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C市贫困区街头,一处人流量大的桥洞底下,挤了两排乞讨的流浪汉。
这些流浪汉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臭气熏天,或坐或躺或卧,假扮残疾人骗取过路人的同情心。他们个个发挥着堪比奥斯卡影帝的演技,仰天长啸、泪流满面,哭嚎着求好心人救救自己。
路人哪能知道,在他们大发善心给了善款离开之后,这些骗子扣着肮脏脚丫的同时还会对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啐上一口,骂他们穷酸给的太少。
就在这群污秽龌龊的流浪汉当中,有一位显眼的异类。她穿着满是污啧的破衣服,小脸黝黑,脸颊两处还蹭着泥水,披头散发,辨不清样貌,但是依稀可见女人标致的五官。
她阴沉着一张脸,捏着鼻子盘着腿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在哭声震天的乞讨声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盛军双手合十,跪在女人身侧哭丧着脸,小声恳求:
“我求求你了盛夏,别这样,你这样压根儿不像个流浪汉啊,待会儿让那两个人起了疑心怎么办,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哥求你了好不好,你哥我从小脑子就笨,进了警局五六年了都没混个队长当当,我那上司一看见我就唉声叹气,好不容易他这次对我另眼相看交给我一桩大案,我不能让他失望啊!”
“你听哥说,哥真不是故意把你骗来的,实在是队里的同事都小瞧我的计划,他们没一个人愿意跟我来,咱俩从小就亲近,你又有功夫在身,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的时候你还可以帮我一把,你真的是我能想到的最佳人选了。”
“盛夏,小夏,夏夏,呜呜呜,你也不愿意看到你哥双拳难敌四手,被一群人活活打死对不对……”
名叫盛夏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她松开鼻子,对男人翻了个白眼儿,也许是没想到空气这么臭,情不自禁yue了一下,这才又凉凉说道:“我谢谢你啊,你一个人不想死所以把你亲妹拉来当垫背陪你一块儿死,哇塞,你好善良哦。”
“不可能,只要咱们小心点是不会有危险的。”
“不会有危险你还拉我来?”
“我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嘿嘿,你武功高强,从小就是咱家武馆里的活招牌,天赋异禀,那几个小偷压根儿就不够你揍的,有你在我得多安心啊。”
他继续说道:“总之,咱们不跟他们硬碰硬,主要任务就是在两天之内跟旁边那俩目标人物混熟,然后第三天,用加入他们一起干的借口,让他们带咱俩回他们的老巢,最后我用手机偷偷把地址上报给警局就OK了,不会爆发冲突的。”
盛军正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沾沾自喜,可盛夏却从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的意思是……我今晚得陪你在桥洞过夜?”她冷笑,用手嫌弃一指:“就盖着这床从垃圾堆里拾回来的破棉被?”
盛军心虚地笑笑:“夏夏,不要紧的,这个天气晚上不盖东西也不会冷的,桥洞底下白天能遮阳,晚上能避雨,这可是我足足花了五百大洋才从一个小流浪汉手里拿到的好位置。”
光说不够,这个智障还眼神得意用手比了个数字五。
得意?他得意什么?
得意花了五百块买了一要饭位置的使用权?
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烧,盛夏闭了闭眼睛,咬着下唇,脸色更为阴沉。
盛军见火山似有爆发之势,赶紧开口安抚:“别生气别生气,夏夏,等你配合完我这几天之后,我把这个月的工资奖金都给你,好不好?”
眼看亲妹脸色还是不好,一双大眼睛阴恻恻地盯着他,盛军试探着说:“那……这个季度?”
“这一整年,”盛夏开口道,“我都要。”
盛军思考几秒,忍痛含泪道:“行!”
“那你要了我的工资,总该有点打工人的觉悟吧?这个流浪汉的角色到底还能不能演好了?我可跟你说,演的不逼真我要扣钱的!”
盛夏高傲地撩了撩脏兮兮的头发,不屑道:“切,是时候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演技了,一边儿瞧着。”
语毕,只见她立马扯开嗓子哭嚎起来,这还不够,还一把将他推到在地,情真意切地扑在他身上哀嚎道:“哥啊呜呜呜,我苦命的哥哥啊,年纪轻轻你就半身不遂终身瘫痪还吃不饱饭啊,你原谅妹妹吧,我实在是养不活你啊。”
“好心人行行好吧,我给你们磕头了,救救我可怜的哥哥吧。”
“我的哥啊,我不想你那么早就饿死啊,我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呜呜呜……”
盛军眼看亲妹这么入戏,心想自己也不能掉链子,就着这个倒在地上的姿势,脸颊抽动、嘴歪眼斜、体虚无力。
演得逼真,自然就偶有路人怜悯,往他们跟前儿的破碗里面,“叮铃咣啷”扔了好几枚硬币,甚至还有人问他们有没有收款码的。
盛夏掩面抽泣,以没有手机为由拒绝了。
旁边那俩目标人物一看盛夏拒了,拿着付款码就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他们没有付款码我们有啊,我们是他们俩的好朋友,关系可亲近了,您直接扫我就好,一会儿我兑换成现金还给他们……”
这俩人年纪都不大,十七八岁的小年轻,平时周一至周五以在公交车站点盗取乘客手机或钱包为生,这个时间段打工的牛马多嘛,好下手。到了周六周日,出门儿的都是些老大爷老太太,捞不着油水,他们就给自己安排个双休,来桥洞底下边乘凉边乞讨。
这俩人是盛军来C市多方观察之后确定的目标人选,他们年纪小,刚入行不久,是组织里面的新人,盛军认为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这边再说回收款码的事,那位过路的好心人,一看有人追着他们要钱,顿时心生反感,可说出去的话如洒出去的水,不给也不太好看,于是很勉强地打算扫一个意思意思。
却不曾想被盛夏拦住了,“我不认识他们,不要扫。”
过路人朝着盛夏一笑,随之逃之夭夭。
那俩小年轻怒了,登时把他们摆在地上的破碗踢飞,碗是不锈钢的,“叮叮当当”在地上滚落几圈儿停下来了,碗里的硬币却全飞了出去,对面有三四个流浪汉瞬间一窝蜂而上蹲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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