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市不可私设。
武威军市一应事宜皆由雁守疆一力支撑,每一旬连开三日,战时不论。
军市设军市侯,以防出现违反军法、仗势欺人的情况。并且在军市市换物资,都需要签订文书契约,由市中主簿登记造册,一面降低各方的交易风险,另一面也便于税收统计。
军市之策出自战国时期,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一套完善的法规,既促进经济的发展,又能增强军队实力,是边郡安危非常重要的一环。
武威军在雁守疆的治理下军纪严明,一般是无人敢在军市捣乱的。
但是不巧,华书刚入内,就遇上一桩。
“我等何罪之有?吾乃少府史家人,汝等休要猖狂!”只见说话之人,一脸自傲,甩着袖子就要在健仆的保护下从围着他的士兵中钻出去。
在场兵卫虽在他自报家门时愣了一瞬,但是哪里肯容他如此嚣张,长矛一转便将人压下。
矛尖锋利,抵在那人喉间:“今开军市,粮秣优先供给军中,乃是早有契定,尔等强买不算,更强行压价,人证物证俱在,如今更是袭击卫队,军市有律,所犯三条以上者赎无可赎,军市条律绝无转圜!”
这兵曹掾口齿清晰,立时将这人所犯之罪说了个清楚明白,华书不禁也凑了上去看热闹。
刚凑过去,便见到雁守疆、骆奉、李广利等人也走了过来,华书隐约记得早时华景曾说李广利要巡视军市,居然正撞上此事,心中乐道:这可巧了。
一行人等均着深衣,尤其是雁守疆,一袭黑衣,未着甲胄,腕间用黑底银白云纹团花的箭袖收了袖口,周身气势凌人,微微皱着眉头,面露不虞。
华书偏爱美人,雁守疆品貌俱佳,可惜不常在府,就是前段时间在府上养了几天伤也不大出来,难得能见上一次,今日有幸在此相遇,得观美人动怒,这热闹看得她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却见雁守疆这个军市东道尚未发话,骆奉率先开腔道:“雁将军,此人既然是我郡中少府史的家人,今日之事就是本官御下不严之过,扰了巡视军市,实在愧对诸位,不如便由本官将这群没规矩的东西带回郡中细细审问,定当严惩。”
华书躲在人群中眉头一皱,前些时日他们打听到,骆奉一年前调来此处,想借雁守疆姨母王夫人的路子回长安,有意讨好,但雁守疆并不接茬,这人心胸狭隘,因此就记恨上了雁守疆,与其他文臣抱团,平日里没少给雁守疆使绊子。
今日骆奉这话说得好听,但若真让他将人带回去,只怕此事便要不了了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砸场子,雁守疆如何能肯?
雁守疆左手在腰间剑鞘上摩挲几下,显然在忍耐怒气,却也给骆奉留了一些颜面:“军市自有决曹掾,依律定罪就是,不劳太守费心了。”
骆奉微眯了下眼睛,并未再言而是稍稍侧身看向了李广利。
李广利一哂:“雁将军,依本将军看,此人仗势欺人,想来也不是一两次了。若只罚他本人,只怕收效甚微,不若便交由骆太守,带回郡中好好审问,也要将他背后撑腰之人揪出来惩戒一番才是。以骆太守之严谨,定不会袒护吧?”
有李广利相帮,骆奉底气越发足了:“这是自然,本官定会严查。来人,将这几个混账带回去!”
说着便要上手抢人。
雁守疆如何能肯?面色一冷:“军市条律,此人所犯数罪并罚,当笞三十,再罚没城旦一年,骆太守要查与雁某要罚并无冲突,把人带下去,不要阻了贰师将军巡视军市。”
“雁将军好大的威风啊!”
眼见双方就要动起手来,华书忙将马往旁侧柱上一拴,冲到当场:“且慢!”
“大胆,何人冲撞!”
华书被长矛一拦,险险站稳,手指轻轻把锐利的茅尖推远了些:“雁将军,太守大人,疏失礼了。”
骆奉:“是孟小郎君啊。”
雁守疆瞧见是她,示意兵卫退下。
华书今日一身暗青深衣,额间束着一条满绣花纹的月白抹额,身量虽不甚高,但发髻高高竖起,看着很是精神,此刻她满面雀跃,雁守疆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轻声吩咐手下立刻去请华景来。
骆奉倒是一副温和面貌:“李将军,此乃华景大人母家外弟,五经博士孟昭之子孟疏,游学至此,最近在随华景大人一同处理屯民之务。孟小郎君缘何在此啊?”
华书躬身作揖,笑道:“疏途经军市,正巧遇上此事,本不与我相干,不当插嘴,但方才听雁将军说,这些人要笞三十再罚为城旦,是以一时忍不住要出来与雁将军说上一说。”说着转头对着雁守疆正色道,“雁将军,笞三十太多了!你看此人年岁也不轻了,这罚完只怕半条命就没了。”
骆奉万万没想到华书会站出来说出这番话,不禁心中暗笑雁守疆不得人心。
再一细想,这孟疏不过舞勺之龄,哪里见得惯打打杀杀,必是觉得刑罚过重,于心不忍方才出言。
虽不是站在自己这边,但能给雁守疆添堵,也是一番乐事。
雁守疆也没想到华书来了这么一出,脸色一黑:“你可知这些人犯了什么罪?”
强抢军队定契粮秣,往严重了说可等同叛国!
华书正色:“凭他是什么罪,这么罚都是不成的!”
雁守疆原本对华景兄弟二人印象不错,且华景又是个实干的,是以不愿与她纠缠:“孟郎君既非军中之人,也非郡县官员,还是莫要插手外务为上。”
“阿书!”
华景本在不远处与军中负责兵器的曹掾定契,要军中匠人按照图纸新制一批农具,接了雁守疆的传信,匆匆赶来就听到了华书这番话,急忙呵止:“你不好好督建城墙,跑到军市做什么?军务也是你能插嘴的?马上跟我回去。”说着向众人行礼道,“诸位,舍弟年少良善,又最是心软,今日行事不当,是华某管教不严,失礼了,改日再登门向各位致歉。”
骆奉:“哎,华大人,有道是不平则鸣,孟小郎君行事虽有些莽撞,但却不堕父祖之名,颇有君子之风。”
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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