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剿匪?”柳无故惊讶的看着含春。
含春有些慌张的说:“是,皇后娘娘,听说圣旨很快就到。”
她如今是坤宁宫的大宫女,本来侍奉这个性情大变的皇后她是很害怕的,更别提皇后一开始就让侍卫打死了两个婢女。
可如今这些时日的相处,含春发现皇后并没有那么可怕,相反很好说话,有时一点错处,皇后也不会责罚。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时,含春连忙来告诉了柳无故。
含春的手有些不安的搅动:“怎么办啊,皇后娘娘,要不您去求一求皇上吧。”
柳无故摆摆手:“求他没用,这是谁提出来的你知道吗?”
“听说是兵部尚书提议的,宰相也同意了。”含春低着头回道。
柳无故若有所思,这个节骨眼让他外出剿匪,莫不是柳永昌想让他有去无回,可为何不直接在宫里动手。
“皇后娘娘,曹公公来了。”门口进来一个小宫女欠身说道。
“让他进来。”
曹公公堆着笑走进来,对柳无故一行礼:“皇后,皇上让你过去一趟。”
柳无故点点头,也不耽搁:“带路吧。”
踏进乾清宫,入目竟是满地狼藉,各种瓷器碎片摔了一地,书案周围竟是散落的书籍纸张。
“皇上这是,遭贼了?”柳无故轻笑着问。
黎星宿仍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你还笑得出来,兵部尚书周大人提议让你去剿匪。”
柳无故态度轻松:“臣知晓。”
“是朕无用,护不住你。”黎星宿轻叹一声,颓然坐下。
柳无故走到他身边蹲下,拉过黎星宿的手轻缓的摩挲两下:“陛下有这份心,臣已经很知足了。”
黎星宿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无措,“你此次去剿匪,定要小心行事。”
一边说着,手上一边用力,试图将手拽出来,抽了两下,手被握得紧紧的。
“臣竟不知陛下如此关心臣,臣,倍感欣喜。”柳无故眼神含笑,手上更过分的缓慢又坚定的分开黎星宿的五指,将自己的手指挤了进去,十指相扣,手指轻柔的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指缝。
黎星宿噌的一下站起来,强装镇定的说:“明日便要启程了,皇后还是去准备准备,多加小心。”
柳无故离开乾清宫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小皇帝在他面前演戏,他又怎么能不回小皇帝一出伉俪情深的戏呢。
“陛下,若是想将皇后留下,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刑部尚书贾飞白。
黎星宿脸上的愤怒消失,平静的说道:“不了,朕这个皇后,性情大变,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番也好,”他的话语很平淡,带着上位者的无情:“若是他此去回不来了,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兵部尚书的事查得怎么样了。”黎星宿掉转话头问道。
刑部尚书低声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人证被保护起来了。”
黎星宿点点头,视线看向窗外略微有些阴沉的天:“好好保护证人,让他能在年关时给兵部尚书一份大礼。”
“是。”
曹公公在殿外唤了一声皇上,“进来。”黎星宿说道。
“陛下,文永元明日便来见陛下。”刑部尚书贾飞白躬身禀道。
黎星宿嗯了声:“你先下去吧。”
曹公公见两人谈完,对黎星宿问道:“陛下,皇后离宫可要奴才做些准备?”
“坤宁宫的人会做的。”黎星宿没看他,对着这一地狼藉说道:“把这打扫一下。”
曹公公低低应了声是,踟蹰了片刻,犹豫着开口:“陛下,让皇后去剿匪,毕竟不关陛下的事,何苦为此气坏了身子。”
“皇后是死是活朕不关心,但让一国皇后去剿匪,这是把朕的脸面,把皇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黎星宿闻言怒气又起:“他柳永昌今日能让皇后去剿匪,明日是不是就该让朕去打仗。”
曹公公腰弯得更低了:“陛下息怒。”
“罢了,你退下吧。”黎星宿颓然的摆摆手。
一国之主仰躺在黄花梨龙头交椅上,衣袖盖脸,看不清神情,满目狼藉的大殿和颓然的皇帝相称相托。
而从乾清宫殿内出来的曹公公唤了几个奴婢过会儿去收拾大殿后,本该留在宫内的他却径直出了宫。
一路来到了东大街的宰相府。
“他是这样说的?”柳永昌听罢,问了一句。
曹公公的态度谄媚至极,脸上堆着笑:“千真万确,奴才一字不差的转述的皇上的话。”
柳永昌嗤笑一声:“这皇上,说皇家脸面是假,自己贪生怕死是真,软弱至极。”
“可不是吗,皇上一个无知小儿怎么比得上柳相英明神武,这黎国若是少了柳相,让皇上治理,那可真是百姓的不幸啊。”曹公公连声说道。
柳永昌脸上带着笑,显然这话让他很满意,嘴上却说:“你一个阉人,怎可称皇上无知小儿。”
曹公公用手轻轻打着自己的脸:“是是是,瞧奴才这张嘴。”
......
