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霜栖还是赶过去了。
在最后的时分,安霜栖抻长了她的触手,颤抖着挡掉了要坠落了的酒桶盖子。把它打翻到了一边。
盖子哐啷得落在地上。
就在这一时机,酒桶转向安霜栖,周身都是戾气的同时,它忽然猛地倾斜,甩向安霜栖——
酒…泼了出去。
可恶,得躲开。
安霜栖极力闪避,可这一次,由于是无比接近的距离——
啪嗒、啪嗒。
一些酒溅到了她的身体上。
泥巴如同触电一般,被一种不可描述的剧痛覆盖,安霜栖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浑身上下的泥巴,朝一个柱子后面躲去。
酒桶的盖子又回到了桶上,它咕噜咕噜,向安霜栖追来。
身上的剧痛让安霜栖行动受挫。
怎么办?这种状态,是势必敌不过对方的。无论对方是直接进攻,还是以人命来要挟…还有能反制这种情况的方法吗?
安霜栖浑身紧绷。被酒泼到的肢体,疼痛还在不断地扩大,不断地蔓延。
但是……
如果非要比起来的话,这一次,其实没有上一次那样痛苦。
安霜栖看着自己团回一团的身体。
上面有一块,颜色明显比身体的其他地方更深一些。那是被酒溅到的部分。上一次……水已经沾到了她的全身。
但现在…并不是那种情况。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而后,她努力伸出一条触手,捡起了周围在她和酒桶的打斗之中,掉落的一块玻璃…
划拉!
她割下了一块自己的身体。
痛感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就连那咕噜咕噜朝这边过来的酒桶都顿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做。
可就这一时的错愕,已经让安霜栖找到了机会。
安霜栖越过酒桶的身边,朝前方甩出了一条很长很长的泥巴,白色的泥巴拧成了麻绳一般的形状,一下钩住到在那里的杜太太的脚踝。
拼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安霜栖忽然带着杜太太,朝一个方向猛滚出去。
一开始,酒桶并不知道安霜栖要去哪。它能看出来因为被酒撒了的缘故,安霜栖的动作还有些别扭,想必她其实只是强撑,也不剩多少力气了。
但忽然——酒桶明白了安霜栖要去哪里。
它的怒意陡然飙升了。
在这一层的尽头一面墙壁上,有着一扇灰色的门,是一个比较古旧的电梯。
由于立体停车场年久失修,这电梯已经破损了,一半门都消失了。门后门是空荡荡的电梯井。
对于一个泥巴而言……跳下去也无妨,但对一个酒桶而言跳下去却会粉身碎骨的地方…!
狡猾的异种!
酒桶知道了安霜栖的计划之后,便不再有悠哉的心情了,它全力追去,却看到那团泥巴拖着那个胖太太,已经钻进去了那个破损的电梯门。
她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杜太太从那个门中间拉出来。
本来,酒桶觉得她是疯了。这个异种根本不理解人类是多么羸弱的东西,从这样的地方摔下去,人类也会玩完的。
只是…酒桶没想到的是,它好不容易追到了电梯边,顺着破损的电梯门,望向深邃的电梯井,望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
深邃的电梯井里……泥巴宛如一张大网一样展开,接住了那个太太。
而在酒桶向下张望的时候,安霜栖已经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泥巴。她拖着杜太太,来到了三层之下的楼层。
安霜栖从电梯井消失,爬回到立体停车场的一层。来到了一个空旷的空场。
此时…一团泥巴在地面的行动,宛若一只毛毛虫一样蛄蛹着。
她在短暂的休息。
暂、暂时离开了。
但她也快不行了。
屋外还是大雨瓢泼。她依然出不去。其实,她所争取到的只有时间而已。
她看看自己少了一团的泥巴,切口还留在身体上。
渗水的地方造成的体力消耗不会立刻恢复。她的击打能力也大大削弱了。本来,她觉得凭借什么手段掀翻那个桶,或是骗它从高处掉下来,可以对付得了它。但现在,她没有那样的力气。
远处,她还听到了一些咣当咣当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酒桶在下楼。
“好想一脚给它踹下去。”她狠狠地说。
但觉得估计也没那个机会。一方面是体力不支,另一方面是…那家伙心思深重,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解决得掉的。
“就没什么更巧妙一点的方法吗?”
