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闳一片坦荡毫不避讳,华书心中也信了两分。
斟酌半晌才开口道:“我既嫁了雁守疆,也算阿闳半个阿嫂,还望阿闳持身自重,洁身自好,不要堕了你外兄的威名才好。”
刘闳深深地看了华书一眼,眸中意味不明:“阿书明明为我中表,却只担忧我堕了外兄的威名,看来阿书对雁阿兄果如坊间流传,真真是情深义重啊!”
刘闳这话说得极慢,三分调笑中还透着几分认真的羡慕意味,让华书不禁有些红了面。
听着别人调侃自己与雁守疆的感情,实在太羞耻了!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口:“阿闳幼时最是怯懦,不善言辞,怎么如今竟这般油嘴滑舌起来?”
刘闳挑眉暗笑,正要开口,却听刘彻道:“你们两个,在那里闲聊什么呢?”
华书淡笑看向刘闳,却见他丝毫不见慌张,好似一点也不怕她说出什么来。
当然,她也确实没有说什么的打算,只是看着他毫无波澜的样子不免生了点恶劣的想法。
“上禀舅父,春日绵绵,百花盛放,太液池风光无限,尤其是临近黄昏,夕阳斜照,分外宜人。阿书今日就得见一场,便忍不住要与闳阿兄分享一番。”
刘闳看着她这副小人得志一般的笑容,不仅不怕,心情反而越发好了起来。
倒是场中轻抚箜篌的赵缕,闻言慌张一瞬,指间破音,扰乱了一场好乐。
这声音刺耳,刘彻皱着眉头转向赵缕。
赵缕忙躬身道:“妾失仪,陛下恕罪。”
想要戏弄的刘闳毫无影响,反倒令赵缕出丑,华书顿感无趣:“瞧呀舅父,连赵夫人都对太液池风光心生向往,以致走神弹错了音,舅父就不想过去瞧瞧吗?”
刘彻被她这得意模样逗得哈哈一笑:“你啊,惯爱胡闹,如今入夜,勾起了我们对太液池风景的向往,却又不能得见,你便高兴了?”
华书挑眉:“这话可冤枉我了,分明是舅父问我与阿兄聊什么,儿臣不过据实相告。况且,我倒觉得如今入了夜,秉烛赏景,细嗅花香,说不得比白日还要添几分意趣呢。”
因着华书一通乱说,这场宫宴竟是以一群人打着灯笼游园结束。
宫宴一过,很快就迎来了刘瑰的大婚,华书再度盛装前往。
乐通侯圣宠在身,娶的又是大汉最尊贵的帝女,自然宾客盈门,比华书当日嘉仪不知要盛大多少倍。
然而这满场喜色却又无比讽刺,只因刘瑰执意要从平阳侯府再嫁。
这时候就不得不佩服栾大其人了,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偏偏面对如此羞辱的情形,他却没有分毫怨言,照样把婚宴办得盛大热闹。
刘瑰也不在意华书如何冷脸,她静静地坐在铜镜前,脸上还带着笑意,不时拿着妆奁中的各色首饰,在发髻上比画几下。
刘瑰并未沉痛哀婉,可华书却莫名地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开口道:“阿姊,我去前方看看。”
言罢也不等刘瑰说话,径直去了前厅。
她很纠结。
来之前,她怕刘瑰满面沉痛,怕自己见了她痛苦却无可奈何。
可如今刘瑰毫不在意,她心中却更加难受,为刘瑰的屈服而痛心,为刘彻的无情而悲愤。
华书是寡居之人,本不应随意抛头露面,但她地位超然,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下人便直接把她领到了前厅,与一众送亲的皇子皇女一道。
刘瑰是刘彻长女,底下的皇子皇女谁不敬重?便是刘据也早早赶来送嫁,没有摆什么太子的架子。
几人见了华书都有几分尴尬,毕竟当日华书嘉仪,他们之间除了刘闳谁都没去,如今这相似的情形,颇有几分讽刺。
倒是刘髆年纪小,也不知什么尴不尴尬的,兴致昂扬地冲着华书道:“阿姊,你上次送我的那把弓做得可真好!少傅直夸我射艺进步神速,父皇听说了还特意来考教我呢!”
虽与李广利不睦,但华书很是钦佩李夫人。
李夫人出身不佳,却能堪破色衰爱驰的道理,死前拒见刘彻,给他留了无限怀念,保了自家兄长与儿子身后的富贵,单这一点就足见其为人通透。
华书喜美人,更喜性情非同一般、有智慧的美人。
是以华书对刘髆也并无偏见,闻言露出笑意:“你喜欢就好。阿姊的马场里新送来几匹小马,等空了去选一匹。”
刘髆在骑射一途很有些天分,闻言更加喜不自胜,恨不得现在就去。被刘闳轻咳一声提醒,才按捺住心下激动。
刘髆这么一打岔,余下几人也没那么尴尬了,相互与华书见礼。
倒是华书发觉刘髆很听刘闳的话,生了几分惊讶。
鄂邑、夷安与阳石三人也都定亲,除了鄂邑因盖侯一家远在封地,夷安与阳石都大大方方地与未婚郎婿坐在一起。
公孙敬声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与阳石颇有几分般配,倒是陈琢,听说隆虑公主近来不大好,他因侍疾也病了许久,瞧着甚是憔悴,坐在后方也不见上前。
华书少见他如此,忍不住开口:“夷安,昭平君还是身体不适吗?”
夷安吐了吐舌头:“不晓得呢,阿琢许久不出门啦。”
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只是夷安年岁小,对男女之事也不甚在意,便是即将成婚,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玩耍。
华书点点头,两人闲聊之间,栾大便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来了。
新妇从先夫家中出嫁,栾大却毫不在意,满面喜色地迎上前来:“臣栾大,迎长公主出府。”
听见这声音,华书黑了脸。
刘据在前代帝后相迎,正与栾大攀谈客套,华书一转身从安荣手中拔出佩剑,快步走上前去。
安荣被华书这一出吓了一跳,有心劝一劝,可华书出其不意,已经快步行至前列,他哪里来得及?
“乐通侯!”
华书持剑侧身,迅速地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周身气势凌人,好似下一刻便要让人血溅当场,紧挨着她的阳石被她这模样吓得往公孙敬声身后缩了缩。
夷安与鄂邑也相携一抖:“阿,阿姊……”有些颤抖的想要伸手拉住华书,却被刘闳抬手制止了。
刘据见状面色一沉:“阿书!不许胡闹!”
华书目光转向紧皱眉头的刘据,随后扫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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