第二日一大早,柳无故看着宫门外等候着的十个人,心中冷笑:这柳永昌真够大方的,剿匪就给他十个人。
为首的一人拱手道:“柳公子,在下骁骑营李汉。”
明面上多少为了维护皇家形象,没有对外说是由皇后亲自去剿匪,只说是柳家旁支一人,但背地里有多少人知道事情,那就说不清楚了。
柳无故点点头,没有多寒暄:“走”
一行人策马离京,没有任何人相送。
此去前路飘渺,但柳无故心里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他有他的依仗。
谁都不知道,柳国将军柳无故为何一入边境,上了战场便如鱼得水,好似游龙入海,一向跟在太子身后不显山不露水的皇子竟然武功如此高强。
柳无故从现代重生到柳国成为襁褓中的婴儿,脑海里就有一部功法,这功法没有名字,却极其强悍。
他练了十多年,凭借这部功法在边境活下去,本以为再次重生,一切从头,可柳无故却发现上一世的内力在慢慢恢复,就好像绑定着他的灵魂一样,但是目前恢复的仅有四五成。
这个时代没有武林一说,也没有内力,有的只是肉|体的训练,以及骑术,箭术,长枪短棍等枪法棍法。
但柳无故也没有因此而得意自满,再怎么说他也是肉|体凡胎,在打仗中也几次死里逃生,险些丧命,虽然最后还是因一杯毒酒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
柳无故策马行进在这京外的林间小道上,想到他在柳国第一次出京,也是这副场景,那时边境战事吃紧,无人看好他,他带着一队人,一路奔波赶到边境。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他想的是他身如浮萍,在这陌生的朝代生长了十几年也没有归属感,便是死在边境也无碍,若是能成功,也算报答皇后在他幼时对他的照顾。
如今他依旧认为自己身如浮萍,可他死了,上一世那些跟随他的人,得不到好下场,那些人助他良多,多少次救他于危亡之际,其中好些人都有妻儿,柳江明不是个仁慈的帝王,柳无故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柳江明杀他,定要付出代价,让他有所忌惮,才能保那些一心向他的人一命。
方才他策马离京,踏过长街看到那街上告示的时间,才知道距离他去世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怪不得柳江明快要娶亲了。
脑中思绪纷乱复杂,各种想法却被衣袖里冲出来的小炮仗打断。
蓝团子飞出衣袖,看着柳无故带着笑意的脸,气不打一出来:【他怎么就,怎么就摆脱不了这鹦鹉的身子。】
“醒了?我说过,我被困在宫里,你就只能留在鸟笼里,我出宫,你出宫。”柳无故笑着说:“怎么样,你爹我没食言吧?”
黎星宿飞过去朝着他的脸就是一翅膀:【不孝子。】
打完人便落在他肩膀上,慢条斯理的梳理自己的羽毛。黎星宿多少有点习惯了,之所以没有开口讨要这只鹦鹉,是因为秋猎那次不受控制的飞,让他感觉到这鸟离不开柳无故多远。
柳无故见它的动作,眼神带上了些真实的笑意,方才若是小丧包选择飞走,那现在站在他肩上的,只能是一只翅膀断了的鹦鹉。
啄着自己羽毛的蓝团子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小脑袋抬头东望望西望望,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又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
柳无故空出一只手来摸摸它的背,换来了嫌弃的一啄。
【别摸,会掉毛。】黎星宿试图用眼神向他传递信息,背上锲而不舍的手指告诉他,传递失败。
自从上次掉了好几根羽毛后,小鹦鹉就对自己一身羽毛看重得很,轻易不让人碰,坤宁宫里那些宫女见它可爱,时常想摸一摸,可鹦鹉机警得很,至今没人得手。
这些事情,柳无故是知道的,虽然没说,但他心里很满意,他对自己的东西,都有些占有欲,不喜欢别人碰。
他显然忽视了,小鹦鹉也不让他碰,只不过被他暴力镇压了。
一行人一只鸟就这么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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