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华书瞧着华景半醉,想趁机讨个便宜:“阿兄,我瞧着武威郡这一干人等,胸无点墨,一心只想着钻营,可不是为百姓谋福祉的作风。”
华景揉着额头:“我何尝不知,然则咱们终归是外来者,少不得还要用上他们。”
华书叹气道:“阿兄这次带的人还是不当,人手虽不少,但多是兵卫,只怕帮不上兄长的忙。”
见华景点头,华书忙道:“不若我给阿兄帮忙?”
华景登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少在这里乘虚而入,我虽有醉意,却还没糊涂,你想都别想!今日若非仲迢给你求情,我决计不会带你同去的。”
“嗐,阿兄这说的什么话,我还不是瞧着你辛苦。”
“我还不知道你?今日我把话跟你挑明,最迟等我忙完户籍之事,必定要送你回家。”
华书听了这话也怒了:“做什么非要我回去?回去跟那些女郎们,凑在一起纺布绣花吗?”
华景大惊:“这是什么话?谁让你绣花了,你长这么大拿过针线吗?”
华书冷笑一声:“不然呢?现今我年岁大了,阿翁不许我再随着各家外兄骑马打猎,阿娘整日邀请别人家的女郎来家里做客,坐在一起聊的不是新得了什么首饰,就是新做了什么衣裳,成日里攀比炫耀,何等无趣?阿兄是非逼着我过这样的日子吗?”
华景一听这话,扭过头看着仲迢:我怎么不知道?
仲迢苦笑一声:“郎君近来公事繁重,是以不太清楚,大人说公主已经及笄,不可再像以前一样顽劣,要夫人多加管束。”
听了这话华景不禁一愣,是了,华书已经及笄,她的亲事虽暂不用相看,但她素来不羁,被压着学规矩再正常不过了。
此时已至深夜,三人各自思量,沉默不语,只余车轮滚滚。
直至归义侯府,马车方一停下,华书率先下了车,黑着脸回身冷冷道:“今日疲累,我先回去了,阿兄早些歇息。”
华景一瞧就知道她还在生气,叹了口气:“等等,你从小要强,若说把你养在深闺,五谷不识,四体不勤,阿兄也心中不愿。罢,你既不愿回去,阿兄便再为你担一次,明日我会写信给阿翁。”
华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华景是同意她留下了,惊喜之色自明眸绽开。
还不待她说什么,华景赶忙又补充道:“但若有什么行差踏错,也别怪阿兄送你回去。”
“绝计不会!多谢阿兄!”华书兴奋得一蹦三跳跑回了房间。
华景见状不禁失笑,身旁的仲迢酸道:“郎君可真是心疼公主啊,这都许了。”
“而今边郡尚算安稳,有咱们在,她总能无虞。”顿了顿,华景又说道,“今我不乐,日月其除①。我只怕她日后嫁了人,门都出不了,该何其烦闷?你、我、阿书、阿嫽从小一起长大,若咱们两个做兄长的都不愿包容她,日后还有谁来纵着她呢?”
仲迢连忙摆手:“我如何敢自称是公主的兄长?”
“如何不敢?你母有如我阿翁亲妹,虽非血亲,但可唤他舅父,且这十多年的情义总归不假,还有阿嫽,她是阿母挚友之女,虽家道中落做了阿书的侍女,但谁会真把你们二人当作家仆?”
仲迢听了这话挑了挑眉:“还以为郎君真心疼我,原是在这头等着呢。”
见华景笑而不语,仲迢接着道:“哎,也不知阿嫽如今怎样了?听说大人知道公主不在家中的时候,罚她跪了半日呢。”
华景立时怒了:“我就说要给她点惩罚,她跑出来是自由了,竟累得阿嫽在家中替她受罚?”
“啧啧啧,阿嫽为了公主心甘情愿,你便是想要出气,也得看看阿嫽乐不乐意吧?”
“......”华景悻悻地回了房间。
仲春时节,边郡之地还是冷得紧,华景考虑到她一路北行艰辛,又兼还未想好给她安排什么差事,是以让她先歇上两日。
难得在外无人管束,日上三竿了华书方才醒来。
“仲迢,那日我随行的人家安排在何处?”
“知道你要问,早上特意打听了,就在姑臧县下属的渭源乡,倒是不远。”
华书一听高兴极了,赶忙拿出昨日熬夜制的小弓,几支短弋,并几册书简,与仲迢策马而去。
武威郡曾为休屠王牧场,当地百姓成分复杂,有月氏遗民,有东胡部落,更有部分投降的昆邪王与休屠王部落。自霍去病收复此处,建设郡县,当地人内迁,流民外迁,分化而治已有多年,成果虽称不上喜人,但百姓多以汉民自居,平素也多说汉话。
如今春耕将至,本次北迁的百姓来了刚好开始一年的生计。
“小宝,红鱼儿。”远远地,华书就看到两个小家伙在那摆柴垛,实在是懂事。
“阿疏哥哥。”红鱼儿看到华书,什么也不顾了,扔下手中的柴,推开院门就跑了过去,一把扑到了华书怀里。
华书抱着红鱼儿也不见外,直接进了院子。
“小宝,快来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华书把红鱼儿放下,从仲迢手中接过短弓,朝小宝招了招手。
小宝见状面露喜色,但还是傲娇得很:“什么呀,你还真做了,那我且试试吧。”
这短弓正适合七八岁的小儿郎使用,小宝抱着爱不释手,仲迢见状也来了兴致,亲自指点起小宝来。
华书又从布袋里拿出糕点、饴糖和几卷书简,摆在桌子上,逗起了红鱼儿。
“郎君破费了,只是其他也就罢了,书简珍贵,小宝和红鱼儿也不曾有幸读书习字,给他们只怕浪费了。”郑媪客气道。
“不妨事,我教他们就好啦,如今边郡屯民,人口也越发多了起来,说不得也要多建几个书塾。”华书笑着说道,“你瞧红鱼儿多欢喜,便是女郎,也得读书识字,学习先贤的道理呀。”
红鱼儿笑着抬头,抱住华书胳膊撒娇道:“阿疏哥哥,大母在制汤饼,里正说晚上要办春耕祭礼,同时也庆祝我们迁入,阿兄说还有篝火呢,你要不要来呀?”
“好呀,那阿疏哥哥今日就不走了,看过篝火祭礼再回家。”
仲迢本有意制止,但瞧着华书高兴,又把话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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