有意,但他此次途经武威是为了征讨大宛,他初封为将,本就有太多人不服,若是闹出公干期间强抢良女的丑闻,一旦上达天听,这将军也就做到头了。
李广利虽无大才,却也不至于色令智昏到这种程度,所以此事定然是骆奉发现了李广利的心思,想要投其所好。
虽不一定是自作主张,但他们绝对不希望此事闹大,所以并未直接来寻鹊枝,而是辗转找到鹊枝生母,妄图以父母之命来逼迫鹊枝为妾。
按大汉律法,父母之命不可不从,只要他们夫妇二人坚定地要把鹊枝送给李广利为妾,此事就无转圜之地。而那夫妇二人也绝对不可能主动放弃这即将到手的富贵。
有骆奉与李广利的名头在,乡中三老再为人正直,也不敢站在鹊枝这头得罪本郡太守。
偏巧鹊枝自缢,给了这期间一个转圜的余地,毕竟人都死了,那将军如何纳妾?火既烧不到他们身上,何不顺势而为,还能得个不畏强权,坚守公义的名声。
为首的长者虽猜到鹊枝未死,但既有华书担着,他又何必深究?
亲眼见到那夫妇二人被打了鞭子,并着人送了钱来,华书恭敬地送走了三老,才与仲迢退回屋内。
方一进屋,便见鹊枝在两个老媪的搀扶下踉跄起身跪伏在华书身前:“鹊枝叩谢郎君活命之恩,此生愿做牛做马报答郎君赐药,来世必将结草以报郎君今日相护之谊!”
华书赶忙扶起鹊枝,见她满面泪痕,也忍不住红了眼:“快别这么说,你我既有缘相识,我又如何能见死不救?你且好生将养,过几日还要你配合着演一场下葬的戏码,虽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不能露面,但我保证,这只是一时的,以后我一定让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
安抚过鹊枝,让她歇下,华书带着两个老媪回了小宝家中。
她一路沉默不语气势惊人,两位老媪都不禁有些紧张,吱呀一声,房门关上,两人忍不住抖了一下相携看向华书。
“今日还要多谢两位老媪相助,为鹊枝求得一丝生路。”
“不敢当郎君一声谢,鹊枝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那样好的孩子,我们如何能看着她被逼死?”
华书瞧见这两位老媪心思纯正,并无挟恩之意,语气也和缓许多:“一码归一码,老媪帮我瞒着鹊枝未死的讯息,咱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消息泄露,大家都得不了好,自不能让你们平白担着这样的风险。今日那夫妇二人赔了鹊枝一万钱,我已征得鹊枝同意,这一万钱她分文不收,我再添上九万钱,共计十万钱由二位平分。这笔收入足够你们全家衣食无忧多年。”
华书话未说完,但两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老媪开了口:“我等明白郎君之意,鹊枝可怜,被生母逼死,我等也十分哀痛,三日后丧礼也定会来送她一程。”
华书终于放下心来,让小宝送走两位老媪。
仲迢安排好鹊枝,回来见华书静坐不动,神色莫名,便问道:“怎么了?”
华书反问道:“鹊枝那里可留了人?”
“自然,你安心就是,绝不会有人闯入。鹊枝一个女郎,他们不便陪在室内,所以我让人去把郑媪接了回来。此事也算解决了,你怎么还心事重重的?”
华书捏着手里空了的锦囊眸光含冰:“解决了吗?还没完呢。”
“你,你又想如何?我的好公主,这不是在长安,没有陛下给你兜底,咱们就不能安安稳稳把这一年过去吗?让仲迢我多活两年吧。”
“放心,不会出格。”
仲迢不信,毕竟在她看来,只要没有闹到陛下也兜不住,就算不得出格。
“小宝?”
小宝推开门:“在呢在呢。”
“你鹊枝姐姐如今是保住了性命,那无形无德的夫妇也算受到了惩罚,但还有人一点损失也没有,我觉着可不能让他们如此逍遥自在,你说呢?”
小宝眼睛一亮:“郎君有什么好法子?”
“附耳过来。”
李广利近日心情不佳。前些时日,他自军市而出,被一个牵着马的小女郎无意冲撞,那小女郎眉目婉约,秀美可人,在这多粗犷的边郡实在是别样风景,让他甚是意动。
骆奉瞧出来后便主动要给他伐柯,原本他只需等着美人在怀,没想到不过几日就得知那女子投缳自尽了,让他不禁暗骂晦气。
本也不算什么,美人哪里没有?骆奉很快就给他另寻了两个,乖巧听话,小意温柔,已让他暂忘了此事。不想这几日突起流言,说那女子死得不甘,流连人间不肯投胎,如今已经闹得她生母假父夜不能寐几近疯癫。
李广利虽不信这些,但也难免存个疑影,以致情绪不佳。
夜色渐浓,今日军市未开,但市中其他铺子还是正常开张,有一‘江胡酒楼’甚是有名,铺中美酒不输长安。今日,李广利受骆奉相邀宴饮送行,一不留神便至深夜了。
李广利与骆奉二人半醉,不便骑马,便遣了健仆去赶个马车来,只余两人半醉半醒立在门口透气醒酒,听着骆奉的吹捧,李广利越发醺然,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出征归来名声大噪的场景。
忽而,一阵风起。
“骆奉!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骆奉一个激灵:“好似是......是......”
女子哭声!
如今夜深,酒楼中也不过剩下一个跑堂的,现正在楼上收拾包厢,路边刚探了树芽的杨枝在风中沙沙作响,满街肃然,再无其他动静。
那哭声初时隐约,还听不真切,如今随着二人仔细倾听,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好似哭泣之人正一点点向他们靠近。
两人最近都难免听到些风言风语,流言中多在描述那木氏女死得惨烈,化作的女鬼最喜一身白衣,满面血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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