安霜栖皱成一团,露出了思索的样子。
这时却听到,这偌大而破旧的停车场的空间里,传来了人的声音。
……竟然还有人说话。
“好惨啊。”
“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看我写的书啊。”
安霜栖沉默片刻,扭头往那边张望了一下,看到了一个头发凌乱,双手抱着脑袋,靠着墙坐着,一只手拿着酒瓶子,一只手拿着香烟的疯女人。
安霜栖:“……”
这地方怎么还有人…?
女人醉醺醺的,看起来郁郁不得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擦着眼泪:“这么多年了,一本都卖不出去,我明明那么努力。”
“读者都说是垃圾,我也知道是垃圾,可就是垃圾…我也没想过要放弃啊。那些人物,那些角色,我明明很爱他们啊!难道垃圾,就没有一天能变废为宝了吗。”
她把头埋在膝盖,埋头大哭,那一头鸟窝一样的头发被揉的更乱了。
安霜栖听了几句,大概弄明白了女人是个郁郁不得志,在大雨天出来发疯的作家。
她说得挺可怜的,但是自己实在没有工夫去多管一个不认识的人了。她能做的…只是离她远一点,以免酒桶找到她之后,波及无辜。
她刚要滚走,却忽然猛地回头,注视了那女人左手上掐着的一根香烟。
一道烟柱在偌大的空间里徐徐升起。
“烟…”
安霜栖脑里如同闪电一过,忽然想到了什么。
烟!
*
沉重的酒桶正顺着楼梯挪动下来。
它很愤怒,作为一只异种,它认为自己是凶残的、暴戾的、不可侵犯的。绝不该是被一团泥巴耍着玩的。
说起来,它不理解那个泥巴。
异种都被一种高度集中的意识所控制,尽管异种之间彼此独立,并不熟悉,但很少有异种之间会互相攻击。
敌人的敌人就是伙伴。它们都抱有同样的目的,那就是毁坏——彻底毁坏这个世界。
愈发难以理解……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酒桶虽然是个桶,但可以用一种特殊的动作在复杂的地形上移动。虽然速度很慢,但也很平稳。
不久——它来到了这间巨大停车库的一层。
一到一层,它就注意到了一样东西。地面的不远处,有一团泥巴,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好像没生机了。
——最终还是被它的酒给搞成了这样?哼,还那么了不起似的。
酒桶的怒火又燃起,不假思索掀起了自己的盖子,朝地上那团泥巴的地方碾过去,要控制住她,再将它一举击溃。
只是——在酒桶盖子飞出去的那一瞬间,酒桶看着一团死气沉沉的泥巴,也蓦地意识到了一件事:这,兴许是个障眼法。
一条长长的泥巴从它的头顶上——这道楼梯间大门的门框上——冷不防地垂下来。
“噗通。”
她把什么扔进了它的桶身里。
酒精翻滚,一开始,酒桶并不知道安霜栖扔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喜于她敢再次现身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
它又要去攻击安霜栖,可这时候,忽然——
桶中液体……高度酒精的表面开始急速晃动。
一团蓝色的火焰从上面瞬间升起!
烫烫烫烫烫……
好烫!好烫!
怎么这么烫!
酒桶忽然崩溃了,它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着火!烈火熊熊燃烧着它的身体,它痛得发出了沉闷的轰鸣!
它不知道酒精是可以点燃的。
它再也无暇关注那个泥巴到底做了什么——烫,它需要灭火,需要降温。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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